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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泸州城·白辰山庄正院
秋洺洺抬头心服口服的朝无争公子行了一礼,便上前接过那支,继自己父亲那次之后,又一次面世的玉雕之笔。
院内众人无不惊叹其做工之精美,世上唯二的两支玉雕之笔算是全被天机楼收入囊中,这下天机楼在文坛的地位,可以说在三大宗门中,稳稳的居于首位。
“荒唐!什么观景辩题,我看这整个江南诗会,就是这无争公子与天机楼为了稳定其江湖地位,而演出来的一场戏,什么天命之子,在南陵,只有身着龙袍之人,才是天命!”
一旁被摁在座椅之上的黄袍男子好似脱离了方才的束缚,要紧跳脚出来,对着无争公子与天机楼众人就是一通狂吠。
无争公子并未理会,既然观景辩题环节已然有了结果,那这诗会到此,也就结束了,他向众人宣布了诗会结束的消息,便转身想朝着院外走去。
那黄袍男子见自己被冷落,愈加羞愤,拔出囊中佩剑便向无争公子刺去。刚有些靠近,便被一无形风墙挡住,那男子手中之剑居然怎么用力都无法穿过,反倒被一股劲道推了一把,害他差点儿摔上一跤。
黄袍男子有些茫然,恍惚间好似听到台下人的笑声,堂堂世子岂能被这群刁民看笑话,见刺杀无争公子不成,于是他又将此时的愤怒转移到了一旁刚要下台的秋洺洺身上,只见他猛地一起身,再次提剑刺去。
天机楼众人一惊,赶忙上前阻拦,徐文秀更是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直直朝着秋洺洺冲去,即便是自己被刺中也不万不能让月宫大人受到半点闪失,否则自己回去如何与秋仲白交代。
可惜太迟了,毕竟谁能想到这文人齐聚的诗会之上竟会出现如此凶暴之人,院内众人皆是一脸惊愕,黄袍男子手中的利剑眼看就要刺中秋洺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狂风袭来,强大而迅猛的风刃直接击碎了他手中的利剑,将其震飞了出去。
风烟散去,云沐笙手持长剑,如一道屏障傲然立于秋洺洺身前,冷眼死死地盯着这凶暴之徒。
黄袍男子刚要起身拾剑,却发现剑已断裂,于是转身想去拔身旁侍从腰间之剑,却又是被那随行之人拦住。
“哎呀世子殿下呀,事已至此咱们莫再追究了,速速回陵都吧。”
“哼,你给我起开!今日受此大辱,若是就这样离去,岂不是让人耻笑?当年先生人微,被那无争公子抽了耳光,如今我贵为世子,他若是敢动我,便是死罪。”
众人一听那黄袍男子所言,从言语中得知他的老师曾被无争公子打过耳光,这不禁让人联想起几年前那位在诗会之上口出污言的少傅大人,难道那他就是今日这黄袍之人的教书先生?那这黄袍男子,岂不就是饕餮王世子,李全荣。
据说,这南陵先皇共有五子,除了当今天子李赤瞳,其余四位王爷,均以四大凶兽之名封号,这眼前嚣张跋扈的黄袍男子,便是四王之一,饕餮王李墨肘的儿子。
早年间李墨肘在帮李赤瞳夺天下之时,便是骁勇善战,立下汗马功劳,可对待战俘的手段却极其残忍,曾屡次活活剥下敌国将士的人皮,将其披在马身上,战斗时敌国士兵见披着人皮的战马,纷纷吓得失了神,节节败退。
从此,残暴的名声天下皆知,在场众人听闻是饕餮王的儿子,吓得纷纷逃离这白辰山庄。
此时大院内,只剩下天机楼、揽月山庄,以及饕餮王世子李全荣一行人,李全荣再次拿起手中利剑,不料门外却冲进来一人,看着装应是饕餮王府之人。
“报~~王爷有令,白辰山庄乃文坛重地,世子殿下切不可在山庄内动兵刃。”
李全荣有些奇怪,父亲一介武夫,怎也跟这帮酸文人一样如此重视这白辰山庄,不过既然是父亲大人的命令,便不好再造次。
他心想,不让自己在山庄动手,那便等这帮人出了山庄,到那时再动手也不迟,反正随他而来的一百饕餮营甲士就在山庄之外候着,想到这里,李全荣便将手中宝剑收回。
看来今日的闹剧也该结束了,无争公子见状,便上前最后打了个圆场,想着互相给个台阶下,今日之事就算过去了。
李全荣朝着云沐笙与天机楼众人白了一眼,走时还不舍的回头望了几眼秋洺洺手中的玉雕之笔,愤愤的丢下一句:“真是宝物配了贱人。”随后便憋着一肚子气转头欲离去。
“你,再说一遍!”
