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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声音嘶哑磨沙,让他根本不敢信这是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声音。
面前的黑雾人影影倬倬,在听到自己的质问后蓦地收手,桀桀怪笑着,手持染血的鞭子挑起自己的下颌,目光阴鸷中带着浓浓猫捉老鼠般的轻挑。
“桀桀桀桀……小子,这是后悔了,不跟爷硬着顶改主意啦,桀桀桀桀……”
一股没有来的恶心瞬间袭来,让沈溪猛然一顿,下意识挣扎,黑雾人的手却死死钳住他的下巴,饥饿、病痛、虚弱……让他无力反抗。
他想看,极力想看清楚这隐在黑雾后的面孔到底是谁
他挣扎,他反抗,可惜,他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耳畔滑腻阴鸷的声音如影随形。
“啧!小子,爷劝你老实点,别动!乖一点你也少受罪,桀桀桀桀……爷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乖乖听话从了爷,爷看在你这张美人面的份上,指不定一个高兴,许就大发慈悲的治好你的残废腿,从此让你健步如飞不说,就是你这一身被虫腐了的烂皮子,爷也不是不可以让他恢复如初,哼,怎么样可想好了,只要你点头顺着爷,爷保证,你跟外头的那些药人不一样,爷保你从今往后吃香喝辣,富贵享用不尽,桀桀桀桀……”
听清楚黑雾人所言,感受到下颚传来的滑腻感,沈溪蓦地一僵,阴冷黏腻的恶心感再度迎面而来,他忍着恶心,眼底闪过厌恶,一口血水唾出。
“呸,你休想!”
黑雾人见状也不恼,只桀桀桀桀的笑着,狠狠甩开沈溪的头,动作慢条斯理又变态的擦拭去沈溪唾在他脸上的染血唾液,黑雾人猖狂的大笑着,手里的染血荆棘鞭再度狠狠袭来。
啪,啪,啪,啪……一下一下越发用力,施暴者也越发激动疯狂。
“小崽子,爷倒是想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哼,贱奴,你一个爷买来试药的下下等奴隶,跟爷玩什么傲气。呸!不从可以,爷有的是时间,爷打的你从,不怕告诉你这也就是开胃菜,后头好戏还多着呢,桀桀桀桀,爷还就不信了,抽筋扒皮,刮骨削肉,毒虫钻身,噬骨焚心,这些你都能忍!”
啪,啪,啪……
“哈哈哈,爷打死你,打死你!你告饶啊,你哭求啊,快,快求爷啊,求啊,求啊……”
啪啪啪……
“呸,痴心妄想,我不……”
再次唾出一口血水,厌恶席卷全身,不屈与不服占据脑海,沈溪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个愤怒的不字脱口而出,躺在床上的人也跟着一个激灵弹坐起来。
剧烈的动作让沈溪瞬间清醒,察觉自己浑身冷汗淋漓,这才恍然自己原是做梦了。
睁开眼,心有余悸的打量四周,入目所见,熟悉的床,熟悉的房,呼,呼……
该死的噩梦了!该死的黑雾人!他是谁?
心情渐渐平复的沈溪皱眉,努力回忆梦中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弄清楚黑雾人是谁,可惜,半点不得法门,思绪混沌一片,纠结无异,想不起来就干脆不想了。
摇摇头晃走混沌,感受到安全,几乎浑身脱力的他一把仰趟下,摊开四肢继续深深呼吸着,顺势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手掌下意识落在起伏不定的心口上。
等等,不对!
胸口本该平整的衣襟里好似有什么东西?
沈溪一个激灵,再次弹坐起身,急忙拉开衣襟,编绳串着的万能钥匙瞬间滑出来,按在衣襟上的手也从里头摸出了某人辛苦的大作。
捏着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张,视线落到纸上的同时,戴在自己手上熟悉的家主玉戒也跟着映入眼帘,沈溪陡然一惊。
“小昭!”
左右四顾,屋子里遍寻不见人影,意识到什么,沈溪急忙打开纸张。
入目的毛笔字歪歪扭扭,字字分家,各自为营。
亲爱的十七哥,我走了,一个人出城挣钱去了,不是不带你,实在是时间紧迫,带着你不方便亲,耽搁了时间是要误大事的,所以还请十七哥原谅则个,小昭回来再给你赔不是啊,(笑脸,笑脸),不过也请十七哥放心,我有万全把握才行动,且保证绝不冒进,也绝不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开玩笑,保证不到一月必回,还请十七哥绝对绝对一定不要来找我!
要不然到时候偌大的荒漠,哥找我,我找哥,咱们彼此错过可就玩大发了。
所以亲爱哒哥哥,乖乖在客栈养伤等我归来,还有钱钱我都留下了,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吃好喝好,回来看到哥瘦了我可是不依的,你亲爱的小昭妹妹留(笑脸笑脸笑脸)。
读着某人的留书,沈溪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心念一动,用万能钥匙打开戒指一看,发现里头东西什么都不少,反倒是到了一堆银子。
看着那些银子,沈溪呵笑,心里是又气又暖,暗暗发誓等小丫头回来一定要好生教育,又担心小丫头冒失莽撞荒漠遇险。
一时间坐立不安起来,人也呆不住了,赶紧起身,拉过轮椅坐上去,开了屋门就往外去,路上碰到三林子,三林子见了人还惊喜的上前关切。
“呀,沈公子您可算醒了,呵呵呵,沈公子您可真能睡啊,可是昨夜与令妹喝酒喝多啦乖乖,您是不知道,您可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这马上又要天黑了,沈公子您若是再不起来,小的都要去敲您的门了……”巴拉巴拉。
三林子格外热情,其实也是担心沈溪,不过想到掌柜的交代,也是有心关照这可怜的兄妹俩,三林子巴巴的问候,却听得沈溪额角青筋直跳,扶着轮子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暗暗冷笑。
“呵,睡了一天一夜”,自己就是闭关筑基的时候也没有睡过这么久的,一天一夜啊!
很好,小家伙好的很!对他竟是还用上了蒙汗药了,很好很好!
心里再给某人暗暗记上一笔,沈溪透过走廊的窗棱望了望天,见果然天色已晚,这会子自己再是想去追人也迟了,且城门已关,他眼下的情况就是插翅难飞,沈溪黯然,沉了脸色,恢复起平日对万事万物皆冷淡的神色,朝着三林子微微颌首,转动轮椅又转回了房间。
望着默然转身的背影,三林子愕然,“不是客官,您这就回房啦饿了一天,你不用饭的吗”
“不用,谢谢。”
沈溪淡漠的声音夹杂在轮子滚动的嘎咋声远远传来,三林子伸出招呼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沈溪已经推门入屋,走廊上再不见身影。
“真是个怪人!”,山林子不用咕哝一声,讪讪收手,挠挠头,白布巾子往肩上一甩,转头又忙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