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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春风真的很烈,袁啸天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用力捏着太阳穴。稍一抬头,发现姚广在为其火盆中加着炭火。外面的风很大,像鬼哭一样的嚎叫着,姚广一边加着炭火一边道:“师父,今日是老夫人的二七之日,法事都已准备妥当,你无论如何也要出面还礼的。”
袁啸天满口答允。时至午时,众人来到正堂,近日来袁府弟子已遣散大半,只剩下不足二十人,昔日热闹的袁府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喧嚣。酒席已开,袁啸天却迟迟没有前来,断天涯起身前去询问此事。推开门发现袁啸天呆坐在床上,蓬乱的头发,一身酒气,眼神之中透着一丝迷离。断天涯望着他,道:“袁大哥,人已到齐了,你也出来一起喝一杯吧。”
袁啸天抬头看着断天涯,神情涣散道:“应该出去喝一杯。”
二人朝正堂走去,正遇到对面走来的张怀安,断天涯问道:“怀安,你不去喝酒这个时候去哪里?”
张怀安解释道:“回师父、师叔,我去后厨看看还有要准备的。”
说完匆匆走了过去。断天涯推开门,嗅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气,而此时的袁啸天也感觉到了什么,片刻过后,袁啸天大喝:“不好,是软筋散!”
众人皆惊,就在欲离开的时候,众弟子以及府上家眷都已瘫软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其他人纷纷倒地。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意识皆在。断天涯与袁啸天感到事情不妙,闪身退出门外。就在此时,从袁府外蜂拥窜进来数名长袍蒙面人。仔细一看,人人都是青紫色长袍加身,宽大的斗篷包裹着面容,看不清容貌,而最惹眼的要数手中的弯刀。袁啸天当然识得这些人的来路,能有如此打扮的只有塞外的屠马帮,这些人专门干一些烧杀抢夺的勾当,一直以来以截杀过往的商队镖车为生,无恶不作,可以说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一帮强盗匪类。陆陆续续涌进来二三百人,真可谓倾巢而动。断天涯持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屠马帮为首的一人道:“交出钱财,可免你们一死。”
他说话时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断天涯冷笑道:“我想你们是来错地方了。”
此时张怀安走过来,拔剑怒道:“你们这些歹人,竟敢在袁府撒野!”
说着便挥剑刺了出去。但是这一剑并不是刺向屠马帮的,而是刺向了袁啸天。断天涯见袁啸天并无反应,急忙将他拽到一旁,岂料自己未能躲过这一剑,长剑刺穿了他的左肩。这一剑彻底惊醒了袁啸天,他怒问道:“怀安,你这是做什么?”
张怀安冷笑道:“师父,休怪我心狠,我也是被逼无奈。”
袁啸天怒道:“你被逼无奈?”
张怀安歇斯底里道:“对!是我,是我被逼无奈,我在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在这里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他面目狰狞,似乎有无数的怒火无处发泄。袁啸天大怒道:“混账东西,我哪一点亏待你了。”
张怀安举着剑狂笑道:“亏待?你曾正眼瞧过我么?我跟随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却不如你半路收的一个奴才。我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就算最后我也只能屈居姚广之下,试问我哪里比他们差。”
袁啸天冷笑道:“你虽然聪明,可你却不懂忠义,你虽跟随多年,却不懂得恩情。”
张怀安大怒道:“少与我说一些大道理,我听得厌烦了,他们都中了软筋散,而这个奴才也身受重伤,这一次我要血洗这里,把我这么多年属于我的都拿回来。”
袁啸天转身对着断天涯道:“断兄弟,无大碍吧?”
断天涯苦笑道:“死不了,疯道人是赶不过来了,你这个混账徒弟恐怕要你亲自清理门户了。”
袁啸天道:“可是我并未带剑。”
断天涯将长剑递给他,道:“用我的!”
袁啸天手里拿着长剑,仔细打量着,的确是一柄好剑,长不足四尺,宽不足两寸,掂量一下,七八斤上下,很称手,剑身被树油脂涂抹着,但仍掩饰不住锋芒。门大敞着,所有人都能看见这场厮杀。袁啸天摆剑刺了过去,一剑而出,已有几人应声倒地,此时屠马帮众人挥刀上前。这屠马帮不愧名震塞外,所有人刀法娴熟,攻势彪悍,为首的这位更是武艺高强,一时间杀的昏天暗地。一番战罢,屠马帮损失过半,此时已有人陆续奔进正堂,欲掳得几人以做要挟。而断天涯虽然左肩受伤,但是收拾几个帮众还是绰绰有余。最后杀的屠马帮不敢上前,带头的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上见!”
说着回身翻墙而逃,只留下被斩杀的尸体七七八八的横在习武场上。张怀安见大势已去,满面垂泪,手持宝剑双膝跪倒在地,眼神中透着的不是绝望,而是不甘心。袁啸天对其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
张怀安沉思片刻,突然将宝剑插入腹中,自行了断。所有人为之一惊,袁啸天立刻上前扶起,毕竟这么多年的师徒感情。张怀安面带痛苦道:“师父!我…我不甘心。”
此时的袁啸天竟也满脸泪水,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也许是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也许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张怀安挣扎道:“师父,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我…依然…会选择杀你,我不后悔。”
袁啸天神情难抑的问道:“你这是何苦呢?”
张怀安苦笑道:“师父,自你收养我起,我无时无刻的不谨遵教诲,可是…我依然不如姚广曹义在你心中的地位,甚至其他师兄弟都各有前途,而我竟还与李九重在府上指点那些前来混…名头的同门,我不懂!我…不懂!”
疼痛已让他的脸趋于狰狞。张怀安顿了顿,又道:“自断天涯进府以来,我心中的不忿难以压抑,就连您最后的安排都是对我不公,师父!这是为何?”
袁啸天长叹一声道:“怀安,虽然你人很聪明,但是你心存偏激,我怕你误入歧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