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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宜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菜园子。昨天听她大伯娘说菜园子里菜都变黄了,她想去看看是怎么个黄法,能不能抢救过来。
当真正看到菜园里满地的黄叶以及在风中颤颤巍巍即将落下来的黄叶时,傅清宜心里是极其震撼的,仿佛自己现在所处不是处于夏季而是秋季。
之前好像听搞农业的闺蜜提过,缺钾容易导致植物叶子变黄及容易掉叶子。具体是不是还得自己进去看看。
好在菜园子边上篱笆门不难推开。一进去后,傅清宜就蹲下来,随手抓了把菜地里的土壤,仔细看了下。这是沙质土壤,相比其他类型可耕种的土壤,钾更容易流失,而且这种土壤基本上都缺钾。
就在傅清宜正全神贯注地研究时,傅传文担着一担腐叶及土来到菜园里。
他一边放下担子一边嘱咐傅清宜,“清宜这里脏,外面日头又晒,你还是带着清枫去屋里玩吧。”
傅清宜找到了问题所在,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起身,拍拍手,笑着跟傅传文应了声“好”。然后她牵着傅清枫去屋里。
傅传文挠了挠头,“清宜好像比以前花更多了,说话做事似乎也更有条理了。但是他没多想,急急把腐叶及土洒在菜园里,撒完就担着箩筐迫不及待地出门。
在傅清宜牵着傅清枫在家里慢慢转悠时,大伯家八岁的傅清柏顶着满脑门子的大汗冲进了院子,焦急地问傅清枫:“小六,爷爷和我爹回来了么?”
傅清枫摇了摇头,“三哥出了什么事?”
傅清柏一边擦汗一边道:“刚刚二哥在落石坡拾牛粪时,狗蛋见了非说是他先看到的,要跟二哥抢,二哥不给,他们就揍二哥。虽然大哥过去了,可是狗蛋家有五个哥哥,而且个个都是混不吝的,我担心大哥二哥会吃亏,想叫爷爷过去处理。”
傅清宜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为一坨牛屎争执?真是长见识了!不过想到这里土壤的贫瘠程度又觉得能理解了。
“大伯回来了,不过刚刚担着箩筐出去了,爷爷估计还在四祖爷爷家,我们去那里寻他。”傅清宜果断出声,拉着傅清枫就往外走。
倒是把傅清柏整懵了,他挠了挠后脑勺,“二姐?你怎么……怎么……?”
傅清宜明白他的意思,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二姐,脑袋已经开蒙了,能记得很多事情呢!”
傅清柏顿时激动起来,“真的?爷奶他们知道,定会高兴坏了!走,我们去寻爷爷他们去,告诉他们这一好消息!”
说着一蹦三尺高的往外窜。
“喂喂,不是去寻爷爷去处理二哥的事么?”
傅清宜在后面怎么跑都都撵不上他。
倒是傅清枫开口了,“姐,自你三岁开始因脑袋未开化,村里好些人说了许多你的坏话,被奶骂了很多回才渐渐少了起来。但是骂架时,他们老喜欢用这个骂爷奶,说是缺大德了家里才会出了个傻子。为此奶奶被气得偷偷地哭了好几回。所以乍一听说你好了,他们肯定是最开心的!”
“额……”傅清宜嘴巴干干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啥好。
果然,不过片刻时间傅老太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仔仔细细地将傅清宜上上下下地打量个遍后,一把抱住傅清宜,开嚎起来:“我的乖孙女哦!”
老太太也是个能人,一句话来回地嚎个四五遍,居然语气都不带重复的。
随后赶到的傅老爷子听了万分嫌弃,“行了行了,见好就收。一大把年纪了都。”
“你个糟老头子,乖孙女好了,还不许我高兴高兴!”
“意思意思下就得了!”傅老爷子咂吧了下嘴巴,“清宜好了这事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你说你这会儿嚎个哪门子劲,这才到哪?小丫头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傅老太随声支楞起了身子。
“对,奶的乖孙女的福气还在后头。走,乖孙女,咱家去。奶给你蒸鸡蛋羹吃!”
傅老太说风就是雨的拉着傅清宜就要往家里走。
傅清宜摇了摇老太太的手臂,“奶,二哥被人欺负了,咱们得先去看看!”
傅老太果然也不提回家的事,气呼呼地问随后跟上的傅清柏:“小三儿,这是哪家兔崽子欺负你二哥?”
“奶,是狗蛋。他在落石坡抢二哥捡的牛粪。他那五个哥哥也在附近,我怕二哥吃亏就回家喊你们。”
“走吧,去看看!”傅老爷子听说后,心里也有些着急,也不做耽搁直接往落石坡奔去。
傅清宜等人紧跟其后。
落石坡位于村北,离他们还有些距离。
果不其然,他们一到就看到六个十多岁的大男孩围着傅清宜大伯家14岁的傅清元和12岁的傅清松一顿揍。
“你们在干什么!”
傅老爷子一声厉喝立即阻止对方单方面的群殴。
傅清宜和傅清柏趁机前去将被压在地上的傅清元及傅清松扶了起来。
对面一黑黝黝的胖男孩直接朝傅清松翻白眼,“怎的?傅清松,你打不过我们就回家告状。出息,就跟没断奶的娃子似的!”
傅清宜也气坏了,“那你怎么不说你们六个打我哥哥两个,在以多欺少呢?”
傅老爷子上前几步,将傅清宜护在身后,面沉如水地看向对面个儿最高的那个男孩。
“大牛,你和二牛都是18岁了,怎么能和弟弟们一起欺负村里比你们小很多的小孩子,翻年都是要娶亲的小伙了,怎么还这般不稳重?”
叫大牛的吊儿郎当地抖着腿,“我就欺负了,怎么滴?谁叫你们家傅清松抢我小弟的牛粪。谁敢欺负我大牛的家人,就是天王老子我大牛也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到底是谁抢谁的?明明是我二哥先看到,都准备捡了,站在老远的狗蛋却跑过来说是他先看到。脸呢?”傅清柏捏紧拳头,气呼呼地反驳。
“就为一坨牛粪,你们就把我家清元和清松打成这样,还有没有天理了?走,今儿我们就去里长那断一断,到底是谁没理!”
傅老太直接上手抓离她最近的一个,拖着他往村中的位置走去。那男孩大概有十四五岁,甫一被抓,就拼命地挣扎,“我不去,我就不去!”
然干惯农活的傅老太力气特别大,竟没有让他挣脱掉。
那吊儿郎当的大牛见了,立即一脸凶狠地朝傅老太太吼去,“快放开我四弟!否则我定要让你们家犬不宁。”
“你们家若不想在向阳村立足,尽管放马过来!”傅老爷子的声音如淬冰霜,威力十足。立时把大牛几个给震住了。
因为曾大牛他们一家本就是十年前流落至向阳村。为了能在向阳村落户,当时他爷爷就向族长和里长保证过绝不轻易惹事。
而傅老爷子曾出去闯荡过,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族中及村里有什么重大事及决策都喜欢把他喊过去,参考下意见,因此颇有些威望。而且老傅家还供出了个年纪轻轻的秀才来,很少人会跟老傅家过不去。
他说不让在向阳村立足,曾大牛他们家还真得要滚蛋。
大牛等几人立即怵了,忙低头认错,求傅老太别拉他们去里长那,并再三保证下次他们再也不向老傅家的人伸一根手指头。
平常孩子们间小打小闹以及妇人间的家长里短不打紧,但是其他事一旦傅老爷子出面了,大家还是有些怵的,即使是混不吝的曾大牛他们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