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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进宫?!”赵姬的声音响亮到尖锐刺耳,“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宫?!”
吕不韦深夜入宫,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叫如今的秦王异人接了嬴政和赵姬入宫去的,毕竟入了宫就是处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了,虽然一举一动会被更多人挑剔,但是却也相当于是叫天下都知道了秦王还有这样一个长子,不仅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对他们动手,更是给嬴政未来竞争太子提前铺一铺路。
何况据吕不韦所说,秦王异人是很惦记着自己这在赵国的一对妻儿的,不然也不会允许吕不韦去赵国走这一趟。
而吕不韦本人更是大力要促成嬴政登基的,绝不可能会有机会还不争取---所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
一问之下才知道,秦王异人那边儿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迎回他们的态度还很迫切,特别是听说嬴政也娶了新妇,新妇又多么多么的贤惠温和,实在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自己的一大家子,预备迎他们回宫。
却被华阳夫人拦下了。
华阳夫人派出去的杀手没有起到作用,她知道最开始就把人拦截在外的想法没能成功,即刻也顾不得深夜,直接奔着秦王异人的寝宫而去,数落了秦王不知轻重,国丧期间却急着去接回妻子云云。
华阳夫人对异人有大恩,若是没有华阳夫人,异人是绝对没资格一路胜过他的那些兄弟,坐上秦王这个位置的,更何况华阳夫人贵为秦国太后,又是楚国贵戚,也相当于大权在握,秦王异人万事依旧不能顶撞华阳夫人。
她不让即刻把人接回来,秦王也只能老实听话。
有华阳夫人这样一掺和,秦王立刻不敢轻举妄动,纵然心里多么担忧又多么急迫,也绝对是没有办法接回他们。
这就是可怜的没有实权的一个王。
赵姬心焦的厉害,嬴政倒是安稳的很,听说没法立刻入宫,也没有多么担忧的样子,只说那既然一时进不去宫里,就先在外面安稳住下就是。
而且仗着没有人认得他们模样,还想叫蔚以南带着他去街上看看。
赵姬自然是拦着不许的,吕不韦却觉得无事,说华阳夫人他们就算再猖狂也不至于当街杀人,出去逛逛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者人若是在家呆着,时间久了也会闷傻的。
赵姬却依旧惶惶,不乐意出门,吕不韦拗不过她,只好说让司空驭南和蔚以南陪着嬴政出去瞧瞧,自己则是和其他兵士留下陪着赵姬,叫她心安些。
蔚以南倒是没有多么担忧,因为司空驭南的本事大家昨日在外头也都见过,若是司空驭南都没法挡住的袭击,换了谁估计也都挡不住了。
临走前吕不韦交给嬴政一个钱袋,鼓鼓囊囊的钱袋,并且告诉嬴政想买什么买什么,只要别太招摇。
当时吕不韦叮嘱嬴政的时候,蔚以南还没觉得这有什么必要,因为她觉得嬴政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是绝对不会干出什么招摇的引人注目的事情的。
然后嬴政就用事实让蔚以南惊慌失措。
“不不不刚刚已经买了两支钗子了不需要再买了我没有那么多头发可以钗!”
“不不不我不需要这么多衣服我有一身就够了你冷静点儿阿政我我不需要---而且你祖父刚殁我作为孙媳我不能穿颜色鲜亮的衣裳---深色也不行!”
“不不不我没有客气我真的不想吃了我吃不下了你别再买了我真的吃不下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蔚以南:崩溃,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不是我之前也没看出你这么疯啊宝,你收了什么刺激啊?!
啊,大概是刚出门的时候司空驭南在小推车上看见了一根木头钗子觉得好看,买来送给蔚以南了。
惹出这些乱子的罪魁祸首司空驭南倒是只在一边儿含笑,在嬴政终于被劝进屋里试一套丧服---为了给自己的祖父送行所以准备的丧服---的时候,给蔚以南递了茶盏,眉目带笑:“哄孩子是不是挺累的?”
蔚以南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如今见司空驭南递了茶过来,倒也没客气,接了猛灌几口。
“还行。”她沉吟了一下,倒也没有完全否认辛苦---因为真的也挺辛苦的,嬴政好倔。
“依我看,”司空驭南为蔚以南重新填上茶盏,“你还不如早些和那孩子和离,他年纪小不懂事你要多担待不说,他要走的那条路可当真是腥风血雨,要用多少人的命去填补的---你怎么保证自己不是那个被填进去的命呢?”
这话说的尖锐,蔚以南微微挑眉,却也不曾否认,也不曾顺着他的话往下去思考。
“未来腥风血雨的确令人惶恐,但是,司空大哥,你又是用什么立场来劝我别掺和这些事儿的呢?”蔚以南也眉目含笑,“司空大哥您投了吕不韦大人的门下,可不能说是一个多么安分守己的人吧。”
司空驭南眉目一展,就又笑起来:“哈哈哈---阿南妹子是个聪明人,那大哥也不怕和你多说几句---”
他压低了声音,贴近了蔚以南些:“争权夺势这件事儿,大家付出的辛苦都是一样的,殚精竭虑,夜不安寝---但是如果最终失败,女子的结局却要比男子糟糕千万倍。”
“就好像你的妻子?”蔚以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司空驭南倒也没有多么惊讶的模样,丝毫不奇怪蔚以南知道这件事儿的样子,反而非常淡然的点了点头:“是,不仅仅是我的妻子,还有我的两个妹妹---具体的个中因由容我不便细说,毕竟那会涉及到魏国的许多事端,但是我只能说,那很糟糕。”
他又举起了茶杯干了一口,姿势之豪迈好像是在喝酒:“男人如果落败,最糟糕不过也就是砍头为奴,但是他们对女人的磋磨法子,却数不胜数的恶毒。”
他抬手,去扶正蔚以南脑后的那根嬴政刚刚买给她的玉钗。
“我没能护住我的妻子,也没能照顾好我的妹妹们,而你,也不过是和她们一般大的年纪。”
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迷。
而就在这个时候,嬴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你在做什么?”
他眸色晦暗的站在大堂里,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蔚以南顺着他的目光落在司空驭南刚刚为自己扶过簪子的手上,恍惚间似乎在那目光里看见了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