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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轮到司游上场了。
在等音响准备的时间里,评委席先聊开了。
“这孩子最近风头很盛。”
“嗯,白老师的关门弟子嘛。”
“我听说他之前有些惧镜头, 现在应该是好了。”
“这个我知道, 他小时候和赵鸢老师在机场被拍了, 其中一个狗仔还上手扒他的帽子。孩子那时候太小, 给留下心理阴影了。”
“那是挺可怜的。还好他克服了,不然这么好的苗子就给埋没了。”
“可不是嘛。”
正说着,主持人便示意音响准备好了。
评委们便安静下来,司游也走上了舞台。
这样的比赛舞台, 没有那些炫酷的灯光,也没有观众喝彩。
舞者真正的实力才会完全显现出来。
司游揣着手,端端正正地站在舞台中间。
光是看气质,他就好像真的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文弱书生, 明明身形纤瘦孱弱,骨子里却带着文人的傲气和风骨。
“叮!”
一声编钟脆响。
司游拱手行礼,是在殿试高中状元。
这是一曲很古旧的曲目,其中所有的乐曲都是由古典乐器所奏。
编钟为主,琵琶和声, 还有古琴和鼓点,时而急促时而悲缓。
司游衣袂飞旋,随着他的抬腿、翻身和小跳, 转出蝴蝶翅膀般漂亮的弧度。
他宽广的袖子随着他的手臂一摇一晃, 他纤长白皙的手臂有时会从袖间探出, 犹如天鹅探颈。
乐曲陡然激昂起来。
是贵妃与书生私会被皇帝发现, 皇帝即将处死书生, 一生囚禁贵妃。
司游的舞开始大开/大合, 他眉眼间的急躁,配合着他慌乱的舞步,将书生的无助和愤怒表现到了极点。
他蹙着眉,眼神中带着悲愤和痛苦。
他朝着斜上方看去,像是在看那远去的贵妃。
眼眶是红的,脸是惨白的,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猝不及防又恰到好处!
这样的表现力,实在太强悍。
就连现场这些业内顶尖的老牌舞者,都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司游。
差一点了,只要做到那一点,司游这曲舞就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
乐曲忽然空了一瞬,紧接着高亢的唢呐吹响,似悲似喜。
司游的舞步也随着乐曲变得更快更急促。
忽然,唢呐尖戾地吹响最后一声音。
司游向后将腰弯下,紧接着,他就用这样的姿势,单手轻撑了一下地面,双腿一前一后抬起,带着他的身体跟着翻转。
站正的瞬间,他一个侧空翻加空中璇身,重重摔在地上,像断了线的风筝,裙摆洒了一地。
司游闭着眼,两行泪顺着眼角滑下,胸口在剧烈起伏。
两秒钟后,评委席传来掌声。
开始只有一个,紧接着,所有评委都为他鼓起掌。
他们震惊地看着舞台上那个年轻的身影。
他们看着他站起身,眼角带着泪,唇却是扬着的。
他弯腰鞠躬,说了谢谢,随后退场。
评委们停下掌声,沉默起来。
半晌,其中一位老师才喃喃道:“他才十七岁啊。”
是啊,他才十七岁。
即便是师从白含柳,能有如今这样的造诣,都不能说是他单纯的努力了。
这是天赋,与生俱来的天赋。
可这又不叫不公平,因为艺术,本来就是一个天赋胜过努力的领域,不承认也没办法。
一曲舞给了评委们多大的震撼司游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泪又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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