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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那里可还有酒?上次送来的酒我两天就喝完啦。”他本想问蚩恒近几日去哪了,想到茯陵月坐在一旁才临时改了口。
蚩恒笑道:“酒是还有一点,但劝公子省着点喝,喝完就真的没有了。小人这几日偶染风寒,故而没来向公子请安,还望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云天初见他如此现身就知道事有异常,选择这人多嘴杂之地品茶,也正是想试试,看能否将蚩恒引出来,毕竟不管北境之人想对蚩恒做什么,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他眼珠一转,蓦地眉头一皱,捂着肚子作微微痛苦状。蚩恒和茯陵月连忙问道,“小弟,你不舒服么?”“公子,你怎么了?”
云天皱着眉头道:“看来的确是昨夜毒性发作得太猛烈了,肚子有些难受。”
“公子中毒了?!”蚩恒听得大惊失色,顿时明白定是北境之人用毒将云天控住,叫他不敢生出逃跑之念。他虽不通蛊毒,但猜也能猜到,公子所中之毒必是非比寻常,绝非常人能解,一时间心沉到了谷底。
忍不住对茯陵月怒道:“尔等竟敢如此对待我家公子,我定要将此事禀明娘娘!”
茯陵月淡淡道:“使者是在威胁我么?我可不怕你家娘娘,况且……此事也并非我能决定。”对云天关切道,“小弟,既然你不舒服,咱们就回去歇息吧。”
云天摇头道:“不用,劲一过就好了,现在时辰还早,咱们再坐会。”
蚩恒为人机警异常,才只露面这片刻功夫,就已察觉到周围有几道异样的目光在偷偷注视着自己这边,不敢多作停留,与二人告辞之后当即匆匆离去。
云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情顿时变得沉重,“看来……北境之人并未将瑶儿的威胁放在心上……”
这几日他也在苦思脱身之计,不过却是一筹莫展。自己身中多重剧毒,普天之下怕是只有筠萝知晓解法,“若不能先将毒解了,任我们绞尽脑汁也是白费功夫,如此,他们竟还要对付蚩恒,心思当真是滴水不漏。是夫人的主意吧……过去当真是小看她了……”
蚩恒刚出茶肆,立时有三个人从不同方向朝他逐渐逼近,街道上行人如梭,他几乎是凭着直觉左右穿行。那三人从人缝中定睛观望,只见他的身影左右闪烁,时隐时现,不由加快脚步,迅速朝他逼近。
可就当三人自以为要对其形成合围之时,眼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三人面面相觑,环顾左右,哪还能再见到其踪迹,“这个死狐狸!当真狡猾!”
不远处的街道一角,一个容貌陌生的中年男子正远远地望着那三人,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嗤声道:“三个蠢货……”
然而,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旁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动听的声音,“你是西域来的使者?”
蚩恒蓦然一惊,转头望去,说话的,是一个面带轻纱的姑娘……
云天心事重重地喝着茶,只觉口中寡淡无味,不一会就对茯陵月说道:“咱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吵了。”
“嗯。”茯陵月乖巧起身,亲切地挽着他胳膊,径直出了茶肆。
“四哥,火工怎与那小子如此亲近?她不是你的心上人么,你就这么干看着?”茶肆的远角处,几个衣着华贵的氏族公子齐聚一桌,其中一人黄冠玉面,仪表不凡,正是沧海真君公孙彦,也就是众人口中的四哥。
他们一路目送云天二人出了酒肆,在街道上相携而行,那亲密的模样叫众人心里颇为不忿。
“那小子每日好吃好喝,还有美人相伴,夫人当真将他当作贵客了?”
“有火工护在一旁,咱们这几日水泼不进,车撞不着,真是憋气!”
“四哥,你得尽快想个办法才是,在这么下去,四嫂怕是要被那小子拐跑了!”
“够了!”公孙彦沉声怒喝,咬牙切齿道,“我都没急,你们急个什么!放心,那小子猖狂不了多久!西王母竟敢赤裸裸地威胁陛下,我看她以后怎么守寡!”
