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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
他暴露了？
不过还是要对马春风说一声佩服。
马春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吟了许久才说道：“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你的心乱了……”
李泽田正在办公室起草着一份文件。
不过担心的不是他自己会不会被连累到，而是担心方不为以后的处境。
方不为很想冷笑一声：这是委员长的基本操作，从自己穿到民国的第一天开始，就料到了，有什么可心乱的？
“我知道，因为知道了一些事情，你很失望，但你要知道，委座也有委座的难处……而有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反过来再说，即便失望，也总比绝望要好吧？”
船还没有到码头，方不为也没下车，叶兴中看机会来之不易，支走了司机，准备和方不为说几句悄悄话。
叶兴中，就是他手下的绝密特情之一。
回了重庆之后呢？
“回来吧！”马春风盯着方不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你回重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或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你以为重庆是那么好回的？”方不为冷笑了一声，“马春风可是要让我交投名状的……”
想干情报？
而方不为也绝对想不到，知道叶兴中要跟着马春风来南洋之后，地下党组织重新激活了叶兴中，让他时刻监视马春风的一举一动，并且给他派了一个联络小组，跟着叶兴中一起到了南洋……
“那回去不就行了？”叶兴中理所当然地回道，“别说别人了，就连我都想不通，你放着好好的正事不干，跑去当哪门子卧底？真嫌自己命太长了故意跑去送死……”
还是李泽田亲自回复的他，认为方不为的建议很中肯，决定让叶兴中继续静默，等到关键时刻再启用。
方不为明白了。
这肯定是叶兴中自做主张的想法。
方不为暗暗冷笑：真当军统是你马春风的？
……
“凉拌！”方不为冷笑道，“老子不交，谁又能把我怎么样？”
“不用为我担心！”方不为又反过来安慰道，“多少大风大浪闯过来了，这么点波折算什么？我能处理好！”
谁敢有这种想法，那他离死就不远了……
其实他也知道，叶兴中也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真的在担心。
然后，又因为这件事的本质，本就是委员长卑鄙无耻，在国家和民族最需要他的时候，试图与敌人媾和……从而，马春风认为，方不为已对委员长失望到了极致……
到那个时候，才是他出力的时候。
知道的太多了？
论到对自己的了解，马春风当仁不让。
次日一早天刚亮，方不为就到了码头。
该留好的路，自己早都留好了：家人已经送到了美国，肖在明也早已跳出了国民政府的政治圈，这次南洋商团迁移，他也不会再跟着去。
到了那边，同样解释不清楚。
只是回重庆么？
但马春风要是知道，陈江通过星洲洋行，四海商行赚来的那些钱，其中有一半，让他支援给了延安，又会做何想法？
文件写了一半，遇到了一点难题，李泽田正准备起身，打开窗户透口气，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局座言重了！”方不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直都没有变过，以前是怎么想的，现在也一样……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三个月就三个月吧，赶清明之前，我一定会回重庆！”
方不为不但是齐希声，还极有可能是“自己人”？
方不为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想告诉马春风：有的人，真的能把一手好牌，打个稀巴烂的。而且，他现在就已经看出了苗头。
坐在车里，他越想越不对劲。
审查？
因为他三年前离开重庆，去南洋的时候，就和对面沟通过这件事情。
司机回来后，两人自然不可能再说这样的话题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客轮也到码头了。
“你要干什么？”叶兴中惊声问道。
“一言为定！”方不为握住了马春风的手。
“那你怎么办？”叶兴中紧张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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