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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见娘娘喜笑颜开,两个小姑娘也跟着高兴。不多时,见孩儿已然睡熟,栩芝正要侍奉玉瑶沐浴更衣,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道:“娘娘,您这几日尽忙着酿酒,是否将什么事情忘啦?”
“忘了何事?”玉瑶柳眉一蹙,随口问道。
“集萃论政啊。”陌苣掩唇笑道,“陛下和诸位国主已被您晾了三日,您若再不去王宫,他们怕是要跳起来啦。”
玉瑶凤目一挑,轻笑道:“倒是真给忘了,无妨,明日再说吧。既已晾了三日,不在乎再多几个时辰。”
来到玉净池边,栩芝正要替娘娘更衣,翠岚突然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叠好的绢帛,匆匆道:“娘娘,澄脐山又有飞书传来。”
“哦?快拿来。”玉瑶连忙接过绢帛,打开一看,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陡然变得冷若冰霜!似是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惊人煞气,两个小姑娘微微低下头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哗!”一道赤红的花光在她掌心升腾而起,眨眼将绢帛化作灰烬,“筠萝!你找死!!”她双拳蓦地捏紧,厉声道,“摆驾集萃宫,令诸国国主即刻入宫议政!”
白帝城,驿馆内,昏黄的烛光微微摇摆,呼号的寒风在耳畔回荡,厅内的气氛颇为沉闷。云梦三国之主齐聚一堂,左侧坐着漳汐国主匈安黎和少国主谷也泫,中间坐着云脊国主宗昱和少国主卜犀生,右侧则坐着千亢国主顿益朗。
看着膝下有子的二人,形单影只的顿益朗心里极不是滋味,无名怒火缓缓升腾,蓦地一掌拍在案上,将几人惊得一愣。
“这些时日,咱们已聚了多少回,商议了多少次,还有何好说!白帝城中只有区区十余万守军,那城墙形同虚设,咱们现在已对其形成包围之势,只须大军出击,定能一战功成!”
宗昱知他报仇心切,好言劝道:“益朗,对王城用兵非同小可,少昊声誉正隆,并未犯下什么大过,咱们此时师出无名啊。”
顿益朗怒道:“何谓无名?他不遵法度,奉那女人为西王母,可曾问过我们?我西域集萃之法遭他如此践踏,便是先帝在世也不敢如此!咱们便以清君侧为名,兵临城下,他若不肯废了那女人,咱们便一举破城!”
“可那日登基大典,四帝全都在场,从头至尾诸国也无一人站出来反对,不就等同于默认。此时以这借口发兵,怕是有些牵强吧。”匈安黎抚须说道。
上一次三国合兵围堵王城之事,他回去越想越是不对,云脊千亢两国最后的步调明显与自己不合,想来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更有甚者,怕是将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此次三家再议合兵,他自是要多留个心眼。
顿益朗阴沉着脸道:“尔等如此优柔寡断,莫不是当真怕了那女人!以我三国如今之国力,尔等不觉得丢人么?!”
“你若不怕她,当日登基大典之上,为何不站出来?当时你只须振臂一呼,诸国必定响应,又哪来这么多事?”谷也泫斜眼望着他,暗暗冷笑。他现在如愿以偿当上了少国主,心气自也高了许多,哪能受得了这般冷嘲热讽。
顿益朗怒意上涌,起身指着两家,愤然道:“别忘了,那女人的夫君还在你们的通缉名单上!若等她坐稳王位,将来会放过你们么?”
谷也泫嗤笑道:“一张通缉令而已,咱们可以随时将那小子的名字抹去。况且谁都知道,那通缉令早就是废纸一张,谁还真能派人去抓那小子不成。”
顿益朗急怒攻心,望着宗昱,咬牙切齿道:“既然漳汐国不肯出兵,宗昱,咱们自己动手!以你我两家的兵力,攻下王城绰绰有余!”
宗昱听得大急,赶忙上前拉着他道:“益朗,你莫非糊涂了不成!若只有你我两家出兵,岂不是叫他人坐收渔利?”边说边一个劲地冲他使眼色。
谷也泫冷笑道:“宗国主,劳您把话讲清楚,是叫谁坐收渔利?”
