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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羽清稳立云破月之后,气态从容,如高山屹立:“何意?三位既是竺二生的弟子,待入得幽冥地府,自可好好问问竺二生,昔年黄龙口上,那二百三十二人性命何在!”
一声“何在”,声音陡然一厉,再无多言,虚空一拿,如绳牵引,云破月入手。长剑入手,功力再赞,云破月剑身上天引针飞旋,仿佛性命,不断流逝。
情知来人杀心已生,陀罗生不复多言,与蒙扎克眼神互换,一并出手。二人四拳,拳拳惊风雷,招招震天穹,犹如金铁手臂,开山裂石。
“杨代宗主,此中定有误会,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眼见三人缠斗,仡卡兜出言调解。
杨羽清杀心已盛,岂能为之所扰?一掌似开实放,如推似崩,硬拼蒙扎克铁拳之威。一剑旋天,运蛟龙出关,走烈马奔腾,直取陀罗生性命。一者“兑猿抱石开”,一者“无使蛟龙得”,皆为杨普明生前绝学。此刻面对葬火教之人施展开来,似昔日慈父在畔,更是无尽仇怨在脑中盘旋,不能放,岂能放?
调解无果,仡卡兜不能坐视两位师兄就此拼命,当下不再迟疑,快步跃上,加入战团。一时间,一掌一剑敌三拳,各占胜场。
葬火教三人,本就一脉师兄弟,寻常时间,一同修炼,默契非常。以一敌二,杨羽清尚且游刃有余,此刻三人同上,渐渐吃力。出道以来,唯有一对屠奉二之时,尚且有如此压力,暗自苦笑:“此番当真托大了。”
饶是如此,仇雠在前,一股愤火,却是愈烧愈烈。杀念,蒙了心,红了眼。陡然一声长喝,横剑在胸,一挡陀罗生、仡卡兜铁拳,却听金戈撞击之声暴绽,云破月虎啸龙吟,天引针愈旋愈烈,杨羽清竟难承雄力,退后一步。
“堂堂天玄教宗的代宗主,不过如此!”
一招得势,陀罗生张狂不已,本性暴露无遗。拳不收回,赞功再压,杨羽清再退一步。一退,再退,已退三步。
三步退尽,杨羽清旋身转剑,剑光滕快,一剑刺出,如万马奔腾,正是“平沙怒马凌山关”。一剑奔如雷,陀罗生只觉浑身惊颤,不敢直撄其锋,侧身躲避。一旁蒙扎克窃准时机,变拳为爪,向杨羽清双臂抓来。这一抓,十指根根似铁,似要将中者生生撕裂两片一般。
杨羽清脚踩九宫化三才,掌运六合搬八卦,似退非退,似打非打,背身绕步,左手顺着蒙扎克右臂划过,快指连弹,只在须臾之间,连打“阳池”、“曲池”、“清冷渊”三穴。三穴瞬封,不待蒙扎克惊愕回神,一剑上挑,先断左臂。霎时血雾弥天,如幽冥牡丹齐放,打开酆都鬼路。
哀嚎不绝,杨羽清变手为掌,厉掌取命,直击蒙扎克天灵。顿时,蒙扎克头顶深陷,红白之物喷薄而出,一命归无!
陀罗生、仡卡兜同时呼喊蒙扎克姓名,却已无人回应,怒火冲天,朝杨羽清搏命扑去。
“今日之痛,何及我之万一。竺二生之仇,今天便是开端!”
杨羽清切齿恨道,手下毫不停留,一剑擎天,风云际会。霎时,一轮血色冰轮旋劈而下,未待招式使老,杨羽清身形瞬变,竟是一招双式。再定睛,却见杨羽清身止,剑动,上承日月,下应江海,“沧海映月照古今”,一剑之威,在“长空破元气”与“七十二煞”运使之下,吐出三寸剑芒。仡卡兜首当其冲,剑未及身,剑芒已然割破胸膛肌肤,喷出淋漓鲜血。剑势不休,在变剑招,剑风乱窜,道道风势,可比刀剑利刃。
陀罗生一时受挫,连退数步。相教仡卡兜,他功力更为精粹,纳劲回气,一身皮肤犹如铜铁,剑风竟伤不得分毫。
未待陀罗生转息来攻,杨羽清率先变招,纵身一跃,凌空之间,双腿连环砸下,一手“盘丝腿法”施展得淋漓尽致,生生压着陀罗生再无反手之力。
“三师弟快跑!”
陀罗生深知己身已陷九死一生之地,师兄弟之情深,只愿仡卡兜能可幸免于难,自己却再无偷生之念。不等仡卡兜回应,沉声蹲步,呼气为盾,拼得受伤,硬受杨羽清三脚。
“谁也跑不了!”
眼见仡卡兜哀呼一声,向马上跳去,杨羽清急切之间,凌空转身,一掌自上而下,擒风捉气,无边雄浑,自掌心直击陀罗生天灵。此一掌,较之适才击毙蒙扎克来得更是凶猛。
陀罗生一身铜皮铁骨,何其坚韧,一击之下,竟仍有余力,趁着杨羽清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合身扑向另一匹快马,抬起一掌,直将那马头劈个血肉模糊,当场死去。一招,用尽一身余力,再难承受伤势凶猛反扑,扬天一口血雾喷出:“你们……不是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么,为何……为何出尔反尔!”
“杀你们之人,并非天玄教宗宗主杨羽清,而是杨家云府的杨羽清!”
杨羽清咬牙切齿,一步向前,天光云影一剑贯胸,顺势搅动,将陀罗生心脏搅碎。
“啊!”