在街道上一路漫无目的地闲逛,云天愁眉不展。茯陵月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却着实爱莫能助。她既不能违逆夫人,更无法替云天解了身上剧毒,看着他每日苦受折磨,当真是又心疼又无助,只得每日欢颜相伴,盼着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吼——”
突然,一声沉闷的嘶吼声在耳畔响起,如同雨天闷雷,将云天惊得一愣,立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这是……”他一脸茫然地望向茯陵月。
“定是海里的畜生又在作怪了。”茯陵月美眸一转,嘻笑道,“正好闲得无聊,小弟,我带你去瞧瞧热闹,就当散散心,好不好?”
云天左右无事,心里也正值烦闷,便点了点头。茯陵月笑着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带着他飞身而起,直朝海边而去。
云天将脸搭在她肩上,飞扬的青丝在眼前随风舞动,沁人的芳香丝丝钻入鼻中,令他竟有些心猿意马。耳畔风声呼啸,双手不自觉……轻轻搂住了她的纤腰……
“吼——”
撼人心魄的吼叫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二人旖旎的思绪,抬眼望去,那雄伟的屏栏近在眼前。
平稳地落在穹顶之上,放眼四顾,巍峨百丈,直如身处云端,俯瞰烟波无尽。左右望去,无数破岐驽整齐排列,寒锋毕露的银箭齐齐对准海面。士兵们神情冷峻,目光凶戾,一个个如临大敌。
转朝水雾蒙蒙的海面望去,那里正涌起大片雪白的浪花,浪花四周激流涌动,一道黑色的光影在水下穿梭疾行。
两道人影悬浮半空,正紧紧盯着海面。一人身着玄色衣袍,束发缠腰,简洁干练,正是雨师赤松。另一人黄袍鼓舞,鹤发飞须,手中反握长剑,傲骨清风。
“那老者名叫公孙束,乃是陛下的叔父,人称二王叔,可厉害着呢。”茯陵月笑着说道。
“那海里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云天蹙眉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啦。”茯陵月嫣然一笑。
果然,未过多久,海面陡然下沉,那巨大的黑影在水下急速旋转,转眼将海面搅出一道漩涡。蓦然间,水面轰然炸裂,黑影冲天而起,巨口张开,唰地朝岸边喷出一道汹涌的水柱,左右横扫,砰砰砰撞在屏栏之上。
士兵们急忙借栏身躲避,可那水流劲力极大,即便身子被冲到一点,也好似被巨力拉扯,直愣愣摔下栏架。阵阵惨呼声中,云天定睛望去,只见那怪物头生独角,形似蛮牛,青色的身躯壮阔如山,两只粗蹄长有巨蹼,鼓囊囊的肚皮随着水柱喷出,迅速干瘪下去。
“是夔牛!”云天讶然惊呼,双目圆瞪。
“小弟果然有见识,那正是三界水鼓巨像,夔牛。”茯陵月娇声笑道,“这怪物原本生在东海流波山,后来龙王奉天子之命,将海内未化人形的巨兽全部驱赶至寒荒之地。近来不知作得什么妖,这畜生竟带着一家老小跑到北海来了。”
“一家老小?”云天听得一愣。
“前些时日,这几头畜生来海边闹事,那头小兽被赤松当场擒杀,剥皮弃尸,现在这头是公兽,还有头母兽定也躲在附近。”
说话间,夔牛喷完水柱,直直下坠,只见那二王叔公孙束抄起长剑,如流星闪电一般冲向它硕大的脑袋。夔牛凛然察觉,巨眼一翻,扭头昂首,用那粗壮的独角直直上挑。
公孙束真气外放,稍稍缓下身形,借一股巧劲两腿一蹬,正踏在牛角之上,借力纵身一跃,举剑斜向上劈,呲啦一声在夔牛前额划出一道血痕!
夔牛嘶嘶怒吼,急速下坠,快要落到海面之时,赤松双手捏诀,眼冒白光,陡然间一道两丈粗的水柱如旱地拔起,直从海面冲向夔牛肚腹。
“嘭!”一声撞击,水花漫天,同时发出一声好似鼓声的巨响。夔牛呜呜怒嚎,身躯一翻,砰的一声砸入海中,浪花溅起百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