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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寒意仍是浸在带着潮气的空气之中,屋内却是溢满温情。
防风邶的目光温柔如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汹涌如澎湃的潮水一般。
离寻的内心似平静的湖水蓦地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着强烈暖意的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着。
她顺势靠入他的怀中,所有的不安瞬息间便烟消云散。
离寻把玩着他垂落在胸前的缕缕墨发,有些好奇地问:“你每次变成防风邶,都要用灵力幻化成黑发吗?”
防风邶轻笑:“这可不是灵力所化,是我用草药染成的黑。刚开始怕灵力幻化被人发现,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离寻来了兴趣,她仰着头看向他:“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技巧。下次教与我,以后你的头发都由我来帮你染色可好?”
防风邶轻啄了一口她的唇,自是一口应了下来。
“我今日回来见着医馆人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寻宝阁的拍卖也即将开办,近些日子我不在,阿寻可有累着?”防风邶又低垂着眸子问她。
自来轵邑之后,离寻便将寻宝阁与极乐坊是她一手创办之事告知了他,更是与他说明了跟涂山璟合作一事。
防风邶当时得知自己竟是在涂山璟之后才知晓她的这些事情,免不得又是一阵醋意。
离寻当初并未想这么多,当时她与相柳尚未心意相通,若是突兀的告知于他,按照这人孤傲的性子,想必也不会顺其自然的接受她对辰荣军的帮助。但如今二人早已不分彼此,离寻自是向他托盘而出。
离寻听到他的关切只是摇了摇头,“轵邑这边寻宝阁的拍卖行大部分事宜都是涂山璟在筹备着,至于其他的琐事,沉雾和红伶早已得心应手,我并未操心太多。”
“近些日子都没好好陪你,明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防风邶问她。
离寻似有些为难:“近日天气骤然转凉,不少相邻街坊都染了风寒,白日里恐怕走不开。”
防风邶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道:“前些日子你说闲来无事便开了这间医馆,现在竟是顾着这些凡人反倒冷落了我。早知如此,我倒是有些后悔让你开这间医馆了。”
离寻伏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柔声哄他:“等忙过了这一阵便好好陪你,这周围大都是一些穷苦凡人,平日里有些病疾也舍不得去大医馆诊治,我见他们平日里甚为和善,能帮多少算多少罢了。”
“既然白日里没空,那明日晚上,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防风邶自是知晓她心软,又提议道。
离寻抬起头看他,“你要带我去何处?”
“到时候你便知晓。”防风邶却是不肯告诉她。
作为防风邶之时,他似乎总有惊喜带与她,总是毫不吝啬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有意思的事情都翻出来,带着她四处吃喝玩乐。
来到轵邑与他朝夕相伴的日子里,离寻颇为享受他带给自己的这些惊喜,是她过往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欢喜。
然而指导离寻练习箭术之时,他教授的十分认真,细致地替她找出动作上的不足,离寻有时候觉得疲累了想偷懒些时日,他总是无视她讨好的撒娇,仿佛又成为那位高冷不讲情面的辰荣军师,定要她完成当日的练习才愿意罢休。
但偶尔两人胡闹起来,离寻也会扮作男子,与他一同去歌舞坊喝酒玩乐欣赏舞姬跳舞,离寻有时候玩心大起,甚至还会当着他的面调戏一番美艳的舞姬。作男子打扮之时,她的面容也是极为俊俏,舞姬大都满面含羞的任由着她调笑,心底欢喜得很。
此时防风邶便会在一旁阴沉着脸,待回去之时,少不了对她的一番“教训”,离寻总能被他折腾得眼眶通红,事后与他闹着别扭半日不理他。
防风邶却又会在第二日哄着她带她吃遍各种美食菜肴,亦或在脂粉首饰店陪她精挑细选着各种清幽的香露、精致的饰品,甚至还会同她商讨哪种香露好闻,哪件首饰更衬她。
日子久了,这些脂粉店的老板也便与他们相熟,逢人就喜欢夸赞防风邶真是少见的深情之人,离寻每每听到别人夸赞她的夫君十分疼爱她,也是忍不住面颊绯红。
这日晚些时候,离寻送走了医馆内最后一批病人,防风邶便带着他骑着飞马,来到了青丘城。
青丘城距离轵邑很近,却与轵邑城截然不同,因为涂山氏的缘故,城内的人生活富裕,街上行人的脚步都慢了很多,有一些慢吞吞的悠闲。
防风邶带着她穿越街道,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地下交易市场。
离寻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甚是稀奇。防风邶见她对这种地下交易所很是陌生,耐心的讲解道:
“这地下交易所十分隐蔽,且只在夜间开放。都是你情我愿的自由交易,其中也不乏珍奇之物,能否买到中意之物也全凭运气。不仅仅有物品交易,而且也会有妖奴买卖或者人族奴隶买卖甚至买凶杀人各种上不得台面的交易。”
离寻听完心中了然,其实简单来说,只要有钱,这边可以交易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人命。
两人沿着这条街道随意的逛着,路边所卖之物琳琅满目。玉石玛瑙各种炫目的宝石,丹品药剂各种古籍残卷。离寻对这些玉石珠宝倒是不感兴趣,流连在各种售卖丹方古籍的铺子,倒是买了不少极为罕见却十分珍稀的药剂丹药的配方,收获满满。
街道上人来人往,防风邶见她逛的沉浸其中,也是小心的护着她不被别人碰到,由着她随意的挑选心仪之物。
正在离寻逛的忘乎所以之时,人群中却传来一声怒喝:
“有小偷!抓小偷!”
众人闻言,原本就喧嚣的街道瞬间嘈杂异常,纷纷仔细的查看随身贵重之物是否还在。
“就是他!抓住他!”
离寻循声看去,一个年纪不大约摸八九岁的白发小男孩被人按倒在地,奋力的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