仰天悲呼,陀罗生生机迅速抽离:“狗贼……不日师父……定将踏平你天玄……教……”说不完的话,在长剑搅动间,深深卡在喉中,远去的一人一马,渐渐消失。自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脸,迷蒙了眼,挡住渐渐腾起的朝阳。最后这一眼,为何如此刺眼,心中,又为何不觉遗憾?
眼见仡卡兜快马奔逃,杨羽清作势佯装追赶,只待望不见仡卡兜身影,这才停下脚步。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起。杨羽清寻声望去,却见身后,一道红衣随风飘摇,映衬着绝代妩媚的女子,妖娆不可方物:“借虎驱狼、以逸待劳,杨宗主好手段,好心机。”
苏漫愈走愈近,直在杨羽清面前停下,嘴角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赞许、似嘲讽。
杨羽清杀心未平,内中潮海翻覆,一时间,失了方寸。伸手,捻住苏漫下颚,猛得上挑:“跟踪我?难道你不知道,知道越多,越是危险么?”
苏漫非但不惧,反而主动上前一步,一身曼妙,几将贴在杨羽清身上。双唇微启,吐出一股淡淡芳香:“杨宗主是要动手么,小女子等着便是。”
“你……”杨羽清气极怒极,扬手,一把抓住苏漫衣襟,反手扣住苏漫顷长的脖颈。只觉入手处,细腻绵绵,宛如美玉在握,不由心头一惊,连忙撒手快退。顾不得再看苏漫一眼,挥剑将陀罗生、蒙扎克头颅砍下,提在手中。随后,于树荫后,牵过一匹白马。
“杨宗主就这么走了么,此去教宗路途遥远,小女子可走不回去。”
苏漫踱步而去,似是闲庭信步一般。不知为何,适才杨羽清抬掌之间,只觉他满身杀意,只道自己当真便要就此离世。如今杨羽清逃也似跃上马去,恍如隔世,仍是忍不住戏弄几句。
“苏总管既然能来,自然有办法回去。”
杨羽清面无表情,却是不敢再去看苏漫一眼:“何况在下这匹马儿生性倔强,容不得他人。”
不等苏漫回应,扬手一拍马臀,霎时尘土滚滚。
直到尘土落下,四野空无一人,苏漫宛如无骨一般瘫倒在地。如经生死,岂能安然处之?背后香汗淋漓,忍不住大口呼吸着,这一刻,身在天地之间当真万般美好。思绪转动,又是另外一番心思:“将葬火教之人下落告知官府,借官府之手,逼三人离开岳阳城。随后半路拦截,痛下杀手,却是偏偏故意放走仡卡兜。这一着,祸水东引,势必引得葬火教与天玄教宗结为死仇,究竟所为为何?”
天玄教宗。
杨羽清一经回转,立时寻来边城青,于房中一会。
桌上,一封信笺,一卷密函,两个木盒整齐摆放着。边城青一眼看来,不必交代,已知事关非常。
放走仡卡兜,杨羽清有意为之,心知仡卡兜一旦回到葬火教,必将事件原原本本,告之竺二生。痛失两位爱徒,竺二生定然震怒,此后所为,不言而喻:“此事十分重要,他人我信不过,唯有交托与你。”
朝桌上物件一一指去,接道:“今夜,我将安排船只,你带上这些物件与我的白马,离开天玄教宗,去往太原点苍剑派。见到裴风战,亲手将这些物件交给裴风战。”
边城青不问缘由,便应承下来。
杨羽清未料到边城青竟对来龙去脉不问一字,此般信任,令他心动:“当年黄龙口上,葬火教人杀我外公、爹亲,屠我云府二百三十忠烈门人,其中,正有陀罗生、蒙扎克、仡卡兜三人的师父竺二生。今日我设计排布铲除三人,最终让仡卡兜逃走。仡卡兜一走,要不了多时,竺二生定为徒弟报仇,赶来中原。葬火教进入中原,必经黄龙口,我另有一计,需裴长门配合。其中详细,全在此信中。”
关于杨羽清如何布局,边城青并不在意,此般仇怨,她亦曾经历其中,更能体会。
且听杨羽清又道:“这一卷密函,乃天玄教宗洞庭湖内水阵图,加上这两个木盒中陀罗生与蒙扎克的头颅,当可取信裴掌门。”
乍听木盒之中的物件,边城青骇然色变,本想开打木盒的手,悬在半空。不过她也是走跳武林多时的人,心有恐惧,却也不至于退缩。用长布,将两个木盒一并装好,信笺、密函,好生贴身收纳。
弯月当空,一片月华洒下,照得离人青丝如雪。检查再三,确认无所遗漏,边城青这才牵来马匹,在杨羽清指引下,从小路下山。岸边,角木蛟、张月鹿二人早早等待,安置白马后,二人当先进入船内。此行不比其他,裴风战能否依信笺而为,尚未可知。一旦出现纰漏,唯恐边城青身受牵连。百般担忧,千叮万嘱,且让边城青小心行事,定要保重。
边城青一一应下,见着残月渐坠,昏昏暗暗中,隐隐有一缕明媚,只觉此刻逝者如斯。再次言别,一步跃上船头。船只远行,望着岸边的白衣男子,不知为何,竟是不忍分别。
马踏乱花,追星逐月,一路北上。边城青不敢怠慢,快马加鞭,总算到得太原龙城。
点苍剑派门前,萧兮然、西风烈二人一见来人模样,当先入内禀告。顷刻,边城青跟随二人迈入点苍剑派。
随路而行,不多时,已来到大厅之中。裴风战身居上位,南宫欣舞、丘玄归二人分立两侧。边城青方踏入大厅,南宫欣舞向前一步,冷然说道:“边姑娘伤势可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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