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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她外屋院门都是守着丫鬟婆子的,这人能悄无声息的越过王府守卫的巡逻潜入她的房间,武功必定不弱。
便是现在叫嚷,若激怒了他,他也能在来人之前杀了她。
见他暂时没有动作,沈乾假装迷糊翻身,手伸到枕头下面握紧一直藏着的匕首。
这是她留着防身的。
长平郡主是被偷袭割喉而死,她便一直在身上备着利器,虽然面对高手没有还手之力,但也算是心里安慰,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搏上一搏争取机会。
白天里头上戴着簪子到还好办,夜晚就只能在枕头下面塞上匕首。
好在房里烛光都被熄灭了,那人应当看不到她方才已经苏醒,只要他离自己够近,出其不备说不定能一击取命。
床帘外传来一阵轻笑声,这笑声鬼魅轻渺,在这黑夜之中,像是索命恶鬼一般惊得人一身冷汗。
沈乾心脏砰砰直跳,喉咙微动,她攥紧匕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从内床晃影上就能感到一只手撩开帘子。
那人的身子缓缓压在床沿,与她越来越近。
冰凉的指尖抵在她单薄的里衣,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向上,甚至描摹着她里面肚兜系带的形状,轻挑又暧昧。
最终,竟向前绕去,想要伸入她半敞的衣领里。
靠,居然还是个色狼!
沈乾不再等待时机,直接抽出匕首朝那人狠狠扎去。
然而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的动作直接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沈乾立刻一脚踹向他的□□,想将他抵出床间,却被识破,一条腿挡住她的进攻,脚尖灵活的勾住她的脚压下。
沈乾手脚都被禁锢住,便咬牙用脑袋朝他下巴的位置撞去,没想到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竟然直接卸了她的劲道。
妈的……
沈乾招招被桎梏,已经一身冷汗,但也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杀她之意,不然早就能要了她的命了。
难道是采花贼?
还未等她细想,就又听到一声轻笑,这笑声倒是多了一丝熟悉之感。
耳边传来一道鬼魅又懒散的声音:“小丫头,你下手倒是狠毒,招招致命。尤其这一脚,是想让人断子绝孙呢。”
他瞥了眼沈乾松散的衣领,“方才不还装睡呢?倒是不装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乾一顿,惊讶道:“都督?”
九千岁懒洋洋应了一声,抵着她额头的手指略弯,弹了她一个响头。
“嘶……”沈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九千岁松了攥着她手腕的右手,却并不放开,反而将她的手拽到身前摩挲着,瞧向她握在手中的匕首嗤笑。
“你倒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歹毒的心思。”
歹毒?这世上有谁歹毒得过他?
“不过是防身的小把戏罢了。”
沈乾将匕首丢在床上,委屈道,“倒是都督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来做什么?”
九千岁拢了拢衣袖,斜眼晲她:“咱家想到哪便到哪,你管得着吗?”
见他肆无忌惮理所当然,沈乾抽了抽嘴角,此人行事向来张狂,她也无可奈何。
“那都督半夜前来所谓何事?”
九千岁却不回答,拿起床上的匕首把玩:“你还未回答咱家,为何要在枕头下藏放暗器。”
堂堂郡主,居然在自己府上都如此警惕,九千岁心底倒也着实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若不是他早已勘查过她的过去,的确是如假包换的真郡主,他都以为长平郡主被人换了皮。
九千岁的身子侧躺在她的床沿,一手撑着头,一手用刀面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目光无法回避。
即使没有烛光,但沈乾也能感觉到他侵透性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似乎不会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们此刻离得极近,近到鼻息交缠,空气中仿佛都蔓延着一丝暧昧。
当然,只是仿佛。
沈乾感到抵着她下巴的刀逐渐用力,她轻皱起眉头:“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沈乾脑袋里迅速编纂着句子,面上却依旧沾染着一丝愁绪:“释空大师说我将来必有一祸,乃是死劫。”
“是吗?”
九千岁显然不信,轻飘飘道,“不是说你气运好吗?”
“那是之后。”
沈乾略带忧伤,“释空大师说我只要渡过死劫就会否极泰来,荣运亨通,可这死劫却极其难解。我怕爹娘担心,就没告诉他们。”
九千岁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你倒是一片孝心。”
沈乾也不知道他信了没,但只当他信了,试探问道:“都督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知晓释空大师所说为何吗?”
见他不置可否,沈乾轻声道:“都督若是想知道,长平自然知无不尽。长平感念都督大恩,一片忠心苍天可见,不会对都督有丝毫隐瞒。”
九千岁却没理会她,手中的匕首缓缓滑下,沈乾甚至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但皮肤却没有被划开一丝一毫。
最终,刀尖抵着她的胸口。
“你说若是咱家现在杀了你,这死劫是不是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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