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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虫缓缓爬入我的口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由急促再到缓慢,心脏最像是包裹一层淡淡的薄膜,待声音消失之时,我陷入到一片漆黑的环境中。
相反,我好像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耳边能听到有人喊我。
其中掺杂了医生与我妈和我爸的哭声。
直到这些声音渐渐离我远去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然后好像一个失足的落水者,被人救醒以后,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自己坐在殡仪馆的停尸间,吴道仁和一位黑衣人站在一起,黑衣人说:“老吴,在炼人炉里面偷尸体,你可欠我个人情。”
“瞧你说的,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啊,下次请你喝酒。”吴道仁搂着黑衣男子笑眯眯的,对方却显得是一脸无奈。
那只被钓出来的“瞌睡虫”被关在用来装蝈蝈的笼子里,黑衣男子一把夺走瞌睡虫,说:“你个铁公鸡,每次求老子办事儿都光动嘴,瞌睡虫就当是前两次加上这一次的报酬了。”
吴道仁还想拒绝,但是人家黑衣男子拿起来就走,根本不给他阻拦的机会。
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我说:“调查清楚了吗?”
“天渎道门,冠先道人。”
“你和他都是一伙儿的?”
吴道仁摇摇头,他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加入天渎也是迫不得已。
国内那么大的市场,得到的“天灵地宝”的销售渠道其实并不乐观,真正喜欢天灵地宝的地区,多数集中在东南亚和日韩两国。
韩国对待天灵地宝的态度,都说那个是他们的,要么就是在他们那儿传出去的。
曾经有一位憋宝老客,得到一座“岩玲珑”,这是天然雷击锻造,经风吹日晒变成的宝塔。
结果到韩国就被黑了,当地说这个宝塔是“李靖”的,又说陈塘关是他们韩国的,李靖也是韩国人,所以这座塔是韩国塔。
吴道仁说,他们现在基本不和高丽棒子做买卖,但销售方向还是那几个地方,为了方便,再加上身中尸毒,天渎有治他病的药,吴道仁作为一个没什么信仰的商人,谁救他命,他跟谁。
我说:“帮我个忙。”
吴道仁:“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可天渎也好,指月阁也罢,他们不同于咱们国内的外八门,那些人根本不讲规矩。”
“我一个死人,还怕什么。”我摊开手,内心充满着仇恨,“还有那个冠先道人,凡是和他沾边的,所有人信息都告诉我!”
“得嘞,我知道劝你也白劝,不过有一句话说在前面,真要是被人抓到,你可别把我供出去。”
吴道仁递给我一张人皮面具,说:“这是我在王嫣那儿换来的,你戴着吧,出门方便一些。”
戴上人皮面具以后,五官随着我的呼吸缓缓调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竟然有种认不出来的感觉。
就在停尸间,吴道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我爹妈受到很大的打击,前几天红门的人也来了,瞌睡虫隐藏很深,没人能看出我是假死。
而且,在场中所有人都是看着我的被推进炼人炉,是吴道仁在最后关头将我在底部夹层中救出来。
现在我算是销户了。
吴道仁递给我一份文件袋,说:“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自己看着办,这里面是冠先道人的全部的资料。”
接着吴道仁还给了我一份假的信息,至于“五残令”的事情,我问他,但是他就是不告诉我。
之后我离开太平间,又找了一间快捷酒店休息。
整整一晚上,我将冠先道人的身份研究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冠先道人是专门为一些富商服务的,他擅长追魂、造梦、符咒、控魂的手段。
胖丫一开始被对方盯上,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吴道仁说胖丫的命格乃“九阴格”,四柱八字,除了年干是阴,月干、日干、时干皆为阳,八字之中以少为多,阴极为阳,所以如果是八字纯阴叫“纯阳格”,或者纯阳则叫“纯阴格”。
胖丫这种八字,最适合“种鬼胎”,也就是一开始的梦妖,吴道仁讲,冠先道人曾去过长白山,与当年的活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凑齐“九子婴鬼”,取一样长白山深处的灵宝。
胖丫腹中灵胎,乃是九子之中的最后一子。
结果被我突然出现捣乱,破坏了他全部的计划。
第二个原因,冠先道人之所以能遇到胖丫,也是因为胖丫的一位商业竞争对手,想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弄胖丫,就这样阴差阳错,引起了后面的事情。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当胖丫死在眼前,包括白云书院的威胁,龙震的话里话外,他们都在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我有弱点”,因为有弱点,我就注定被他们拿捏,也正因为有弱点,我处处受限。
炼人炉中走了一遭,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我将是无敌的人。
憋宝牵羊,也分黑羊红羊。
为了杀人报仇,我开始寻找黑羊。
作为憋宝人,最厉害的是一双发现“宝”的眼睛。
我曾扮作路人,看着父母失神的样子,等着风声过了,我会安排他们去别的地方生活,躲开仇人的眼线。
整整三天的时间,我将害死胖丫的几个人摸透。
当天晚上,我先是去了一趟“某达”公寓,传说中外卖进来都需要扔200块钱的神秘场所。
在场所里,我寻找了九位女子,分别索取了头发。
每人十几根,他们也很愿意,毕竟梳子每次梳头都不止这些。
我又去了便利店,买一个咸菜坛,一只活王八。
等着跑去殡仪馆,找到救我的黑衣老头,让他帮忙打扫一下炼人炉底,弄了一些骨灰渣滓装在坛子里,盖上红布,急匆匆跑向浑河岸边。
那天是夜里凌晨,我将所有的头发编织成一根细小的绳子,缠绕在岸边的一棵树上,再将坛子埋在树根底部,仅露着盖好红布的坛口。
随即,我躲在不远处的树丛中,等待时机!
天下黑羊,除了古墓深山,唯有江河岸边最多,老祖宗有一句话说得好,哪片水域没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