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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九十四,考察归来 将近正月底的一天上午,塞上机场,出现了张跃麟和张跃堂,刘振武侯东明和李耀华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他们考察终于回来了。这次他们在渤海若干个有名的钢铁厂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的考察。虽然他们几个人都是这方面外行中的外行,可是通过这一番认真仔细的比对和考察,他们这些外行对选厂啊炼铁啊,炼钢啊,这一套套流程也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数。那么接下来至少在宏观的把控和管理方面,他们明白该如何操作,如何下手了。 尤其是张跃麟,好像天生就是这方面的天才,即使他是一个外行,可是通过他认真仔细的考察,而且在考察的过程中种种疑问得到人家一次次给他的解答之后,很快的也就形成了他自己大脑中的一套管理体系和流程。 通过这一番考察和比对,张跃麟发现,其实那些选厂炼铁厂和炼钢厂,表面看上去都是一样的,事实上一家和一家的做法和管理模式都不一样,各有利弊。 张跃麟最大的特点就是能从中取长补短,或避免或发扬光大它们的缺点和优点。他心中明白,虽然他准备将很大一部分权力下放给陈家龙,由他来筹备和操作选厂的所有事情,可是作为老板,他本人一定要对选厂相关方面的事情了如指掌,这样即使不下去现场,他在任何地方通过大哥大也能遥控指挥陈家龙。或者陈家龙给他汇报选厂一些事情的时候,究竟是对是错,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中也明白其中的道道,不至于盲人骑瞎马最后干好干坏完全由人家给他汇报。那样的话,他就是对自己和对身边的这些弟兄们严重不负责任的一种态度了。 在机场行李大厅取行李的过程中,张跃麟从包里拿出大哥大,给秦广发副s长的办公室拨打了一个电话。 是秦广发副s长的大秘接的电话。这位秘书名叫李文霏,二十七八岁年龄。几年前他就是秦广发副s长的秘书,之前就和张跃麟很熟悉,事实上也是张跃麟的老朋友。之前秦广发副s长坐冷板凳的时候,他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科员。现在李文斐已经升任为了市政f秘书科的副科z,是秦广发副s长的专职大秘了。 听到张跃麟的声音,那边显得很高兴的模样,说太好了,其实这两天秦s长念叨张队好几次了。 李文斐给张跃麟说,自从秦s长升任为常务副s长之后,现在的工作量比过去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每天非常繁忙。为了不要耽误工作,他或者另外一个秘书赵殿义,其中有一个人一定是在办公室这部电话机旁边呢,所以以后张队有什么事尽管随时随地打过来电话沟通联系好了。反正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有一个人陪在秦s长身边下去调研,或者现场处理这样那样的一些事情,另外一个人一定是在这部电话机旁边。所以即使秦s长不在办公室,张队有什么需要办的事情,给这部电话打来,他也能够尽可能的在第一时间给秦s长汇报的。 张跃麟说:“好,太好了,这样我这边有什么事情,就随时随地方便于和秦s长沟通了。” 李文斐很高兴的给张跃麟说,他名下那些资产的事儿,有一部分已经解决,有一部分只差最后市里几个相关部门,对于那些机构进行最后一轮严格的审计了。等审计结束之后,就可以归还于他了。另外关于张跃麟开选厂的事情,秦s长这边基本已经给他争取到了一个开采名额,他可以回去紧锣密鼓的筹备开采选厂的事情了,最多也就是过段时间给他发一个正式探矿证或者开采证的事情了。具体事宜,让张跃麟回去与裴鸿基和林海涛两位x长探讨就可以了。 好,实在是太好了,实际上这段时间张跃麟用手里的大哥大,已经和陈家龙联系过多次选厂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陈家龙已经进驻温格勒,并且在那边已经组织了一帮人马,就等着他回去一声令下就开始大干快干呢! 