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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辛苦。
“中村君先请上楼，学艺先生（袁殊）和听禅先生（申振纲）也快到了，先不陪你了……”
听到申振纲来了，袁殊自然不可能再上去了，包括刚到包间的中村也下了楼，三个人一起到门口，站成一排等着申振纲。
如果有策反的可能，可以报请重庆政府，安排专人接触……方不为觉得有些可笑，明明两个人都是卧底，却都当对方是汉奸？
从车庆丰跳起来的那一刻，田立成就知道了，自己没有认错。
三人在门口客气了几句，方不为在前引着路，申振纲在中，中村和袁殊陪在最后面，几人一起上了楼……
田立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道理！”
方不为估计，可能是知道来的是申振纲，袁殊觉得非常有必要观察一下，看他对日本人，对伪政府的忠诚度到底有多少。
方不为有些咬牙，却又无计可施，他是真的不想和袁殊多见面。
只有和他一样，被方不为狠狠的坑过，坑得把这条命都差点赔进去的车庆丰，才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长的不太像，说话不太像，动作也不太像……但齐希声九成九就是方不为……
中村没有明说，不知道是在考验他，还是认为他能看的出来。
所以方不为才那么害怕，被中村派到重庆去，他真敢回重庆，他的身份不是可能会暴露，而是一定会暴露……
不……甚至可能还得加上一个吕开山。
两个人好像突然就成了好朋友，拳也不拱了，手也不握了，用胳膊牵着胳膊进了酒楼。
哈哈哈，报仇的机会来了……田立成真想仰天狂笑几声。
毕竟接触的越多，袁殊对自己的印像就会越深，下次要是用“自己人”的身份和他见面，万一不小心，露出点什么马脚，岂不是会被袁殊识破身份？
其次，也可能是因为中村的关系，袁殊对自己产生了兴趣，甚至想着要不要提醒自己一声，中村是日本间谍。
别说他，换个世界顶尖的影帝都做不到。
就为了能尽快打开局面，让于安成和于秋水到南京后，能够看到医药公司和药房的生意是多么多么的好，齐希声是多么多么的能干。
两个人天天都在一起，哪怕只是分开还没半天，中村见了自己，还是要先鞠个躬才行？
“辛苦齐桑了！”中村一语双关的回了一句，自己先上了楼。
之所以送了礼，还要请他参宴，自然是方不为想给外界释放一种信号：宪兵司令兼警察厅厅长的申先生，和我齐某人关系匪浅，想打秋风或是对齐氏大药房抱着歪主意的，提前想一想，你能不能惹得起？
方不为只能当不知道。
而且袁殊马上就会成为伪政府赈济部的总长，又非汪精卫一系，和身为梁洪志一系骨干的申振纲，天生有共同语言，所以中村认为，请袁殊作陪，再合适不过了。
方不为昨天才亲自去拜访过，给申振纲送过重礼，两人自然是认识的。
“来了来了……”方不为朝外回了一声，又扭头看着袁殊，“这下好，师兄也不用多跑路了……”
申振纲只有五十出头，头发却已花白，穿了一身绸褂加棉袍。
当然，哪怕中村不这样计划，方不为也得这么干：至少得把蒙在鼓里的于安成糊弄走再说。
其实方不为压根就没想过请袁殊，是中村提醒他，他和齐希声的身份都是商人，没有一个官方人物做陪，有失恭敬。
田立成呵呵一笑：“你说是，他就是！”
他虚扶着老先生，一脸狗腿样的给他介绍着袁殊和中村。
方不为再自信，也还没有自信到随时随地都能改变所有的习惯。
“师兄哪里话，是师弟我厚颜，再次劳烦师兄了……快请快请……”
车庆丰牙齿咬的咯咯响，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但念着念着，他就像是突然被戳了一刀的皮球似的，猛的泄了气：
中村先是给他鞠了躬，然后才伸出手，和方不为握不握。
即便后来的韩国和台湾，也不过是学了个皮毛。
中村上了楼，方不为正准备到一楼堂厅里坐着等，下意识的一偏头，看到袁殊的小车也来了。
提醒他的就是那个司机，方不为当然知道对方是特务，而且是相当的厉害的特务。
车庆丰猛的一愣，定定的看成着田立成。
“是方不为，是方不为……”
正思量着，袁殊的小车就停到了门口，袁殊下了车，笑的很开心：“又要来叨扰齐师弟……”
昨晚问他的时候，车里太黑，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隐约听到，吕开山的声音好像有些颤……那个时候，肯定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吕开山的话音才不对的。
来的是中村，方不为当然要出门迎接。
方不为脸上笑的很自然，心里却在暗暗吐槽：说到虚情假义，再没有哪个民族，比日本人更能装了。
“谁说的？”田立成得意的一笑，“你就不想想，如果是真的方不为，他怎么可能会叛变，就算是他真叛变了，日本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此频繁的抛头露面？”
刚把袁殊送上楼梯，外面又有人在提醒：“老板，申司令的车快到了……”
这下不用担心了：他和车庆丰都能确定这是方不为，那就不会错了。
“是方不为又怎么样？他也叛变了……他现在已经成了日本人的人，说不定级别比我们还高，你拿什么报仇？”
中村硬逼着方不为联系袁殊，方不为无奈，才给袁殊打了电话，没想到，袁殊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想来想去，在南京唯一能和齐希声扯上点关系的官方人物，也就袁殊了。
“真……真的是方不为？”他咬着牙，紧紧的盯着田立成。
车庆丰看着街对面，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为了配合中村的计划，方不为不得不天天趴在酒桌上，这样的日子，估计还得坚持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