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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陵月咯咯笑道:“他才没那么容易吃醋。”说着突然神色一黯,轻叹道,“况且,我和他……多半是个有缘无分的结果。”
云天轻笑道:“姐姐莫要灰心,办法总是有的,世上难得有情人,大不了你和雨师携手私奔,凭你俩的本事,谁还能拦得住你们不成。”
茯陵月笑道:“我们俩可没有小弟这般洒脱,不说这个了,前面有家茶肆,风味独特,咱们去尝尝。”说着就拉着他朝前面一间门庭雅致的茶肆而去。
云天任她安排,直到来到茶肆里坐下,伙计端上香气扑鼻的热茶,这才犹豫着开口道:“姐姐,今后的每一天,你都要这般贴身陪伴么?”
茯陵月端起的茶杯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放下茶杯,轻声问道:“小弟,你嫌我烦了?”
云天摆手笑道:“我并非嫌姐姐烦,只是嫌夫人太过小心。我这一身的剧毒,若敢逃离黄邺郡,定然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何用一直盯着。”
茯陵月心知瞒不过他,坦然道:“姐姐职责所在,还请小弟见谅。况且,姐姐也并非只是为了看住你,同时……”说到此处,眼神陡然变得冷厉起来,“也是为了保护你!”
话音一落,瞬间腾身而起,闪电般出手,一把接住了一个即将翻倒的水壶!两滴滚烫的热水溅在云天手边,冒着腾腾热气,他转头望去,原来是路过的伙计“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水壶,若非茯陵月出手及时,整壶开水怕是都要泼在他身上。
“对不起客官!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伙计忙不迭地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不住地哈腰道歉。
茯陵月摆了摆手,未与伙计计较,反倒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周围的几桌客人。那些人一个个衣着华贵,显然是氏族子弟,不少人茯陵月还认识。他们不时朝云天瞟上两眼,目光极为不善。
云天也朝四周望了一圈,自是明白茯陵月话中之意。兰芯和青漯当初在黄邺郡一夜杀了十几个氏族公子,其中的公孙享还是黄帝近亲,且死状极为惨烈,再加上兰芯和糜蛟大闹姬姓祠堂,杀人越货,作恶无数,如今整个土邺一族都对兰芯恨之入骨。此刻那小妖精不在这里,这笔账自是被众人算在了云天头上。
此刻他功力全失,但自身的感知并未减弱,从出了御苑大门开始,一直能隐隐察觉到一双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不过他却并未太过在意,若夫人想害自己,在御苑里随时可以动手,若不想害自己,定会交待宗族克制行止,谅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出格之事。
茯陵月似是看穿他的心思,正色道:“你莫以为夫人一句话就真能管住这些氏族子弟,他们都是陛下亲族,若真做出些什么,只要不曾伤你性命,夫人最多责备一番,是不会将他们怎样的。”
云天掸了掸桌上的水渍,无奈苦笑道:“如此说来,我只要离开御苑,就当真需要姐姐贴身相伴了。”
天空上又飘起了小雪,如柳絮纷飞,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潮依旧。二人一边品茶说笑,一边欣赏着冬日雪景,期间再未出什么幺蛾子,气氛倒也欢快。
“公子!”这时,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云天回头望去,原来是蚩恒正满面笑意地走了过来。
“蚩恒大哥,快过来坐。”云天热情地为他让出位子,蚩恒恭敬谢过,没有过多拘礼,也在二人旁边坐了下来。对茯陵月颔首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其实云天刚出御苑他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本想找机会单独与云天见面,可等了许久都未见茯陵月离开,只得现身相见。
“公子,昨日那点酒想必不够您喝,小人又给您带了些过来。”说着又将一个相同的酒囊递给云天。
