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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二十七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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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释放的毒素连尸体带衣服一起腐蚀得严重,我用木棍挑起他们的衣服,翻翻有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我在一具尸体的身子底下翻着一块令牌。  上面有金蛊会的标志,我到水边冲洗干净令牌,揣进小包里。  回到小店,月南香正给月八煮粥,这几天她跟我学着做简单的饭菜,像煮粥、煎蛋这类的简餐,她已经做得有模有样。  我站在她身边,指导她如何在粥中加入青菜叶,其实是暗中检查她的身体,确认她没事,我才回到‘病房’。  月八站在窗前舒展筋骨,她体内的蛊虫我没杀死,她醒来也没问关于它的事。  蛊虫定期发作,需要按时服用缓解药物。  这是暗卫行业里常用的控制手段。  现在月南香失忆,她不可能知道解药在哪。  或许张总管随身带了,但是他没跟我说过放哪了。  月八好像一点不着急,距离她下次发作还有七天时间,也许她身上有备用的?  我压下心底的疑惑,提醒她,我在为她治伤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有蛊虫,看她有什么反应。  她没说别的,只是点头说:“是的。”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我不再多说,到小菜园里找云舟。  回来的路上我摘了些野果,准备用糖水煮了给他当罐头吃。  白天我就陪着云舟玩,到山上采花,捉小松鼠,捉完再放。  云舟见我捉松鼠觉得有趣,也小试了一把身手,不过目标是只野兔,于是我们晚上吃了顿烤兔肉。  云舟的功夫仍是只会‘放’不会‘收’,做不到收放自如,控制不好力度,下手目标就会‘死’。  他似乎有点难过,怀着悲伤的心情吃了一只烤兔腿。  晚上等他们都睡了,我才坐下练功。  前两晚和平常一样,第三晚我练功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在窥视。  别人练功或许是入定状态,需要全身心投入,所以一旦被惊扰,就会走火入魔。  而我不同,开始是异能从旁协助,我练功的速度如同修练了邪功。  现在又得到另外的帮助,练功的时候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能思考事情,一心三用、丝毫不影响我练功。  因为胸口的那团气,护住了我,代我稳定一身气息,让我能腾出精力想别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体内多了个管家,如果是在现代玩游戏的话,它应该相当于一个代练、或是外挂般的存在。  我功力增涨的事情没和任何人说,注意到那窥探的视线也没有动。  谁动了、谁没动,我用异能便可感知到,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月南香在她屋里睡着,云舟和我一个屋,是病房里的月八,悄悄出来走到我们房间门口,透过窗纸上的小洞,在往里窥探。  我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  她看了一会儿,退离我们的房门口。  这一夜她什么都没做,如此连续三晚,在第四晚她终于有所动作。  她向我们的房间吹入迷/烟,我假装中招,脑袋往下一沉,装作晕过去的样子。  她在月南香的房间也做了同样的事,随后她到小店门外,向天上放了支响箭。  周围立刻涌现出二十多号人,她们移动速度飞快,全藏在习武之人能感知的范围外,是我用异能也感知不到的距离。  这二十多人全是女的,她们潜入小店,目标明确,直奔我和云舟的房间。  云舟中了迷烟睡得深沉,她们的目标不是他。  最先冲进来的两个人挑剑刺向我,身后的窗户外边还站着两个人,她们举剑要削我的脑袋。  我背对窗户,距离她们只有半米远,背后两把长剑要削我的脑袋,面前两柄长剑要刺我心脏。  她们四人最先挨近我,也是最先倒下的。  当她们踏过我周围‘一米线’的时候,我放出去的‘气’丝便钻入她们体内。  只是‘气’无色、无味,与空气无异,她们的脚踩上也毫无感觉。  直到‘气’丝入体,她们察觉已经来不及了。  地面上无形的‘气’网,是她们肉眼看不见的。  凡是靠近这小店的人,没一个能逃脱。  或许只有内功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才可以在体内‘捉住’这‘气’,阻止它们干扰自己的身体。  今晚来的这二十多人,却是没有人能拦住我的‘气’丝,封住她们的行动。  我没杀她们,在人堆里翻来找去,用异能检查她们的身体状况。  她们后颈处都有刺青,图案全是一样的,唯独编号不同。  月一至九、南一至九、香一至九,分三组,每组九人,共有二十七人。  “安神医——”张总管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他边喊边跑,声音起起伏伏,还差点摔倒。  我走到小店门外,看到他从远处山中跑过来。  “怎么了,张总管?”

“安神医、手下留人!”

我了然一笑,故意逗他:“你说晚了,我把她们都杀了。”

张总管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屁墩儿。  他爬起来跑到近处,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  小店里边还有,他又悲又急,我看他情绪激动,不准备再逗他,万一把他急得脑溢血,我还得给他治。  “骗你的,她们昏过去了,没死。”

张总管刚拍完大腿,正要说什么,被我一句话堵回去,噎得直咳嗽。  他连连拱手,等顺过来气,急忙道:“多谢神医手下留情。”

“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啊?刺杀演练?”

