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港沉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南宫望见状不妙,忽然站了起来,叱道:“放肆,今日沉沙城丹堂重开,诸位大人专程来此道贺。成瑜,你竟然敢搅扰诸位大人酒性,还不过来倒酒谢罪?”
南宫成瑜讪讪一笑,移步向前。
姬鸿泰忽然叫道:“且慢。那位轩辕天翰持有一种歹毒药物,无故毁人丹田。我也很想问问南宫公子,那药物是否也为南宫家所有?”
南宫望脸色微变,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宫穆。
宫穆已是汗出如浆。
老奸巨猾的南宫望听若罔闻,老脸堆满笑容,高声叫道:“成瑜,还不快点上酒,莫非想扫了诸位大人兴致不成?”
他那双眼睛却不动声色朝漆雕黎岩挤了挤,似乎想请他帮忙圆场。吏部侍郎会意,清了清嗓子正待开口。姬鸿泰却再次高声叫道:“我只是乡野一无知老儿,却听说这丹堂因违反帝国律法,被判决为沉沙城内无丹堂,不知这消息是否准确,也不知这判决是否符合帝国律法?”
元大川暗中叹了口气,悠悠倒了杯酒,倒入口中。青港村的三块老姜,果然辣得出奇。
夏至也已高声附和道:“不止是我,很多人都亲耳听见这判决。”
姬鸿泰冷笑道:“所以我越发不懂,为何只是短短十几日,这沉沙城的丹堂就又重开了,而且规模气象更胜往日?”
夏至笑道:“你不必懂,因为这帝国律法,毕竟不是一纸空文。”
吏部侍郎忽然干咳一声,低头拢起了袖子,因为帝国律法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都不敢冒冒失失接过来。
宫穆面容扭曲,笑容已不再温和,狞声道:“黄口孺子,也敢妄评帝国律法,想找死吗……”
南宫望须眉皆动,沉声喝道:“跪下。”
宫穆浑身一颤,扑地跪倒在地。
元大川嘴角一丝笑意荡漾开来。
姬鸿泰却已拍案而起,喝道:“老匹夫,你也配谈帝国律法?我们戍边家族,千万年来受命镇守帝国边陲,无数先辈在那生死线上舍生忘死,沥血奋战。你居然为一己私利,胆大包天,妄自作主要课我等赋税。帝国哪条律法给你的权力?”
南宫望闻言,身形不禁晃了一晃,凌厉目光扫了那宫穆一眼。宫穆面如死灰。
人影微动,南宫望忽然屈指成爪,锁住了宫穆的喉咙。手臂缓缓抬起,宫穆身体随之离地,悬垂于半空:“原来如此,你犯下此等大罪,不杀不足以谢天下。”
“家主,饶命。”宫穆面色血红,嘶声叫道。
南宫望面无表情,冷冷望着他道:“你所言不尽不实,就为了将南宫世家当枪使?你既如此胆大包天欺上瞒下,你还妄想活下去吗?”这声音轻微至极,已只有宫穆能听到。
宫穆浑身剧烈一震。他忽然记起南宫家有一种传世秘法。这种秘法只有南宫家直系成员能够修炼,一旦练成,其人临死前能将瞳孔化为玉石,留下最后残像。
他颤声道:“家主,莫非,莫非南宫成基……”因喉咙被紧扣,他的声音含混不清,但是南宫望却能听懂他的意思。
南宫望眼神变得无比怪异,声音变得奇特而嗜血:“不错,他会。”
宫穆瞳孔倏然放大,失魂落魄地喃喃说道:“那山洞岂不是岂不是……”
南宫望忽然从怀中摸出一颗玉石眼珠。
宫穆呼吸似乎已经停顿。因为这颗眼珠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怨恨,说不出的疯狂。这颗眼珠死死盯着宫穆,眼珠的瞳孔凝固着一幕残像。
这竟然是南宫成基的一颗眼珠,这颗眼珠已然化作了玉石。玉石自然不会轻易被火焰焚灭。
宫穆惨笑连连,他的眼睛已如死蛇一般暗淡无光。
南宫望冷冷道:“老夫早已知你才是真凶,但你若能戴罪立功,老夫本可饶你不死。可惜今日之事,你又办砸了。你不该谎话连篇,陷我南宫家于此番不堪境地。你,实在是万死莫赎啊!”
指尖微微用力,宫穆脑袋无力垂下,已是生机全无。
丹堂重开之际,众目睽睽之下,南宫世家的现任家主居然当众杀人。随手扔下已如烂泥般的老者,南宫望屈指微弹,“啪”,一缕银光划空而过。
砰,院外那晶莹玉石堆砌,黄金大字镶嵌的“丹堂”巨墙轰然倒塌。
南宫望面无表情,沉声道:“老夫以灵魂发誓,从今往后,若南宫家一日尚在,沉沙城便无丹堂。老夫身为家主,有失察之责,虽罪不至死,活罪难逃。”
他忽然掏出一柄匕首,笔直插入下腹,直没至柄。
南宫望闷哼出声,强自站定,满头冷汗涔涔而落,嘶声叫道:“晨州牧,营田郡守,沉沙城主,老夫如此处理,你等可还满意?”
姬鸿泰脸色忽然苍白如纸,寒意一直冷到骨髓。这南宫老人若是如此作态,此事已绝对不会善了。
林中鱼长身而起,正眼不瞧这南宫望一眼,一手抓住漆雕黎岩,一手牵了营田郡守,道:“此间事已了,我等多年未见,且换个地方喝酒去。”
三人居然扬长而去。身后,呼啦啦跟了十几位晨州牧的幕僚下属。
南宫望这老东西,果断狠绝。他既如此当众认罪,重重自罚,自是准备了凶猛后手。此间事涉及到戍边家族和固元丹,兹事体大,他们已无法再管,也不想冒然掺和进去。
霎时间,首席、次席人去桌空,只剩沉沙城主元大川一人端然独坐。
南宫望重重咳出一口血沫,挥手拦开欲来搀扶的南宫成瑜,死死盯着这在沉沙城内说一不二的皇亲国戚,沉声道:“若以律法断之,我的处理当已抵责。但是,元城主若仍不满意,老夫可再自断一臂。”
元大川微微叹道:“南宫家主,其错不在他们,你却又是何必?”
“哼哼,事已至此,无关是非对错。南宫家的损失,总得有人承担。”南宫望面色狰狞。
数月筹谋,一朝皆休。此番事败,在帝都那人眼中,南宫家恐已再无利用价值。此时若不再奋起一搏,煌煌帝都,万千锦绣,很快将再无他南宫家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