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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老范还有妻儿,我以为他独身了一辈子。见他神色黯然,我忍不住道:“这鬼道还真是不择手段,如果我这次大难不死,一定为你报仇雪恨!”我学着武侠小说里的对白,声情并茂地向老范起誓。
老范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我曾经和天枢、天璇两个阵位的神将联系过,从他们那里得知,这鬼道在湖南湘西那片是出了名的巫师,整个湘西的寨子都被他搞得鸡犬不宁。最终寨子里面的一些前辈联手起来,将他从那边赶了出来。”
钟叔一拍手,眼里亮起一道光,道:“如果那边有人治得了鬼道,那一定也能解他下的蛊!”老范摇头道:“解蛊毒的人只有下蛊的人才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鬼道交出蛊毒的解药!”
钟叔把车停到陈家别墅附近的一条小路上,老范带着我在黑夜里奔袭,越过陈家别墅的围墙,来到了我下午从地下室爬出来的出口。老范抓住出口铁盖上的把手,向上一提,那把手纹丝不动,只怕已经被鬼道从下面锁起来了。
老范站直身体,掐诀念咒,眼中金光一闪,又俯下身猛地一拉,铁盖子哐啷啷被拉开了去,带起一堆碎石杂草。
老范当先跳了进去,他手持法印,快步穿梭在地下室的房间里,找了一圈,竟没见到鬼道的身影。
“去楼下。”
老范牵着我,贴着墙壁走上了下负二层的楼梯,负二层昏暗无光,阴森可怖,想起之前那个活死人的尸体,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指着通道尽头的一间屋子,道:“之前我就是被他关在那里的。”
老范和我正要往那边走,只听一阵可怕的笑声在我二人身后传来,老范反手掷出一把铜钱,打在身后人的身上,炸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身后那家伙尖啸一声,一下子扑了上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模样,对方就被老范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时候,通道两侧的房间铛、铛、铛都被人拉开了,数道人影从房间里闪出,狭窄的通道内瞬间就被挤的满满当当,却都是活死人!老范惊而不乱,拳打脚踢,将冲到近前的人一一打退,但这些家伙不知道疼痛,老范千斤重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只是尖啸两声,便又冲了过来。
“用五雷掌打他们!”
老范低喝一声。我掐诀念咒,和他一起使出五雷掌。五雷掌打在这些家伙身上,立竿见影,活死人接连中了几掌,都不敢贸然出手了,但我的头上被这些人的拳头打了好几下,疼得我呲牙咧嘴。
老范回头道:“要练功,先挨打。”
他发现这些活死人似是在阻止我们向其中一间屋子去,随即步步紧逼过去。活死人齐齐后退,通道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我和老范两个人,逼得他们数个活死人向后退开。
退无可退时,这些家伙又一次扑了上来,这下老范卯足气力,拍得这些活死人瞬间飞出老远,撞在墙上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五雷掌专克阴邪,活死人始终是借尸还魂的产物,在五雷掌的攻击下,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没一会儿,全被拍得人仰马翻。
“忠仁……”
我听到这些活死人背后的鬼道开口说话了。
“快给我弟子解蛊。”
鬼道咯咯直笑,半晌才道:“你已经同意了吗?”
老范表情冰冷至极,我感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快把解药拿出来!”
老范一把抽出怀里的五雷剑,剑神蓝光闪烁,还有霹雳的声音隐隐传出。
好半天,人群之中才又传来鬼道的声音:“只要你答应我,我马上给他解药。”
“别答应他,”我喝道:“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死吗?为了咱县城的百姓,我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老范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他眼中神色变了又变,最终缓缓收起五雷剑,道:“好,我答应你。”
我惊讶地看向他,却听通道深处的鬼道阴恻恻笑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你这徒儿的话很熟悉?”
我见老范表情严峻,眼底深处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活死人堆深处道。
“你师父的儿子,当年说了和你一样的话呢。”
鬼道桀桀怪笑。
“你先给我徒弟解蛊吧。”老范将手中的五雷剑收进剑鞘,全身的杀气如潮般退去,整个人好似一个战败了的公鸡,气势上竟然蔫了下来。
鬼道见他这般模样,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笑声无比猖狂。
“师父,要不能答应他!”
说我作势就想和对方拼命,老范一把将我拉住,道:“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什么时候给他解药?”他在背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胳膊。
哒、哒、哒……
通道深处传来一阵击地声,活死人纷纷退进了两侧房间的门口,鬼道佝偻的身影在通道深处显了出来。他杵着鬼头杖缓缓向前走着,鬼头杖上的黑雾上下飞舞,靠近活死人的时候,后者纷纷后退开去。
“你早一点同意,你妻儿也不至被你害死。”
听到鬼道这么说,我再也忍不住,对着通道啐了一口,骂道:“你个乌龟王八蛋!是你杀死他们的,怎敢怪罪我师父!?”
“有骨气。你们天师道个个都有骨气。”
他饶有深意地看着我,我也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势上丝毫不弱对方。
鬼道在距离我们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下,道:“咱们先商量商量,怎么个合作法?”
“法”字话音甫落,老范如一头猎豹般奔了出去,眨眼就欺身到了对方身前。鬼道冷哼一声,反应极快,动作也是极快,老范刚开始动作的时候,他已向后退开,两侧的活死人重新扑了出来,朝着老范的身上压去。我使出五雷掌,跟在老范身后扑了上去,任何一只抓在我身上的手,都被我用五雷掌给打开了去。
一时间,通道内又是一片混乱。
鬼道低喝道:“你不想救你徒儿的性命了吗?”
老范不理他,身法极快,将活死人一个个打飞进房间,将地上的罐子撞碎了一大片,哗啦啦声响在负二层狭小的空间内瞬间传开,听得我毛骨悚然,不知道又有多少毒物从罐子里爬了出来。
“你上去!”
老范对我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