在张跃麟这边高兴之余,人家那边又给他说了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年前张跃麟安排人到县里取钱,以及给靳解放厂长鲍明祥和王展望他们几个人钱,让他们给工人们发放的那些镜头,秦超男配以深情的优美文字,又结合之前张跃麟捐赠的那些历史情况的一些提及,正月初八早晨,实际上就是张跃麟他们准备登机的那个时候,塞北市日报头版刊登关于张跃麟如何帮助下岗职工度过难关,过年给他们分发福利的报道,一下子就轰动了。当天晚上塞北市电视台也滚动播放了这一义举,从而再一次给张跃麟营造出了金灿灿的光环。这也是秦s长为他争取到铁矿开采权的一个重要的筹码。不然的话,以目前温格勒铁矿开采权已经接近于白热化的地步,就是张跃麟想开采,就是秦s长想给他帮忙,也未必能有那么顺利。 哦,又是秦超男,又是秦广发副s长……张跃麟在感动之余,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间又想到了很多很多。 其他的不说,就这份恩情,让他怎么回报啊? 霉运走到头就是好运,就像一个人跌落到了山谷,随便向前迈一步就是攀高峰,这大概是一种自然规律吧。 通过这段时间他们去外地那些选厂炼铁厂和炼钢厂考察,张跃麟和弟兄们越发感觉到,他们准备进军这一行业的思路是非常正确的,这才是他们下一步真正翻身得解放的一个大买卖。这件事情干好的话,可能比之前他们干这样那样一些事情统统加起来的价值还不知道要
大多少倍。 当然这个期间来自各方面的消息张跃麟他们也知道,原来在温格勒开选厂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入手,已经入手的,随后有多一半也都要被挤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现在一下飞机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让张跃麟和身边的这些弟兄们都是非常高兴的。实际上在去外地考察期间,由于手里拿着大哥大,方便于联系通话,有好几次张跃麟忍不住想给秦广发副s长办公室打电话,询问一下李文斐说的那些情况,但是他忍了又忍没给拨打过去。他心里想,其实不用催,这段时间人家应该紧锣密鼓的给他办这些事情了,催了反倒是不好。欲擒故纵比较合适。 当然越是这个时候,秦超男与他的事情,越发让张跃麟感觉到非常为难。张跃麟认为,别看那天在秦超男家,秦广发副s长与他比较隐晦地谈到他与秦超男的事情的时候,秦广发副s长那么大度,甚至说他们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那是人家高智商的聪明人欲擒故纵的一种高姿态。 张跃麟总是想,一旦真的他与秦超男可能存在的婚姻恋爱方面的事情彻底结束之后,他与秦超男的这种纯友谊能不能继续保持下去。而彻底没有了可能出现的婚姻,他们俩这种纯友谊能不能继续保持? 如果一切都没有了,秦广发副s长会对他以及他的事业怎么样? 张跃麟总认为这是一个未知数。 虽然他的事业倒也不完全是凭借着秦广发副s长发展起来的,可是总是没有离开人家的提携。人家可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张跃麟想,一旦他与秦超男没有了一丝丝婚姻的可能性,这本身可能就是对秦广发副s长他们整个家庭的一大伤害。 正月初七那天晚上,人家安排在青城宾馆二号楼某个大雅间招待他们一行吃喝热闹期间,张跃麟敏感地发现,只要兰黛佳偶尔上洗手间不在餐厅的时候,汪香兰就要表现出类似母亲和岳母一般的神情动态与张跃麟说话。这是一个非常精明而精干的女人,甚至当着兰展基的面,她也会背对着他,以眼神给张跃麟表达类似未来岳母的那种关爱。 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言而明,在这种时候,真的张跃麟可以确信,只要他与秦超男没有了婚姻可能的那一天,其实就是对这一大家子非同一般的伤害。 退一万步说,就是不考虑秦广发副s长关照他前程事业方面的事情,仅仅是出于人性的一种亲情友情和善良的本能,想想这方面的事情就让张跃麟的心里一紧一紧的。 现在关系的,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前途和命运,包括身边这么大一帮弟兄们的前途命运。张跃麟想,他与秦超男的关系,应该与这些都有极大的关系。 正月初八早晨,张跃麟他们几个人在机场外面的停车场,与兰展基分手的时候,他们顺便把开着的lc60丰田越野车停在了机场外面的停车场,现在出来开着自己的车走人就可以了。 