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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扬眉吐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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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范和钟叔一起来接的我,我把陈淑婉转到我们班里的事情和他说了,两人大喜过望,说正愁着调查没有进展。钟叔让我抓住机会,接触对方,最好能通过陈淑婉调查到她家里的人。他说他调查到的那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也姓陈,这个陈淑婉多半就是这个老板的女儿,另外他还跟我说要注意安全,因为他手底下信得过的几个同事在为他收集材料的时候,接连发生了意外,有两个现在还倒在医院的病床上。

第二天开学典礼,我们搬着自己班里的长条凳,整整齐齐地坐在操场上的主席台下。朝阳缓缓升起,我们埋着头,脊背向下躬去。讲台上的校长拿着一摞厚厚的演讲稿,操着陕北人独特的口音,迎着朝阳,对着话筒,如机关枪一般,开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枪。在这之后,副校长和教导主任接连上阵,二人对校长和教育局的领导歌功颂德,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又讲了一个多小时。

我将头深深地埋下,手里拿着一根自己事先从大扫帚上折下来的竹条,一下一下地在脚下土地上画着符篆。老范教给我的二十四道符篆我还没有正经练过,现在这个时机简直再好不过,心中平静下来,旁若无人地在地上画了又擦,擦了又画,乐此不疲。

旁边一个小子看我在地上画东西,悄声和我道:“冼青山,你这是画啥呢?”我瞥了他一眼,道:“瞎话,画着玩。”

“你是不是看过香港僵尸电影?”

“啥意思?”

“我家电视里面演过,里面的道士和你画的这个有点像。”

我听说他家有电视,忍不住抬头仔细看了他两眼,而后也不再理他。

隔了好一会儿,他又跟我道:“我看到过鬼,你信不信?”我嗤鼻摇头,但见他像模像样地描述,道:“去年期末考试的头一晚,我起床夜尿,在院子墙头上看到一只老鬼,那模样吓死个人!”

“你怕是做梦的吧?”

他悄悄爬近了些,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道:“我可没骗你,那老鬼脸上的皮都掉下来了。”

我怀疑他看到的可能是师父说的那个鬼道,就问他道:“你家哪的?”

“南大街的。”

我想他八成真的看到了那个鬼道。只是他说鬼道脸上的皮肉都掉下来了,那实在是匪夷所思。当时他只是吐血破阵,何以将自己脸上的皮肉都弄下来了?我不想再理对方,怕跟他说的太多要露馅。

“我听我表姐说你以前装神弄鬼,你是不是也看到过鬼?”

对方好像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谁她娘的跟你说我装神弄鬼了?你表姐是谁?”我低骂一声问道。

“刘晓红。”

我一听,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问他道:“你叫啥名字?”

“王建。”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可从来没见过鬼,那都是唬人的,你可别害我又被他们戴帽子。”

这时候,我俩的后背被人用东西使劲戳了一下,我痛的咝出声来,坐起身愤怒地回头去看,但见班主任李圆圆拿着教棍瞪着我,那样子似是在说“你想咋样”?我表情一软,缓缓地回过头,但见每个班的班主任都拿着教棍在戳人脊梁。

台上的教导主任面目可憎,正举着话筒喊着:“哪些班还没安静下来,操行分扣五分!……”

表彰环节的时候,二哥和一众学习优秀的同学上台领奖。

过去十多年里,二哥的奖状已经把我们家屋子贴的满满当当了。我曾经拉肚子找不到纸,偷偷撕了两张二哥的奖状去擦屁股,晚上爹在旱厕发现奖状纸,不由分说的把我和三哥都揍了一顿。三哥那次莫名其妙的被打,多半是爹觉得二哥的奖状已经多到能当擦屁股纸了,三哥却一张都没有得到过。二哥看我俩可怜,就跟爹说两张奖状而已,他再得几张回来就是了。果然,他后来获得的奖状在我们的房间已经贴不下了,爹还将堂屋收拾出来一面墙壁让他贴。

等所有表彰的事情结束,我们学生和老师早已大汗淋漓,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茶不离手,看得我们直吞口水。大家像晒蔫了的黄瓜一样,软塌塌地坐在凳子上。台上的校长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从口袋拿出一张试卷,照着上面的东西念了半天,我正觉得熟悉,就听到他喊了我的名字一声。

我紧张地将头昂起来,班主任又用他的教棍戳了戳我的背,道:“快上台去!”

我在全校师生的瞩目下上了主席台。教导主任和校长一看是我,两人表情都是一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二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将我拉到身边,开始对着能写出堪称现代弟子规的我大肆夸奖。当他们说让我给大家作表率的时候,我明显察觉到了校长有些底气不足。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我没有再听。我开始在台下四处乱看。

我看到二哥在台下和我挥手,当即对他咧嘴一笑;目光所过之处,又看到了说我坏话的刘晓红,还有曾经结过仇的赵天奇,我将胸膛昂起,下巴也抬高了许多;当我把目光移到我们班所在的位置时,一眼就瞧见了如一朵白莲般的陈淑婉。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不禁皱了皱眉,将眼神移开后。隔了一会儿又看过去,她仍然在看着我,那眼神非常奇怪,把我看得心里发慌,只盼着能早点下台去。

校长终于讲完了自己的话,他让我回班的时候,将手伸出来要和我握手,我哪里还能想到和他握手的事情,听到他让我下台,我整个人如临大赦,一溜烟跑回自己班里坐下。留下校长在讲台上尴尬地笑着。

中午放学的时候,陈淑婉叫住我,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她挺佩服我写的那些东西,猜说我肯定读过很多书。

我说我没读过什么书,她就以为我谦虚。她说她也喜欢读书,还把她读过的书名大致说了一遍,可除了四大名著外,其它的书名我是听都没听说过。陈淑婉说她喜欢写随笔,如果可以,她想和我交换各自写的东西看,因为她认为我既然能写出那么好的东西,那我一定也有写东西的习惯,写的东西一定也很好。

我一听脑袋就大了。三年级才开始学写作文,我不过区区二年级,认得到几个字?我认到的字,那都是经书里不常见的文字,我咋写?而且我写在试卷里的那些内容,不过是天师道的几条教规而已,真让我写什么随笔,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当下就拒绝了她。

晚上我和老范说起这事,他骂我“傻小子”,说这岂不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还说从陈淑婉的随笔中说不定能看到一些他们想要的信息,让我一定抓住机会打听点消息出来。我一听也是这个理,但要让自己些东西,立马又愁眉不展。

但后来的事情发展,证明了老范的说法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