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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侍从禀报之后,不多时,夫人便召他入厅,偌大的厅中只有夫人一人端坐上位,下方左侧的座位上放着温好的美酒,大厅正中摆着燃烧正旺的火炉。
坐下之后,有侍从将厅门关上,厅内变得安静无比。二人相视一笑,端起酒杯相互示意,随即一饮而尽。
夫人笑着开口道:“前几日令公子受惊,是本夫人招待不周,这几日,公子过得应该还算惬意吧?”
云天笑着道:“惬意自是惬意,只不过夫人的药下得太猛,我这腰快要受不了了。今日前来,就是想请夫人手下留情。”
夫人淡淡道:“无妨,本夫人可再添几味药材,给公子补补身子,包你龙精虎猛,乐享无边。”
云天冷哼道:“夫人当真要这般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夫人冷眼望着他道,“怎么,公子不喜欢凌月?”
云天冷声道:“喜欢自是喜欢,只不过,男欢女爱本是纯洁美好之事,被夫人这般一强迫,反倒变了味了。”
夫人轻哼道:“我赠予公子如花美眷,到头来,反落了公子埋怨。若公子不想要凌月,那想要她的人可多了去了,就说那公孙彦,可是找本夫人提了不知多少次了。”
云天冷声笑道:“夫人这么快就等不及要拿凌月姐姐来威胁我了么?不等她先怀上孩子再说?到时一大一小,威胁起来岂不是更有分量?”见夫人没有接话,又冷笑着道,“夫人这两日一个劲地推波助澜,不就是图得这个?看样子,夫人是想替我在北境安个家呀。”
夫人轻笑道:“凌月与你两情相悦,你为何不能在北境也安个家?”
云天嗤笑道:“敢问夫人,我若在北境安了家,将来凌月一家在战场上与西王母对阵,你说我该给谁呐喊助威?她俩要是打起来了,我是该劝还是该帮?”见夫人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又接着道,“凌月也不可能跟我回澄脐山,所以夫人想给我俩凑对鸳鸯,注定只能是白费功夫。”
夫人笑道:“只要本夫人开口,凌月可以跟你回澄脐山。”
云天说道:“可是我给不了夫人想要的,你那问题,我着实无法回答。”
夫人冷笑道:“那你今日来找我作甚,还是早点回去陪陪凌月,顺便想想今后孩子叫什么名字。”
四目相对,二人久久无话,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去看到些什么。良久,云天缓缓起身,围绕着大厅正中的火炉缓缓踱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从我被挟持开始,筠箩就让凌月姐姐与我寸步不离。凌月长得国色天香,性情温婉,柔中带刚,又是火灵之身,与我夫人颇有相似之处,筠箩料定,我与她相处日久,定会生出情愫。
到了黄邺郡,夫人继续让凌月对我贴身照顾,日夜不离,使得感情渐深。香源酒肆,夫人安排了一出大戏,逼得凌月真情流露,回来的路上再安排一出半路截杀,逼我二人舍身互救。情到浓时,小小一杯毒酒,让后续的一切水到渠成。
世间最能牵绊人的,唯有亲情与爱情,夫人知道凌月绝不会离开北境,如此一来,只要有她在手,将来不管我走到哪,一辈子都得听你摆布,甚至连我两位夫人,都摆脱不了你北境的阴影。”
说到此处,他停下脚步,望着夫人笑道:“夫人,在下分析得可有道理?”
夫人沉默了一会,开口笑道:“毕竟是西王母的夫君,这点眼光总是要有的。只是不知,我们这小小计谋,公子可有破解之法?”
云天笑着道:“我手脚无力,命在旦夕,哪有破解之法。只不过,说到眼光,我倒是从你们这小小计谋当中看出了点别样的东西。”
夫人冷眼如炬,嘴角含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接话。他自顾说道:“这整个计谋一气贯通,浑然一体,整件事自始至终,全然不像是两个人在操纵。我这些时日喝下的毒酒,对软骨之毒的剂量控制,对毒性发作的时间长短,控制得都极为精准,这绝非常人能够做到,所以……”
听到此处,夫人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凶厉之极的寒光,宛如嗜血的恶狼!云天定定地望着她,冷冷笑道:“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筠箩根本就没有离开黄邺郡,要么……这御苑之中还有一位智谋、毒术几乎与筠箩一模一样的高人!”
大厅中寂静无比,只听见厅外寒风咆哮,二人定定地注视着对方,过了许久,夫人狞笑着开口道:“云公子,你不觉得,刚刚你的这些话,放在肚子里会更好一些么?”眼中闪烁着一丝凛冽的杀机!
云天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淡然道:“我记得我早就跟夫人说过,我对四境争斗毫无兴趣。夫人想对付姬姓一族,爱杀谁杀谁,我看都懒得看一眼。夫人想侵占西域疆土,只管放手跟西王母斗去,斗赢了,正好叫我夫人早点回家,斗输了,我最多闲来无事,去昆仑山耍耍。”
说到此处,面色转为诚恳,望着她继续道:“夫人,你我之间至今为止只有公怨,没有私仇。我这些时日在北境吃的苦,受的罪,都不会放在心上,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也不会对旁人说起,若有朝一日九州和平,夫人大可去澄脐山做客,我必定盛情款待。唯有一事,就是凌月姐姐,希望夫人不要再将她牵扯进来。她一家忠心耿耿,望夫人好生对待,切莫让凌月姐姐受了委屈。”说罢,便转身出大厅而去。
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风雪呼呼卷入,望着他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夫人眼中神色变幻,直如深邃的北海,令人难以捉摸。
回到房间,茯凌月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见他平安归来,赶忙上前问道:“小弟,没事吧。”
云天握着她手,轻笑道:“没事,该说的都说了,看夫人自己怎么做了。”闲来无事,回头望了一眼屋外的鹅毛大雪,笑着道,“姐姐,陪我看会雪吧。”
“嗯。”茯凌月笑着点头。二人站在窗边,云天从背后紧紧抱着她,不时亲一亲她雪白的脖颈,说两句轻佻的俏皮话,将她逗得咯咯直笑。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变得暗了下来。二人眼眸微闭,脸颊相贴,心里无比的宁静柔和。
“小弟……”她突然开口唤道。
“嗯?”云天睁眼看着她。
“洛玥公主……明日就到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云天眼中蓦地湿润了,亲了亲她脸颊,轻声道:“到了就到了呗。”
茯凌月未再多言,与他耳鬓厮磨了一会,突然转过身来,笑着道:“天色不早了,我吩咐他们打些水来,咱们梳洗一番,晚上……早些歇息。”
“哈哈,正合我意。”云天笑着点头,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很快,两个侍从还有几个婢女将一个宽大的木桶搬进房间,并来回往里打水,茯凌月在一旁准备花瓣还有干净的换洗衣裳。云天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她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满是怜爱与不舍,在眼泪滑落之前,连忙将身子转了过去。
寒风迎面吹来,将心头的热潮稍稍平复了一些。忍不住又朝不远处的假山下,那些泛着幽幽青光的花朵望了一眼,暗暗轻哼一声,思考着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公子……”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他心头一震,转眼望去,说话的竟是其中一个搬水的侍从。那侍从趁来回打水的间隙,在门外对他暗暗递了个眼色,并偷偷摊开手掌,掌心写着几个字,虽只是短短一瞬,却足以叫他看得分明。
“明日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