当时这个年代,只要是开桑塔纳的,不用说十有八九是当地政f和一些重要的职能部门,否则大街上跑的,大多数还是212汽车,或者并不多见的一些跑出租的黄面包红面包和拉达。就是老掉牙的上海汽车,这个年代大街上跑的也不少。 像张跃麟他们这种几十万的丰田越野车,这个年代整个市里总数加起来大概都不足二十辆。其实这也是一件非常牛叉的事情。 能把汽车停在机场二十多天不挪窝,在当时的塞北市更是绝无仅有,大概只有他们这一辆了。放眼整个塞北市,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他们这一点。 刚才李文斐与张跃麟通电话,对方说话的声音他们这边十有八九都听到了。何况挂断电话那边和他说了什么,张跃麟随即也给身边的这些弟兄们说过了。这会儿他们跳上汽车从机场出来的时候,都有一种激扬澎湃,心潮起伏的感觉。因为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属于他们更大更辉煌的时代,又一次到来了。 刚出了机场走了几分钟,张跃麟包里的大哥大就响起来。 接通以后,原来是林海涛给他打来的电话。他说,让张跃麟回到县里,赶紧来一趟他的办公室,他有好事和他说呢! 不用说,肯定是李文斐给张跃麟打完电话以后,随即就给林海涛拨打了电话,不然的话他就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给他打来电话。 随后从这里往县里走的一路上,张跃麟就和车上的这几个弟兄们,探讨开了首先下一步草原大酒店和边塞大酒店这两个地方收回来以后,包括选厂由谁负责,怎么管理的事情。 几个人在七嘴八舌的合计着,也在互相调侃着。最后他们用那种调侃式的语气说,下一步把青城货运站和塞北市万融贸易有些公司收回来,不用说肯定也是李耀华继续当他的总负责,那么草原大酒店的主管,肯定由他负责最合适。 侯东明负责边塞大酒店,也是不错的人选。 刘振武和张跃堂负责选厂,从现在来看也比较合适。陈家龙在他们两个人的宏观管理和协调下,全面负责抓生产方面的事情。 张跃麟说,当然,反正都是自家的企业,谁负责哪里不负责哪里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会根据实际情况随时随地的调换的。 张跃麟说以上这一番话,其实也不是随便说的,主要也是为了平衡弟兄们职务高低啊,某人管那一片好与坏的一些心理。 可是偏偏刘振武这小子就提到了这方面的事情。他一边开车一边嘟囔着嘴说:“你们倒好,反
正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干都是城里,白天有饭馆,晚上有歌厅舞厅!我反正就是这受苦受罪的命!又要把我发配到深山老林里,我怎么这么苦呢!” 侯东明和李耀华差不多异口同声的调侃道,谁让他有能力有本事呢,窑道山场那些山南海北来的工人们,不管是哪个刺头,谁敢呲毛,他牛蛋大的眼睛一瞪,甚至二话不说猫腰拾起一把大洋锹,就敢照着对方的面门拍下去,谁有他这种张飞鲁智深一般的英雄气概呢?换了别人,谁能把那些厂子镇住呢? 何况家里有那么漂亮远比演员还要好看的老婆,还想出外面跳舞?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浪?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老婆那啥了? 刘振武略有一点气恼的说:“你们它马的这不是恭维人,这完全是烫人,是烫胎!知道吗?用这种迷魂汤给我灌上,让我在晕晕乎乎中冲在前方,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我它马的这命怎么这么苦呢?” 说完这番话之后,这小子甚至还假装抽抽搭搭的哽咽开来。 张跃麟不客气的骂道:“狗肉不上抬杆秤,弟兄们正说抬举一下你,避你所短用你所长吧,你到来了。那么干脆你什么也不要干,赶紧赶紧和赵美华结婚,天天造人去吧,反正赵美华也长得那么漂亮,你又那么喜欢她,你们就关起门来可劲儿造吧。而且放心,你们两个人在造人阶段,我给你们两个人开高工资,你们什么也不要干,天天除了吃喝就是造人,你愿意吗?你只要敢放屁说愿意,我当着弟兄们的面给你答应,保证能做到让你在家里有吃有喝不让你动弹,给你发工资的地步!” 刘振武说:“张跃麟,你小子可不要随便瞎放炮,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头朝下走三年!