“是我,您要怪就责怪我,是我让她们来刺杀你的。”

张总管年纪一大把了,边说边要下跪。  我最不习惯这个礼节,总感觉他们在变相管我要红包。  我一把扶住他,他刚刚摔那跤挺重,腿还有点瘸,我把他揪到屋里坐着说。  其她人也别在地上躺着了,我将她们弄醒,她们见到张总管在,全都乖乖站到一旁。  月南香和云舟中了迷/烟还在睡,张总管向我解释,说这二十七个人都是月南香的暗卫。  月南香明面上是群芳阁的老板,正经生意人,从不私下培养暗卫。  这二十七个人是她的底牌,一直隐藏在暗处,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并不在元城待着。  张总管确认月南香的中毒后遗症无法复原,便用暗号将她们招回来。  可月南香已经没办法再调遣她们,也不记得她们,更加不记得自己原来有什么计划。  就算暗卫知道,全都告诉她,但她们一人只知道一点,不知道月南香的总计划是什么。  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计划无限搁置,等于把暗卫闲置起来。  张总管觉得不如变通一下,因为若将暗卫弃之不顾,她们身上的毒早晚会要了她们的命。  月南香这些年对她们的培养全白费了。  不如让她们替我办事,至少她们可以活下去。  月南香有暗卫这事,只有张总管知道,还是张总管负责训练、最终挑选的。  他不忍见他挑选出的‘人才’白白死掉也是情理中的事。  月南香即便再长大一回,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经历过的那些事、知道的秘密,不会随着身高长回来。  “哦,所以你给她们重新找了个老板。”

也就是我。  “可以这么说。”

张总管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派人刺杀我,那不是假打,是真要杀了我,如果我不能赢过她们,她们会毫不犹豫地让我脑袋搬家。  我明白这是一种测试,对于实力的测试,通过了便能得到她们的认可,通不过就死吧。  “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

我知道她们体内都有蛊虫,杀死蛊虫净化毒素不难。  至少不会比制作解药复杂,张总管坦白,他手上只有临时应急的解药,能彻底解毒的药他没有,全在月南香那存着。  可月南香把药藏哪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是在群芳阁的某处。  然而现在群芳阁被烧成了废墟,藏哪都变成渣了,重新制作需要配方,配方就月南香一个人知道。  “什么选择?”

张总管追问。  “用不着解药,我不是神医吗?解毒、解蛊、治疗陈旧性内外伤,就找安神医,祖先秘方、百病全消,嘿、请认准安神医!”

张总管听得一头雾水,恍惚了一会儿才抓住我话中的重点。  “能保住她们的命?”

“能,不过她们得花钱买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就连云舟,我都开始给他记帐了,眼瞧着他有康复的希望,等他痊愈,他得把伙食费付一付。  张总管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忙问收费标准是多少?  我说了个数,他略迟疑,他出城前把银子、银票都带上了。  但那是月南香留在手里的‘零钱’,临时周折之用,大头在钱庄里存着,他们出逃的时候,钱庄早就人去楼空了。  这些现钱是他们主仆今后的生活费,月南香这状况,张总管没指望她今后能再创辉煌,只求她平安度一生。  我要的价钱,是他手里钱款的八成。  月八可能知道张总管手里有多少钱,听到我要的数目,她立刻上前扑通跪下,说既然是解她身上的蛊,理应由她自己出钱,但她付不起钱,所以愿意以命换命。  “啥意思?”

我没听懂。  她解释说,就是我命下她的命,她的命就是我的了,今后她为我效命。  其她人听到这话,也纷纷跪下,表示她们也愿意用这种支付诊金和医药费。  张总管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见势也要跟着她们一起跪。  “得得得,都起来,让你们效命不敢当,不过做些日常杂活,抵治疗费、慢慢还吧。”

反正费用我给出来了,同意的话我就治。  现在付不起这个钱,那就打工抵债。  眼下正是缺人帮忙的时候,我可以支使她们跑个腿,买个东西、传个话什么的、挺好。  不用掏钱、又能保住这些人的命,张总管他最高兴,向来稳重的人,这会笑得眉飞色舞。  他首先保证,山上死的那十八个人,不是他安排的。  是月八她们发现有人藏在山中,担心这些人想对月南香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  为免引起我的怀疑,特意只由月八出手,其她人没现身。  月八的伤也不是故意受的,她一个人对战十八个人,挨两刀已经算身手好的了。  她是想走来小店,可惜高估了自己,半路晕过去了。  被月南香拖回来不在她们的计划内。  张总管对我的实力是信任的,但月八她们没亲眼见过,终究不放心将月尊交给我保护。  所以张总管就让她们放手一试,他知道我肯定不会被她们杀死。  反过来他没想想,她们会不会被我杀死?  他承认他有这个担心,架不住月八她们非要玩命。  他于月八等人,是教导者一般的存在。  他的话她们可听、可不听。  她们坚持要做的事,他拦不住。  我本还想着,突然多出二十七个人,小店没地方装她们。  结果晚上她们非常自觉地出门,各自找地方蹲守去了。  房顶上、大树上、草丛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她们一个不放过。  只留下当晚要进行治疗的几个人,住在空出的客房里。  杀死她们体内的蛊虫容易,清除残留毒素也不难。  就是她们的新伤、旧伤,内伤、外伤混合伤治疗起来比较费时间。  张总管训练她们,并没有将她们练成机器人,各自的性情脾气还在。  第一晚接受治疗的人中,有一个编号南九的姑娘,她今年十九,是个话唠。  我无法想象,一个话唠、她是暗卫。  我给她治疗完,轮到给其她人治疗的时候,她仍在我身边‘陪’着我。  “神医的医术、好像仙术啊,神医神医,你需要药童吗?仙童呢?我小时候,村里的王半仙儿说我有仙缘,将来能遇到仙人指点,飞黄腾达。”

“飞黄腾达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帮你早日驾鹤西去。”

我用拇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的命是神医救的,我即用性命当诊费抵给神医,您自然可以随时取去,喏~”说完她仰起脖子,往前送了送。  “呵。”

我冷笑一声,放出‘气’丝进入她体内,让她瞬间晕倒,世界立刻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