宗昱眼珠一转,连忙道:“你们定也知晓,尚廉固那老匹夫近来一直在砸锅卖铁,扩充军马,咱们若大举进攻王城,保不齐那老匹夫背后捅刀。去年的阴鬼之祸难道你们都忘了么,谁知道那老鬼会不会又搞出什么名堂。”
“那咱们就先灭了君子国!然后再定定心心攻打王畿!”顿益朗厉声叱道。
“不可!”匈安黎急得站了起来,摆手道,“我女儿洣苼还在尚廉固一家手上,若是贸然出兵,恐要害了她性命!”
顿益朗怒极反笑,指着他道:“你那女儿早就是个残花败柳!整个雷泽谁不知道她是个淫娃荡妇!你竟还为了她那么一个下贱之人影响大业!”
“闭上你的狗嘴!!”谷也泫砰得一声拍案而起,指着顿益朗怒极喝道,“你若再敢侮辱我大姐一句,我现在就宰了你!!”
“好你个尖嘴猴腮的小子!竟敢在本国主面前如此放肆,来啊!今日看谁宰了谁!!”顿益朗撸起袖管就要动手。
“砰!!”一声巨响陡然响起,将厅内众人惊得一愣。只见卜犀生缓缓起身,冷声说道:“岳父大人,习沐真君,请二位冷静一点。我三国比邻相接,过去多年纵有些误会,却绝无仇怨,用不着互相喊打喊杀。相反,咱们一起灭了义瞿国,与少昊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有那女人相助少昊,咱们更应团结一心,万不可自己乱了阵脚!”
谷也泫与顿益朗大眼瞪小眼,宗昱夹在当中,费了半天劲才将二人分开,各自回去座位。
提起洣苼,匈安黎悔恨难当,老眼之中泛着泪光,对宗昱埋怨道:“当年若非你大军压境,我哪会匆匆忙忙将洣苼嫁去君子国,我这一时冲动,害了她一生呐!”
宗昱长叹一声道:“当时我国内正举办悬宝盛事,你也看到了,我那些兵马是冲你漳汐国去的么?你自己疑神疑鬼,怪得了谁。”说到此处,立时也想起了伤心事,老眼微红道,“也就是那一场悬宝盛事,害了雏湘和我两个孙儿……”
顿益朗也被戳中痛处,老泪纵横道:“你们能有我惨么?我女儿外孙惨死,我儿礼穆被……被那女人当着几十万人砍下了头颅!”
说着走到卜犀生跟前,痛哭不止道:“犀生,雏湘跟两个孩子的死,也有那女人的份!礼穆从小与你亲如兄弟,他们的仇,你一定要帮忙去报啊!”
卜犀生悲怒交加,沉声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与少昊还有那女人势不两立!”
众人一时间找到了共鸣,厅里的气氛变得缓和下来。收拾一番心情之后,宗昱说道:“其实咱们毋须心急,那女人就算坐稳王位又如何,她既未给少昊带来兵马,又未带来城池,就她只身一人能掀起多大风浪?”
匈安黎点头道:“宗老弟言之有理,只要诸国齐心抵制,她的所有政令都无法推行,到时就只能缩在王城里耍耍威风。少昊手上那点兵马,连王城都出不去,又如何管制诸国。”
顿益朗复仇心切,可没这等耐性,冷哼道:“你们别忘了,除了王城里的兵马,少昊还有尾牙城的两万昆仑军与天子畿的五万异人军!”
谷也泫冷笑道:“就那点人马都不够君子国塞牙缝的,何用咱们操心。”
“那伏獠国呢!”顿益朗又道,“你们可别忘了,伏獠国与澄脐九寨关系密切,若陆吾率领伏虢军相助那女人,又该如何?”
此言一出,厅内骤然变得安静下来。伏虢军战力强悍,骁勇异常,去年收复国都之战,轻而易举打败了君子国的枭骑军,一鸣惊人。
少昊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伏獠国禁忌,许陆吾重建新军。如今新军战力已成,陆吾投桃报李,率军效忠少昊也在情理之中。
“若果真如此,那当真是不可小觑……”宗昱沉声说道。
“我看也未必,想当初,久垣肆率领伏虢军追随先帝征战四方,最后落得个怎样下场?陆吾当真就不怕重蹈覆辙?少昊那小子狡猾奸诈尤甚先帝,我就不信陆吾还敢与虎谋皮!”匈安黎冷哼着说道。
厅中沉寂片刻,卜犀生思虑再三,娓娓说道:“当下局势不明,咱们不宜轻举妄动。此次集萃论政是那女人首次直面诸国,且看看各方反响如何。她不是要议四牲共处之事么,咱们就先陪她好生议上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