从今天回到县里,咱们就开始实行。” 刘振武侧着头,瞪着一双牛眼气哼哼咬牙切齿的骂道:“亏我还把你们几个人当做是我的生死兄弟,原来你们几个王…八…蛋是诚心捆绑在一起来对付我啊!你们想想,我在外面跑逛惯了,即使我再爱赵美华,再喜欢她,突然之间关起门来,让我和她天天在一起造人,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吗?啊,你啥意思?” 刘振武这一番话,说得让车里的几个弟兄都哈哈大笑。笑过以后张跃麟说:“还能有啥意思,废话,无非就是让你明白,其实我们不管目前手头的哪个行业,不管在哪干,对于我们的斗志和年龄等等来说都是毛毛雨。其实都是很开心快乐的工作。何况下一步我们的选厂大规模的开起来,如果需要的话咱们买三五台大巴,专门从县城到温格勒,除了接送咱们自己的工人,还可以对外售票。何况实际上在具体生产方面,都有陈家龙这个内行中的内行来现场指挥,你们两个人充其量就当一个过问他们生产情况,和最终考核他们结果的高层负责人,你们想在那边呆就呆,不想呆的话,隔三五天去一趟都可以,我又没有要求你们两个人天天住在那边啊。所以你说你刚才说那种屁话有意思吗?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闻听此言,刘振武这小子彻底由阴转晴,开心不已的哈哈大笑着说,那就太好了,他太高兴了。其实造人归造人,三五天造一次就可以了,其它时间让他大多数待在选厂也没有一点问题。 …… 回到边塞县,是将近十二点的时间了。张跃麟让刘振武开车直接把他放到韩根发大院,然后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在此之前,张跃麟已经用大哥大与林海涛联系说,中午请他来这边一起吃个便饭,同时说事儿。与此同时,他还用大哥大给县里一个弟兄通知,让他来给韩根发嫂子说一声,让给他们做一下中午饭。 张跃麟一进入韩根发大院,韩根发俩口子就赶紧从正房出来,热情不已的和他嘘寒问暖。 韩根发嫂子说,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好几样饭菜,就在等着他们来呢。 正在南房做饭的表姐也兴冲冲的从南房冲出来,稀罕不已的抓着张跃麟的臂膀,还摇晃着说,听嫂子说跃麟今天要回到这里,真高兴啊! 彼此稀罕不已的说着久别重逢的一些话语。 表姐给张跃麟说,上学的那些孩子们马上就回来了,她和另外两个大姐,正在忙着给做饭呢。 表姐一边和张跃麟说着这些话,一边还给韩根发俩口子眨巴着眼睛,示意他们先回正房去。 等那两口子躲开这里之后,表姐凑近张跃麟的身边低声给他说:“本来你姐夫也在家里呢,上午听别人来给嫂子说你要回来,中午人家林海涛x长也要来这里和你吃饭,说事,你姐夫就有意躲出去了,他让我悄悄的跟你说,需要他做什么,让别人给他转达就行了。他说现在他公开和你见面不太好。” 张跃麟哦了一声,只说了一句:“谢谢我姐夫了。” 表姐正要和他说什么话语,大门口不断涌进来一片又一片学生。这些学生娃们都是在这里吃住,由张跃麟资助的。关于他们在这里吃住读书的情况,张跃麟一出来就特意了解了很多。同时年前年后他已经给身边的那些人一次次的嘱咐过了很多。他要继续加大力度资助他们。这方面不说别的,仅仅就是沈勇给他的回报已经非常丰厚了,更不要说还有其他好多考走的孩子们。他认为投资哪方面,都没有把钱投资在这些学生娃身上更有意义和价值。 张跃麟赶紧上去和这些学生娃打招呼问好。 当然不用说,这些学生娃除了极个别年龄小还有些腼腆的孩子,绝大多数孩子们也都赶紧
上来稀罕不已的和他打招呼问好。 张跃麟对这些孩子们说,让他们好好的努力,好好的读书,并且简单的给他们举例沈勇马宇鹏杨柳旺石宝柱和兰展基他们几个分配了工作的大哥哥,现在在各自的单位干得多么出色的事情。 这些孩子们哄哄闹闹的给张跃麟说,这些情况他们差不多都知道,因为他们各自的家长和老师们,鼓励他们的时候,就把这几个大哥哥作为他们学习的榜样。 张跃麟说:“沈勇已经给市领导当了秘书,马上就要被提拔。你们偶尔听咱们市里那些领导讲话的内容,很可能就是他给领导写的稿子。兰展基现在已经开上桑塔纳,手里拿着大哥大,你们要知道他们多么风光多么荣耀啊!还有咱们县里的裴鸿基x长和林海涛x长,两位都是从学校毕业的,看看人家,现在都是咱们的父母官!” “行了跃麟,说裴鸿基x长可以,不能把我吹的太厉害了。” 