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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
林国安逆着人流挤到林夏身旁，总算松了一口气。
“二叔。”
林国安扶着林夏的手臂，上下打量，眼里已然惊魂未定。
“可吓死二叔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林夏一边安慰林国安，一边看向外围，顾言和黄剑波正在死人堆里翻找同伴，没多久的功夫已经找到了三具尸体。
顾言的双手按在第四个人身上，正奋力做着胸部按压，看情况很是悬乎。
事实也是如此，掰开眼皮用手电照了一下，瞳孔已经有涣散的迹象。
“挺叔，能听见我说话吗？千万别放弃。”
刚才被白狼扔到半空的不是别人，正是最先向白狼开枪的郑挺。
眼下已经没有意识，只剩下胸口的一抹温热，吊着一口气。
“狄叔？”
“醒醒啊狄叔！”
不远处。
黄剑波拽出一个血人，认出了那双半挂在脸上的破眼镜。
摆脱重量的狄兴文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波…崽子？我……没死？ ”
“没死，只是失血有点多，忍一下。”
黄剑波喜极而泣，麻利地解下腰间的皮带，把狄兴文中枪的左腿紧紧地扎了起来。
“老伙计还剩几个？”
“不清楚，估摸着……”
怕狄兴文伤心，黄剑波没敢往下说。
狄兴文没计较，只是仰起头看向天空，叹息：“呵，下雪了啊。”
“对不起，狄叔，我害了你们……”
“傻孩子，自家人……不提这些。人这一辈子就像天上的流星，就活那么一两天，其余时间都是庸庸碌碌。我们肯来，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狄叔！”
黄剑波算个狠人，此时居然声泪俱下。
“哟，还是读书人命大，又没死成？”
熟悉的声音，令狄兴文欣喜地转过头来。
“瓜娃子？”
风叔站在两人身后，颠了颠背在身后的人。
“老朱也没死成。”
清叔！
另一边。
在顾言的努力下，郑挺吐出一团淤血，终于吸进去一口气。
面色稍微红润一点，早年打下的底子发挥作用，大概是能活了。
至此，人齐了，来九个剩五个，不幸中的万幸！
……
天明时分。
一天中的至暗时刻。
也是人们睡得最死的时候，顾家小院万籁寂静，只有西边的偏房还亮着灯。
黄丽丽披着一件军大衣，靠在床头睡着了。
一个输液的铁架立在床头，生理盐水所剩不多，依旧在慢慢地滴着。
白景瑜的眉头微皱，黯淡的印堂上泛起一丝光华，脸颊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几丝血色。
一记轻微的响声，就像有人朝院里扔了一个石子儿。
两个黑影翻过砖墙落在小院里，回头接应另外两个同伙跳下墙头。
手里的弯刀不时地反射月光，明晃晃的光亮十分招眼。
不多不少，刚好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