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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燚见唐钧背过身去,便叫来莫熊来解局。
那莫熊一向憨憨的样子,这次不知哪来的机灵,居然明知故问的来到唐钧身前,问道:“唐长老,那药材在哪?唐少爷让我去取过来。”
可能熊大作为青城派大弟子,平时师父责骂师弟们时他没少和稀泥,这才习惯了吧。故而此时才分外机灵。别说这招效果还真不错。
“药材就在院子里,你这么大的眼睛看不见么?”
唐钧没由的拿熊大出了气。
熊大也不生气,一边傻呵呵的挠挠头,一边说道:“唐长老莫生气,我这人偏生着偌大双眼睛就是看不见东西。嘿嘿……”见到莫熊那傻乎乎的样子,云瑶和小七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的笑了。
随着熊大飞奔去院子取药材,这场唐长老生气风波总算平静了下来。
接着便是唐燚一番安排,如何处理药材,如何熬药等等。最后才对云瑶说道:“云姑娘,你且去休息,这解毒药须得明早才能制好。晚间如身体有任何异样,定要叫丫鬟来院子里告知我。整晚我都会在的,切记,莫耽误了伤势。”
“好,谢过唐少爷,瑶儿先行告退了。”
说完云瑶朝唐燚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小七,你也去歇息吧。”
“可是少爷你还没歇着,我……”小七还没说完就被唐燚打断。
“今晚我要赶着把解毒药制好,云姑娘这伤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再发作。这解毒得越快些越好才是。再来,早些替云姑娘解完这毒,我们也好早些回宗门。”
唐燚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我陪着少爷,解毒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不在少爷身边伺候少爷小七睡得也不安稳。”
小七见唐燚要彻夜制药,便执意要陪着他。唐燚知道自己是拗不过小七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迈步出了大厅,来到庭院。一切在唐燚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旁的巨鼎里正在熬着药,那莫熊站在一副架子顶端手持一根两丈的铁棒在不停的搅拌着。旁边的小锅里是一些看着极为细致的药材,多半是些粉末状的药材。唐燚此时就在小锅旁忙碌着,或炒或煮的。就这么一直忙活到三更天。众人这才慢慢回到大厅,只有那莫熊还在那架子上,时不时起来拿起铁棒搅拌一会儿鼎里的药水。本来唐燚是让安排三四个人跟莫熊替换着的,只是这莫熊关心云瑶,硬说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就这样忙忙碌碌一直到东方泛白,包括莫熊在内的一众人这才各自去歇息了。
“少爷,少爷……云掌门在门外等您呢。”
唐燚被小七摇醒。被叫醒的唐燚赶紧下地,小七也立刻伺候唐燚洗漱装扮。不多时便出得门来,见云青山与一众青城派弟子都在门口。
“唐少爷,昨夜瑶儿一宿安然,现已在大厅内候着了。不知少爷何时开始给瑶儿解毒。”
云青山见到唐燚,上前问道。焦急和担忧分明写在脸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
唐燚转身问小七。
“辰时了。”
小七答到。
“让诸位久等了,是在下贪睡了。对不住了!”
唐燚朝云青山拱手道。
“唐少爷严重了,都是因为瑶儿才让唐少爷这般辛苦。要不是瑶儿这伤,青山决计不能来打扰唐少爷歇息的。”
云青山脸上露出愧疚之色,说道。
“云掌门不怪唐燚就好,那我们这就去大厅。”
唐燚也不过多客套,云青山说的有理。云瑶这伤谁也说不好,确实不容耽误。来到大厅,看见端坐在那的云瑶,脸色和精神都还不错。唐燚稍稍放了些心。如以往那般唐燚替云瑶把过脉。起身便去了庭院,径直走向那口小锅,揭开遮盖。从中取出一团粘稠的黑色膏状物,用一块羊皮包裹好。便拿在手里来到大厅。
唐燚进了大厅径直走向小七,将手里的羊皮包交给了小七,凑近小七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句。转而对云瑶说道:“云姑娘,你这便同小七一起回房吧,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就听小七的便是。待一切妥当之后再来大厅,我在这里等你们。”
“那瑶儿就先回房了。”
