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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鬼婆继续道:“鬼巫族炼制人蛊和尸骨玉的方法,也是那时候开始被大族长所禁止。延续至今,这两种邪恶的炼蛊手段都已经失传,现在我们鬼巫族已经没人懂了。大族长曾经派人去找过庄楚,但此人行踪诡秘,始终没能找到。早在一百年前,族里就不再派人出去找他了,因为大家都猜想他多半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在陕北的县城里活动。”
我对她道:“这次寨子里出现的人蛊,也是他所为。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回来是为什么。”
“我猜他大概就是为了重生蛊而来。”草鬼婆道。
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她道:“你说人蛊内脏全无,按理说应该没有血液了,为什么昨晚那些人蛊会有血液?”草鬼婆凝着眉头想了半天,道:“我也觉得奇怪。但炼制人蛊的方法传言确是需要将内脏剖掉,否则极易腐败,不好保存尸体。”
我想起鬼道说自己已经将借尸还魂炼至甄境,那炼制人蛊的手段和技巧,自然也有极大的提升。过去人思维僵化,炼蛊施法都只认老方法,缺乏创新。从草鬼婆嘴里得知,鬼道这人热衷于炼蛊和巫术,想必他深谙此道,自然有和旁人不一样的地方,由他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独到的手段。他都已经能不断地借尸还魂了,炼个有血有肉能跑能跳的人蛊又算得了什么?
刚刚吃完早饭,西乃就来阿玛家找我们。
他给胡警官送来好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胡警官对他意见颇大,当场就让李警官扣押对方,但听我们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说完,他就答应暂且放他一马。西乃说他们在后山的路上发现了一些线索,只是后山山高林密,外加上陈双有山鬼相助,他们都不敢贸然进去找人。在灶屋洗碗的阿玛得知自己哥哥不知道何时才能获救,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草鬼婆和龙正午出言对她安慰了几句,让她放宽心,而我心中惭愧,不敢和她说话,因为答应救她哥哥的人是我,现在天已亮,我也没有猖兵镇场子,决不敢进山寻人的,救他哥哥的事,只能拖到晚上。
下午的时候,寨子上空雷声大作,没一会儿,大雨便倾盆而下。寨子中间的那条小河涨起水,浑浊的洪水如猛兽一般汹涌翻滚,夹杂着无数碎石草木着朝山下疯狂奔袭,洪水的涨势很猛,不过半个时辰,连接寨子两岸的石桥也被淹没了去。我站在屋外檐下,看着对面屹立在河道里被洪水冲刷的吊脚楼的支撑柱,生怕它们下一刻就被冲断。
“进去烤火呀,怎么在外面站着?”
我闻声回头,龙正午正从屋里出来。他在屋里看了我半天,见我发呆,就走出来招呼我进去避寒。
“担心柱子撑不住?”他看着对岸的吊脚楼,望着眼前如珠帘一般的雨水,道:“这些柱子早就在地上生根了,断不了的。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晚上山里更冷,尤其现在是冬天,我看今天最好还是不要去后山了。”
我和他站在屋檐下再没有说话,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想起昨晚他和陈双的对话,我猜那陈双多半是想要我身上的重生蛊,但龙正午又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捏住了,我就不得而知。
“这种天气,山鬼只怕不敢来袭击寨子吧?”我看着天有些担忧道。
龙正午告诉我,说这种雷雨天,山鬼只敢躲在山洞,绝不敢出来。寨子老人们说,山鬼要是敢在打雷天出来害人,天雷一定会将它劈个粉身碎骨。我想天上的雷又不是人为在控制,怎会专门去劈杀人放火的山鬼呢?不过山林野外,边疆偏壤之地,这种传说多不胜数,也当不得真。
“陈双的巫术从哪里学的?是和西乃他爹学的吗?”我问他道。
“他们是师兄弟,共同拜师上一任族长。”
“看不出来。他年纪看上去比你和西乃还要年轻几岁,没想到竟然是西乃的师叔。”
天边划过一道耀眼的蓝光,巨大的霹雳声紧随其后,如在耳旁炸响一般,震耳发聩。
“他本来就比我们小。他师父收他为徒的时候,他才二十来岁,当时他的师兄,西乃的爹就已经四十好几了。”
我点头“哦”了一声,龙正午催我快进屋去,不要站在外面吹风。
这场大雨连下两日,兀自不歇。李警官和胡警官担心山下县城爆发山洪的危险,草鬼婆说自己活了几十年,这样的雨也见过好多次了,从来没听说山下发过山洪,让他们放心。我白日里打坐练功,晚上“自告奋勇”替大伙儿打更警戒。龙正午好几次表示让我歇息,他来守夜,但都被我拒绝了,一来我要看住他,不让他晚上有机会离开;二来我等他自己找我,和我说实话。但连等两日,不见他来找我,只是经常心不在焉,每次旁人喊了他好几声,他才能反应过来。
第三日清晨,天上的雨势减弱。临近中午,雨停风起,云层裂开,阳光自云层中照射下来,照在了期盼阳光已经好久的大家的脸上。
自从入冬以来,能看到阳光的天气是屈指可数。天地间的气温逐渐升高,林中小鸟叽叽喳喳,从窝中飞到天空,尽情地享受着日光浴带来的温暖。午饭过后,寨子中间的那条小河水势消去,河水也逐渐变得清澈见底。架在河中段的那座石桥完好无损,它露出水面,历久弥坚,看上去愈加的坚固和牢实。所有人心情大好,掩在心头的阴霾缓缓消失,唯独龙正午一人,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整个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快到傍晚的时候,麻栗镇派出所所长金宝翁竟然赶到枯木洞来了。和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上金牛寨的人以及三个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他们来到寨子里,向人一番打听,得知我们住处后,径直就来找我们了。
他和我打过招呼后,询问了胡警官的伤势,而后看着地上一直没醒来的钟叔,眉头凝起,显得很是担忧。他查看钟叔腿上的箭伤,发现箭伤已经几乎痊愈,一脸怀疑,和我们再三确认钟叔的确是中了毒箭,他不禁觉得奇怪。现在人多口杂,我也就没有将钟叔用过重生蛊的事情给他说。
我问他怎么不好好养伤?他说他从卫生院醒来之后,立马回去镇上给县里派出所打了通电话,让他们帮忙打听打听武警部队的陈队长现在近况。通过县里面的派出所得知武警部队的陈队长已经在市里军医院住了大半年的院了,现在情况是每况愈下,医院医生已经给他下了病危通知书,只怕他活不了太久了。
他要用手铐去铐草鬼婆,龙正午连忙阻止,说她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还说她为了救钟叔,用尽了心力,也算的上是戴罪立功。金所长从我和李警官口中得知确实如此,终是同意不铐对方,并表示只要草鬼婆解蛊,这件事他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他们救不了陈队长,让陈队长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是不会放过草鬼婆。龙正午拍着胸脯,表示一定问好解蛊的方法,自己亲自下山去给陈队长解蛊。
随后,大家将上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金所长一五一十的说了,听说陈双害人性命,且上金牛寨山鬼袭击的事情,也是他所为,金所长恨得牙痒痒,让李警官和刚刚跟他到这里的三位警官好好休整一番,明日一早,大家立马去后山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