张跃麟一回头,原来是林海涛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大门外面进来了。 张跃麟赶紧给一些大一点的学生娃介绍说,这就是林海涛x长。 这些学生娃们都说,他们认识林x长。 林海涛和蔼可亲的对着这些学生娃,挥着手,主动问候着他们,还给他们说,要好好的学习,努力学习,将来就能有一个好前程啊之类的话语。 张跃麟示意这些学生娃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然后就招呼着林海涛向着正房走去。 这时,表姐和韩根发两口子也都分别从南房和正房出来和林海涛打招呼问好。他们都是老熟人,过去的几年里林海涛先后不知道来过这里多少次。 林海涛对他们说着辛苦之类的话语。 这个大院是张跃麟曾经来县里发展的一个根据地。很早之前正房有专门为招待人的厨房和小餐厅,也有一间房子,相当于是他的办公室。虽然后来这里的厨房啊,餐厅啊,办公室啊实际上几乎就不怎么用了,但是过去的格局没有变,功能也没有变,相当于一直给张跃麟放着,当然租金也一直付着。在张跃麟出事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这里是他身边最亲近的那些弟兄们吃喝聚会,和谈论一些事情的一个最主要的场所。 这里是张跃麟过去到现在非常重要的一个场所,这里是见证了他人生从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由平淡的人生,走向辉煌的一个地方。 张跃麟对这个地方是非常有感情的。 人生兜兜转转十多年过去了,意想不到的,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看样子他人生第三次腾飞,还要从这个地方开始啊。 张跃麟招呼着林海涛回到正房曾经他那个办公室刚坐下,韩根发两口子就七手八脚的给他们端上来了早已经沏好了的茶水,紧接着在随后的一两分钟时间内,又给他们两个人端上来了好几样凉菜热菜,还给他们拿上来了一瓶当地产的二锅头白酒。 张跃麟让嫂子把那瓶二锅头拿下去吧,随即他从随手的提包里拿出了一瓶他从渤海带回来的当地白酒。 张跃麟和林海涛都热情的邀请韩根发入席喝两盅,但是人家知道他们两个人有要事相谈,和媳妇儿把这些吃吃喝喝的东西给他们摆上来,就客气了两句带门离开了这里。 这次出去考察期间,张跃麟先后用大哥大给林海涛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了他们考察的情况,以及他和弟兄们的所感所想。 当然县里的一些情况,林海涛也在电话中给张跃麟说了很多。所以实际上他们之间要给对方传递的心声,在此之前绝大多数都已经给对方传递了。 尽管如此,这会儿他们两个人见面之后,彼此还是迫切的想把他们分开这段时间,各自身边发生的情况给对方传递一下,当然也想当面重新听一下对方给他们说的一些情况。 接下来两个人互相你一言我一语,用那种很快的语速,高度概括的给对方传达了很大的信息量,尤其是他们各自的感想和认识。 如果说张跃麟与秦广发副s长和裴鸿基x长说话,他还是藏头露尾的有些保守的话,与林海涛说话,他就没有丝毫的顾忌了,完全是那种敞开了给他说自己内心世界的做法。 林海涛何尝又不是这样呢?要知道人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何况张跃麟又那么聪明,那么有城府,任何机密的话给他说了,决不用担心他向外透露一个字的事情。 边塞大酒店马上就要移交过来了。其他那些单位也在做着最后的审计工作,移交也指日可待。 至于说被那些恶徒转走的现金和资产,按照林海涛的说法,不急,随即在职能部门那一系列程序的操作下,一分钱不少都要让他们吐出来,就连利息也要让他们拿出来。这不仅是县里他们几位领导的意思,更是上面多位领导,包括秦广发副s长的意思。目前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一个机构和任何一个人,敢为对方说话,敢打马虎眼。 原本林海涛认为开选厂啊,下一步开炼铁厂和炼钢厂,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事情,经过张跃麟这么一考察,又给他汇报的那些情况,让他更加放心了。 林海涛说:“你赶紧大张旗鼓地干吧。不知道怎么了,温格勒铁矿现在盯的人太多太多了,从去年冬天开始,塞北市国…资…局已经没有资格给入住温格勒铁矿任何一家单位和个人,办理开采权和探矿权力了。办证都得市w常w会批准才可以下发。甚至这些证都是受省里控制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海涛用那种探寻的口气问张跃麟,之前怎么谢或者准备如何
