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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公子,栖霞镇瘟疫即将消失,阿离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恳请云公子借栖霞镇瘟疫这一契机重掌帅印,官复原职。”
云度飞捏这茶杯的手蓦地收紧,“阿离姑娘,何出此言。”
“阿离曾见过云公子身披铠甲意气风发的样子,惊为天人。”云见离仔细斟酌语句,把自己定位成云帅迷妹,“无论什么原因致使云公子如此,阿离为公子不平,公子也不该堕落如此,如今,北疆诸部落蠢蠢欲动,南国屡屡犯境,宣国百姓需要公子。”
为装成迷妹的话,应该不容易引起怀疑。
云度飞轻笑,“所以你第一次见我时就知道我是谁了。”
云见离愣了一下,“是,云帅幼时便随父兄远征,平北定南,战功赫赫,弱冠即掌帅印,一生戎马,从无败绩,宣国内,谁人不识云氏公子云帅云度飞?”
“可你又是谁呢?”
初见时,云见离没有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却也没说不认识。
“我?”云见离茫然了一阵,似没料到云度飞会这么问。但实际上云见离早就打好了腹稿,搁这儿等着云度飞问呢。
“我是宣国子民,住在宣国与百濮国的边境,父亲是位土医师,母亲生于小门小户温柔娴淑,一家三口并不富足,倒也美满,直到百濮国军队越境,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辱我村民,杀我父母,一把火烧毁整座村庄,为防止有漏网之鱼,又放出上百只蛊虫,我被父母关在地窖,躲过砍杀,躲过烈火,却没有躲过蛊虫,蛊虫已入骨血,无法拔出,云公子,我已经没有几年可活了。”
云见离痛苦的握着拳,咬牙切齿,“这个仇,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此生不杀百濮国主,誓不罢休。”
云度飞陷入沉思,难怪暗卫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云见离的身世,竟是如此么。
百濮国不甘向宣国俯首称臣,故而常在边境搞小动作,无视警告,数次在危险边缘试探,犯境这点符合。南境境村落相隔甚远,一个村子被屠,另一村子完全毫无所觉很正常。若云见离所述为实,那么查不到身世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这姑娘的容貌,确实与中蛊的症状相同,之前就怀疑过与百濮国有关。
“不知阿离姑娘的家在边境哪个村落。”
云见离咬了咬唇,这……
乱编一个名字是不可能。
“紫竹村。”
云度飞若有所思。
“所以阿离姑娘,送我栖霞镇平息瘟疫之功,是为了助我拿到帅印?率十万铁骑为你踏平百濮国?”
云见离一脸真诚的望着他,是这个意思。
云度飞默了默。
“阿离姑娘,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承认,平息瘟疫是件很大很大的功劳,大到足以让我封官拜爵,但是,重掌帅印恐怕不能,其中原因很多,我可能,不能如姑娘的愿,帮姑娘报仇了。”
他说得诚恳,不似推脱敷衍。
“为什么?难道你所谓的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只是随口一说?”
云度飞摇摇头,“阿离姑娘,休要听街上的说书先生胡编乱造,我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不,就是你说的。”
云见离的记忆里,云度飞还不是主帅的时候,一次祭天大典上,在云见离身侧,轻声许下这个心愿。
云度飞起身,抱拳告辞,“总之,还是要感谢阿离姑娘深明大义,救栖霞镇百姓于水火,除了帅印这事,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
他不同意。
云见离拧眉,这实在太难了。诚如云度飞所说,其中原因很多,不仅仅因为云见离哭哭鼻子,跪地不起,百般哀求,还还党派之争有牵扯,帅印交出时容易收回时难,不是一个平瘟就能行的,这需要一个契机,比如北国马贼或百濮国踏破宣国守城直逼王城。
时机不对,要再等等。
不能操之过急,如果他连这个功劳都不肯受,岂不是白白叫季吾一占了便宜。
云见离闭上眼睛,再睁开了时已是一片清明。
“好,如果这件事云公子不肯答应,那其他事云公子总不会推辞了吧。”
云度飞停住步子。
“这次平瘟之功,云公子要全部揽下,不可以分给别人,谁都不可以。”
这语气,蛮横任性,不容辩驳。
出于习惯的,云度飞停住步子,无奈又宠溺的回首看她。
如果忽略容貌,只听说话的语气,真的和云见离很像。
云度飞听见自己应了一声,好。
萧策和裴忌真的打了一架,算是势均力敌,谁也没伤着谁,反正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其他地方就说不准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两人先后跟付一行讨了创伤药,那么云见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云见离一出现在付一行药房,现在是收治瘟疫重症患者的病房,付一行一边忙着配药,一边跟云见离抱怨,萧策和裴忌俩臭小子忒不靠谱,明明他都忙得要死了,还偏找些乱七八糟的事给他做,虽说配个创伤药不需要多少时间,但这时间拿来休息,拿来睡觉不好吗?
有了云见离的加入,付一行这边进度快了很多。观音庙的病患与日俱减,往后几天土匪兄弟们寻不到重症村民了,于是兄弟几个就在各个村口设卡,来来往往的一一排查,遇到稍有些症状的,就赶紧扣住往观音庙扭,有些是,有些不是。到最后,一个都不是了。
正好在满月的前一天。
云度飞上书宣帝,把栖霞镇疫情发展始末仔仔细细报给皇帝,字里行间没提太子的过失,只简简单单的叙事。
内监呈上折子时,宣帝正在训斥太子,气恼的翻开折子,看到一句“栖霞镇瘟疫已平息”,顿时龙心大悦,当即下令撤回守军,召云度飞回王城受赏。
分离在即,大家都很不舍。
所有人聚集在观音庙大殿。
相处三个月,约一百天,前面很长一段时间在互相磨合,过程中多少会有些摩擦,你看不惯我看不惯你的,谁也不服谁,但是经过最后二十多天的通力协作,一起战胜了不可战胜的疫病,大家相互扶持着从绝望走向希望,连生死都经历过了,小小误会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