云瑶这次并不再说谢之类的言语。因为她已经觉得任何言语都已经不足感激唐燚此次的搭救之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小七和云瑶再次来到大厅。此时,唐燚,云青山等人均在厅内等着。云瑶刚进大厅,唐燚便直接把她叫至那小桌旁。众人也都清楚,唐燚要替云瑶再次把脉。只是一众人均不理解为何唐燚这么频繁地替云瑶把脉。加上之前唐燚与小七窃窃私语那段,云青山与一众青山派子弟们心里甚是担心云瑶的伤势是不是又有变化,而唐燚又不便说与他们,但是以云瑶的面色和行动来看,云瑶的伤势分明应该是有所好转才是。尽管心中疑惑,却无人会在此刻去问寻于唐燚。唐燚替云瑶再次把完脉以后,对云青山拱手道,“云掌门,云姑娘得伤势目前还算稳定,现在可以开始给云姑娘解毒了。”
“一切听从唐少爷安排。”
云青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唐燚便开始安排众人各自忙碌起来。首先便是将巨鼎内的药液转移出来,然后将药液里的药材残渣去除,最后才是加入一定量的沸水兑至某种程度。至于加入多少沸水,又兑至何种程度这个只有唐燚知道。整个这些过程让众人足足忙碌了两个时辰才结束。接下来便是解毒的关键也是最为凶险的时刻。解毒过程跟云瑶之前用雄黄水压制寒毒的方法并无二般。只是浸泡的由雄黄水换作药液罢了。但是凶险程度却是要万倍也不止,药液的药性强度是否合适,云姑娘的身体是否能支持整个解毒过程,以及这“冰火两重天”本身毒性究竟有多强等等都可能导致解毒不成功或不彻底。药液制好以后,众人也便无甚要紧之事可做了,剩下的只能是等待。然而未知的等待却是最难熬的。依旧是莫熊将药液搬送至云瑶的闺房前,然后回到厅内与众人一并等候着。
时间就这么在众人的焦急的等待中过去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两个时辰……一直到三个时辰的时候,厅内早已经掌起了灯,整个议事大厅被灯火照得通明,犹如白昼。突然云瑶的贴身丫鬟采娥从后门匆匆忙忙跑进大厅,几乎哭出来的说道:“老爷,小姐吐血了!”
“什么?!!!”
云青山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唐少爷,这……该如何是好?”
显然云青山也乱了阵脚。
“云掌门莫慌,待我前去查看一番再做定夺。”
唐燚稳住心神,对慌了神的云青山说道。
“是,是……唐少爷说得对。看我糊涂的。”
云青山一边自责,一边看着唐燚。现在他唯一信任,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有唐燚了。说完唐燚便与云青山一同前往净房,剩下众人都还在厅内等着,只是此时大伙的心都更急了,一个个都提到了嗓子眼。
来到净房前,唐燚却停了下来。转身对云青山说道:“云掌门,这云姑娘疗伤之事,诸多地方有失妥当。然确是情况危急……”
不等唐燚说完,云青山便打断道:“唐少侠,瑶儿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唐燚听到云青山这般说便进了净房。
一进来,便只见浸泡在药液里的云瑶此时已不能自己坐立在浴桶之内,需由两个贴身丫鬟搀扶着。脸色煞白,比刚受伤那时好不了几分。浴桶旁分明是刚刚吐的一口鲜血,只是那血色紫黑,且带有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唐燚两步并做一步来到浴桶前,拉过云瑶的左手,一把脉。这时唐燚也惊讶了,云姑娘这脉象虽是弱了些,却依旧沉稳有力,并不像之前那般虚无呀。按脉象来说,云姑娘应该好转才是,为何会如此这般?略做迟疑,唐燚忽然对丫鬟们说道:“将云姑娘扶出来。”
这时两个丫鬟愣住了,小姐此时却是一丝不挂,却如何能将她扶出浴桶。一旦扶出浴桶,小姐的名声可就没了。丫鬟们此时也没有主心骨,只能看向小七。小七看了看丫鬟们,又看了看唐燚,一咬牙说道:“按少爷说的做吧,此时瑶妹妹命在旦夕,性命要紧。”
说话间唐燚也自觉地背身过去。由于云瑶此时连坐立的力气都没了,所以基本上是靠小七和丫鬟们合力将云瑶抱出浴桶的,可幸的是云瑶身材还算娇小,三人合力这才勉强将她抱出来放至旁边休息用的小床之上,盖上被子。才由小七叫一旁的唐燚:“少爷,可以转过身来了。”
唐燚转过身来,走到床前,看了看脸色煞白的云瑶。说道:“以我推断,这几天云姑娘一直受肩伤所累,加上这解毒过程中必然需耗费大量体力。云姑娘怕是身体不支了。我刚刚查看了她的脉象,却并无大碍。我先给云姑娘再输送点内力帮她恢复些。此要紧关头,万不可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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