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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厨房，迎面碰到了来催菜的船山。
等徒弟走远了一些，詹长炳猫着腰，溜到了墙根底下。
连灌了两大勺凉水，詹长林扣着嗓子一阵狂吐。
装好了盘，端上了桌，就没詹长炳什么事了。
精神虽然清醒了一些，但鼻腔里和喉咙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了。
倒泔水的大桶，就在大使馆的院子里，不过在最南头，靠近旱厕的地方。
杆子上横着钉了几根木板，往墙边一立，就是一副简易的梯子。
看其它厨师都在忙碌，詹长林叫过了自己的徒弟：“来，搭把手……”
詹长林把梯子立到墙根里，手脚麻利的爬了上去，跳下了墙头。
“老詹，詹长炳……”
早点伺候完，也能早点下班回家。
感受到鼻腔里传来的刺痛，詹长林暗暗的心惊。
“怎么是你在干这个，不炒菜了？”船山不满的问道。
毕竟是大夏天，泔水这玩意极其容易发酵，一发起来，味道比屎好闻不到哪里去，所以自然是能倒多远倒多远。
心里正转着念头，听到远处有说话的声音，詹长炳抬头一看，是专门负责后勤杂务的书记官船山。
听詹长炳这样说，船山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糊涂了？”詹长炳骂道，“我要是借故跑了，日本人太迟顿，也知道出问题了……”
船山早给守门的宪兵交待过，知道詹长林会提前下班去看病，所以问都没问就放行了。
原田吉熊是华中派遣军特务部的少将部长，不但是随山田乙三赴南京慰问的代表之一，也更是山田乙三的安全负责人。
为什么还不开席？
“来了来了……”詹长炳咬了咬牙，扭头进了厨房。
大使馆的南墙边，墙头虽高，但詹长炳和詹长林却早有布置。
“小人负责的菜，已经上桌了！”詹长炳弯着腰回道。
对啊，自己难道是被毒糊涂了？
幸亏他没有拿肚子疼，上茅房之类的由头当借口。
一群厨师全跟着进了厨房。
听到弟弟的惨叫，詹长炳吓的一哆嗦，扔下炒勺跑了出来。
自然是山田乙三在哪，他就跟到哪。
“不试一试，哪能知道？”詹长林又说道。
毒肯定没进肚子里，这一点詹长林很清楚，他是要倒洗鼻腔。
“没船山的口令，我出不去的！”詹长炳摇了摇头。
船山可是三番五次的严令过，一定提前解决，不能影响到上菜。
詹长炳蹲在厨房外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詹长炳低声骂了一几句，看着詹长林走出了大门。
更何况，还有好几样毒药，要等詹长炳炒菜时，才能下进去的。
詹长林猛的一惊。
看詹长炳长时间不进来，主厨大声喊着。
监听到山田乙三受日本驻南京大使所邀，晚上要到大使馆赴宴的时候，方不为兴奋的挥了挥拳头。
不过自己这一病，说不定就是因祸得福。
那些客人，就不知道饿么？
夕阳西下，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
这是詹氏兄弟和钱新民、尚振声研究了一夜，才商量出来的路线。
果然，从鼻子里喷出了水柱，咳嗽了一阵之后，詹长林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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