谢谢秦广发副s长的事情。 张跃麟给林海涛和盘托出了实际情况:没给人家送过一分钱。初七去给人家拜年,是给人家家里拿了不少吃吃喝喝的礼物,可是当晚酒宴完毕之后,秦广发副s长让司机把他们送去的那些礼物,又给他们车上还回来多一半不说,还从车上另外给他们拿了好多吃吃喝喝的东西。 钱吗,人家根本就不和他谈这方面的事情。 林海涛说:“你确定?” “我又不是这方面初出茅庐什么事也不懂的毛头小子。这方面的事情我见识的不知道有多少。对方是真不要还是假不要,就他的眼神和口气,我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林海涛感慨道:“秦广发副s长真是一位好s长啊,清廉到让你不敢想象的地步。像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不要说现在就是几年前,其实都换了大房子,家里都有了保姆,有的甚至还有两个以上。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包括我知道的情况,人家直到现在还住着普通房,家里就连一个保姆也没有。哎呀,真难得啊!” 张跃麟也如此这般的感慨了一番说,秦广发副s长差不多是他见过最清廉,最让人感动的一位领导了。 说完以上这番话,张跃麟笑望着林海涛说:“难道说你不是秦广发副s长的一个翻版吗?凭着你,你说我赚了多少钱吧?可是你同样不收我一分钱啊!” 林海涛说:“跃麟,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不为金钱和名利折腰的人,我可以自信和自豪的说,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国家给我的俸禄管够花,差不多吃喝拉撒所有的所有都报销了,我要那么多钱干啥呢?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赶紧赶紧写我的调查报告,发表论文,在学术方面有所建树,而不是整天为某些人背后给的钱烧得团团乱转,成为了人家一个小跑腿甚至是看家看财的奴才。” 张跃麟由衷的感慨道:“我这一生,在县里能够遇到你这样的好老兄,市里能够遇到秦广发副s长这样的好领导和忘年交,真是我的荣幸啊!” 说到他与兰黛佳和秦超男的事情方面,林海涛略有一些隐晦的给他点拨了一下这方面的利害关系。 张跃麟说:“我懂,这方面现在越来越让我为难啊。虽然人家从始至终在这方面没有给我施加一点压力,但是,唉……!你去了人家家里,人家言谈举止把你当亲人一样对待的那种做法,让你无论如何不忍心伤害这一家子啊。” 在这件事情上,林海涛当然也不便于给张跃麟拿主意,但是他一再强调他要慎重而慎重。 说到铁矿股份的事情,可能原本林海涛感觉到张跃麟现在再也不想什么股份不股份了,完全要由他独资,然后拉拽着身边的那些哥们儿弟兄开选厂。 但是没想到他略有一些艰难地说出这个问题之后,张跃麟想也没想就说:“县里占百分之五十一,我和身后的那些弟兄们占百分之四十九你看合适吗?如果不合适,随便你们给我多少都可以。” 林海涛说:“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我认为实在是太可以了。问题是这样你和弟兄们合适吗?” 张跃麟说:“我们有什么不合适的?原本这是市里和县里拱手给我的一个大蛋糕,我其实应该像金矿那样,把大头给人家县里,我和身后的这些弟兄们只得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了。这是领导们明着想让我在这方面做大做强,我也只好把这个大蛋糕接住了。不过我不是给人家秦广发副s长已经许诺过嘛,在选厂,炼铁厂和炼钢厂开起以后,将来我也要像之前一样,把赚到属于我个人的大头拿出来,在县里和市里大量的做一些公益事业。” “哦,很好,县里市里考虑到你是一个不贪财,赚了钱也能这样做的人,才会让你来做这方面的事情。” 张跃麟说:“就冲腊月二十八那天下午回到物资供应站,那么多人欢迎我回来的那个感人场面,接下来不管我干什么,我至少要把我股份内属于我个人赚到的钱,捐赠出来做公益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