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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背对着余乾的男子背影正坐在那边钓鱼,穿着淡黄色的龙袍,身板颀长,这估计就是这大齐的主人,天子李洵了。
余乾对这个皇帝一点印象没有,只知道他三年前登基,上位之时早已年过四十。
据说当储君期间一直深居简出,并没有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登基之后,也并没有搞出什么大动作,就这么步履温吞,性子温吞的延续着先帝的策略。
民间都说这位贞歌帝无雄才伟略,却是千年一遇的明君,仁君。因为单从他上任以来,就降低了一成赋税,并尤为看重刑罚。
这几年太安城风气好转,绝大多数都是这政策的功劳,所以这贞歌帝在太安城百姓眼中的风评还是相当不错的。
就是出了太安城不那么好使罢了。
这也是大齐的老传统了,各个藩镇现在早就割裂的不成形,天子概念已经边缘到了很低的地步。
离太安城越远,就越是如此。
余乾他们候在外面,林公公进去通禀,很快后者就走了出来让他们进去。
余乾跟着褚峥步入庭院中,这边的地板用的软木,踩在上面脚感非常的不错。
“老臣见过陛下。”褚峥拱手作揖。
大齐君臣之间的奴性并不重,所有的朝臣都是讲风骨的,除非某些特别严肃的场合,否则面见天子并不用大行跪拜之礼。
百姓除外。
余乾三人也跟着拱手作揖,态度尊敬。
“褚公无须客气,坐,陪朕闲钓一会。”李洵声音温吞的说了一句。
“遵命。”褚峥走到李洵右侧的椅子坐下。
余乾三人则是束手立在左侧,等候等会的询问。
趁着这功夫,余乾瞄了眼这位天子,面容红润,骨相温和。眉宇之间倒也温醇,嘴角挂着笑意,看起来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威严样子。
单从这样的外形气质而言,确实配的上儒帝这个称号。
当然,余乾不可能凭借第一印象就是判断一个人,尤其是天子这种职业。
历史证明,这份职业注定不能太好相与,一切都是表象。毕竟人家手里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利。
“咦?陛下,这鱼钩如何是直的?”褚峥正要挂饵料的时候,看着笔直的鱼钩,不由得问了一句。
“褚公且说说看,朕为何要把这鱼钩弄成直的?”李洵顺手抖了抖自己的那柄鱼竿。
褚峥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老臣猜不出这些东西。”
李洵淡淡一笑,“这是代王上次垂钓时候同我讲的,说这钓鱼,愿者上钩岂不是有趣?朕一想,确实如此。
只是垂钓这多日,却从未有鱼儿上钩。”
“有趣。”褚峥爽朗的笑了起来,将鱼钩甩了下去。“代王这个观念倒是新颖,那老臣也且试试。”
“褚公这次来,是要同朕说协防的事情吧?”李洵问了一句。
“是的陛下。”褚峥点着头,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协防策略说了出来。
李洵听完之后,只是点着头,“一切就依褚公的意思办,朕对此事没什么经验,意见的什么的就不给了,褚公看着来就成,朕全部支持。”
“微臣,领命。”褚峥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时,李洵突然望向余乾这边,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一会,最后顿住在自个身上。余乾赶紧低头,不敢仰视。
“这次喊两位部长进宫,只是想再次说一下,这沁园案要放在重中之重。陆学士三番两次找朕哭诉。
这事也确实要紧,毕竟死了十个人。”李洵徐徐说道,“上次,公孙部长查出这血巫曾在秦王名下的府上逗留。
可是方才,秦王找我哭诉,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血巫。朕想再问你一遍,是也不是。”
“禀陛下。”公孙嫣作揖,表情如常冷静的说着,“钦天监帮的手,微臣秉公执法,如实陈述。
不仅秦王那边,魏大学士的府上亦是如此。微臣一切按照大理寺的章程来,确定无半点捏造或者揣测。”
李洵点了下头,抽出鱼竿,看着空无一物的鱼钩,他摇头笑了笑,再次将鱼钩甩了出去,这才继续道。
“朕上次说过,这事等鬼节之后再查,不要声张,可是这秦王又是如何得知的。”
顾清远赶紧弯腰作揖,“臣等失职,当时有不少执事知晓这件事,也知道查到了那个府上。是微臣管教不严,吩咐的不够严谨,导致这消息可能泄露出去。
此罪责,罪臣一力承当。”
李洵轻轻的摆摆手,笑道,“顾部长一心为公,朕又如何会责罚你,此事不算什么机密。人秦王好奇询问也并非不可。
就这样吧,只是之后,御下还是要严谨一些为好。”
“罪臣领命,谢陛下宽宥。”顾清远再次俯首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