“哈哈!正合我意!”云天高兴接过,正要打开尝尝,却听茯陵月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道:“使者,你到底给云公子带了多少酒囊,一并拿给他好了,我们不会跟他抢着喝。”
蚩恒笑道:“娘娘知道公子贪杯,不让一次都拿给他,怕他喝多误事。”
茯陵月嗤声道:“你家娘娘日理万机,竟还能抽出空来,将公子关怀得无微不至,当真是不容易。”
蚩恒摇头道:“娘娘这半年来鲜少理会政务,大多是在旭珠峰为公子酿酒,自然对公子关怀备至。”说着看向云天,轻笑道,“娘娘盼着公子能早日回去,一家团圆。”
云天能察觉到蚩恒语气中一丝异样的含义,不着痕迹地笑道:“我自也想早些回去,奈何夫人太过热情,叫人盛情难却呀。”
“既如此,就请公子先安心住下,小人就在驿馆候命,若公子有何吩咐,只管知会小人。”说完,蚩恒起身对二人躬身一礼,先行离去。
“小弟弟,你可不要当着姐姐的面打什么哑谜哦。”茯陵月似笑非笑地望着云天。
“哪能啊,姐姐多心了,你们若是不先将我身上的毒解了,就是让我走我也不会走啊。”云天连忙打了个哈哈。
“你知道就好。”
二人品完茶,又接着在御苑附近的繁华街道兜兜转转,一路赏玩。还真别说,这一路上类似“茶壶翻倒”的意外层出不穷,着实令云天深刻感受到土邺一族对他满满的恶意。好在有茯陵月这等高手护在一旁,这才使得这一日有惊无险。
不过逛了一整天,云天始终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几次驻足观望,又未能看出半点苗头。日暮时分,回到御苑大门,正要入苑之时,他忍不住再次回头观望,白茫茫的街道上人影稀落,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远处的角落里一闪即逝。
“这人远远地跟了我一天,却未有任何动作,难道是蚩恒?”带着一丝疑惑,转身与茯陵月往别苑而去。
晚膳之时,跟美酒佳肴一同送到云天房间的,还有一小杯泛着绿光的毒酒。将那酒杯拿在手中端详片刻,他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心想,“以毒酒镇压体内剧毒,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怕这毒酒的毒性会越来越强,我体内积攒的毒素则越来越多,将来若是发作起来,也会愈发致命……筠萝这女人,心可真狠……”
“小弟……”茯陵月目光复杂地望着他,多日朝夕相处,令她心里生出一丝不忍。
云天无奈叹了口气,将毒酒一饮而尽。这一次的毒酒,当真是有些毒酒的味道,苦涩难当,又辛辣刺喉,一入腹中便开始翻江倒海,令他好一阵干呕。
“小弟,你没事吧。”茯陵月连忙为他顺了顺气,又取来清水给他服下。
然而,那毒酒的效力仍未结束,只片刻功夫,云天肚腹之中便开始绞痛难当。他一手捂着肚子,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冷汗点点,却是紧咬牙关,一声未吭。
“怎么会这样?夫人莫不是将毒酒弄错了!?这可如何是好!”茯陵月心急如焚,正不知所措之时,云天腹中的疼痛竟开始渐渐缓解下来。
又过了一时半会,那痛感终于彻底消失,而他也已是满头大汗。看着茯陵月杏眼含泪,楚楚动人的模样,勉力笑道:“没事了……姐姐毋须担心……”
茯陵月扶着他坐好,焦急道:“为何会这样?前面喝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反应,为何这次的反应如此剧烈?不行,我找夫人问问去!”
云天伸手握住她皓腕,吃力地摇了摇头道:“事关生死,夫人怎会弄错,这可是毒酒,有点反应也属正常。”心里暗想,只怕今后喝下毒酒的反应,会一次比一次剧烈。
那阵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云天体内已毫无异状,看起来一切如常。二人共同用过晚膳,茯陵月又替他将胳膊重新抹上药膏之后,便回房歇息去了。
云天坐到床边,将早晨蚩恒送来的酒囊打开,美美地喝上一口以后,朝门窗处扫了一眼,接着便将酒囊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果不其然,在酒囊的盖子上有一个小洞,里面似是塞着东西。
激动地将那东西抽出来一看,原来是张小小的绢帛,上面写着四个字,“设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