李全荣猛地一惊,浑身打了个寒颤,云沐笙不知何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刚要回头,迎面一掌排山倒海而来,将他扇得飞出六七步之远,重重地摔在了座椅旁,一时间神志不清,那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仍在他耳畔回响。
“敢打饕餮王世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缉拿行凶恶徒!”
世子殿下被打,这可是不得了的事,那随行之人赶忙掏出一令箭向空中射去,顷刻间,一群身着饕餮王府甲胄的士兵不顾家丁的阻拦,个个手持兵刃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北冥玉见状,拉着身旁的墨玉青,慌张的说道:
“墨兄,这下可怎么办,今儿个咱怕不是要折在这了,小爷我还没跟三七成亲呢,云沐笙这家伙刚刚还一副理智的样子不让我为三七出气,现在倒好,直接上去给人家来了一巴掌!”
墨玉青无奈一笑,随后手中折扇收起,眉头也皱紧了起来:“冲动虽误事,可若少了这份冲动,你们便不是墨某赏识之人了,莫慌,一会儿若是动起手来,千万记得护好帮主。”
士兵挤满了正院,那李全荣的随行之人大喝一声:“看到这个拿剑的小子没有,先断了他的手脚,再抓回去等世子殿下发落!”
“是!”
众甲士得令,拔刀便向云沐笙砍去,说时迟那时快,院外忽地飞进来一黑影,在四面八方的官刀砍向云沐笙的一瞬间,飞速在云沐笙周围绕了个圈,动作干净利落,近前几名甲士来不及反应,便死在了黑衣男子的乌金匕首之下。
世子随从连忙吼道:“来。。。来者何人,竟敢杀世子亲卫!”
那黑衣人撩拨起散在脸庞的长发,紧了紧额间发带,低沉地说道:“劫月教派,风晚,不好意思,他的命,今天不能给你。
”随后猛地一转身,死死盯着前方甲士,方才那老练的几刀,加上他此时那一身杀伐之气,震的他们一甲士们不敢上前。
虽说这饕餮营曾随李墨肘征战多年,早已见过不知多少血腥场面,可此次随李全荣来江南的这批人马,虽平日操练有加,但大都年轻,从未与饕餮王上过战场。
此时面对这劫月教派的杀手,气势上便弱了几分,风晚无意间注意到了屏风上那五叶草的图案,看着有些奇怪,不过此时没有时间让他想这么多。
座椅处,刚刚被云沐笙一巴掌打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世子殿下终于缓过神来:“咳咳,你们。。。你们是吃干饭的吗咳咳。。。还不快给我把这些人都拿下。”
“慢!”
说话之人是徐文秀,他绕开甲士,走到了李全荣的面前,拱手一礼道:
“饕餮王府威名远扬,世子殿下也固然尊贵,但今日不敬世子之事,全由那云沐笙一人所为,与天机楼无关,怎么处置云沐笙全由世子殿下说了算,天机楼,不愿与世子为敌。”
李全荣经刚刚这么一记耳光,那冲动的性子倒是被磨去了大半,仔细想想,这三大宗门其一的天机楼刚刚才夺了玉雕之笔,此时若是把他们抓起来,自己定会被天下冠以心眼小的骂名,于是顺了口气,朝着徐文秀说道:
“本世子也不愿与天机楼作对,只要今日你们不阻拦,我便放你们离去。”
听闻此言,徐文秀恭敬一拜,拉着秋洺洺便准备走,奈何这月宫大人却硬是不走,到底都是年轻人,这脾气性子一个比一个倔。
“方才若不是云沐笙,我便死于那纨绔世子的剑下了,如今人家有难,我们却逃之夭夭,天机楼怎会如此行事?!”
秋洺洺虽外表看着是一副柔弱的姿态,内心却是无比刚强,任凭徐文秀怎么劝,都不愿意挪动半步。
一旁的李全荣见状,倒是心生一计,既不得罪天机楼,亦能将云沐笙擒住,于是朝着众人说道:
“李某从父亲那里听说,当年他征战西塔之时,得知那里犯死罪之人在行刑前都有最后一次比武审判的机会,罪犯不可携带武器,不可披甲胄,赤手空拳与一名全副武装的将士一对一决斗,若胜出,便可生,今日本世子也效仿西塔国,若是这华云弟子能持守空拳打赢我的亲卫,我便放他离去,月宫大人,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