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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固然可以让组织对琴酒出手,但前置条件也非常苛刻。你要要保证自己能在组织里有谈判的机会,还要处理掉阿尔加贝洛所有的余党,彻底关闭乌默它……」
正说着,他怔住,眼皮骤然一抬:「你想帮特奥多罗毁掉这一切,这才是你的目的。」
空气凝固住,连嘴皮开合都像在凝胶中游泳般困难。
他们的对峙来得熟稔,是钝刀相撞互相砥砺又没人低头的不合,如今已经再也没有能人能踩下刹车,除非他们之中的一个率先做出某些改变。
鹿岛一二三终于在黑泽阵审视的视线中再度开口:「阿阵,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管是对特奥多罗,还是对你。」
他伸手握住黑泽阵的手,像平时那样捏了捏对方的小拇指。
「通向正常世界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妄图将朋友送去,但他死了,所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和我。」
鹿岛一二三说,「想杀掉父亲的你,和不择手段要达成你们心愿的我,谁不疯呢?」
在黑泽阵长久的沉默中,鹿岛一二三缓声道:「再疯一点吧,阿阵。不然我们凭什么还活着?」
从天而降的恍然大悟被称为宿命。
如果黑泽阵此生必定面临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他注定要在疯狂和死亡中二选一,至少还有一个人造人会与0和1间做出决定。
绝境越来越多,死亡越来越近,憎恶他们的人密密层层,如蚂蚁攀附上蜂巢,如槐蚕附满墙壁。
他们在西西里的海边奔跑,每一次落脚都会溅开赤红的海浪。
夜风吹起他们的头发,拨开他们的衣服,只有牵着的手紧握着,温度从一头涌向另一头,又从另一头倒流。
西西里重视家庭,在这个灾难一样的地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能被视为珍贵的家人。
家人是不用上牌桌的,他们不用交易,只用走上同一条路。
两个人能走的路越来越窄,好在他们还是小孩,身量并不宽厚,倒也不显拥挤。
两个人能走的路也越来越长,精力在干枯,理智却疯涌,他们背叛了所有的一切,除了彼此。
那枚子|弹最终还是射中了琴酒的眉心,使用者没有畅快大笑,也没有心中沉甸甸石块被搬走的轻松。
那些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是,在那片广阔的狂野,他们打算一起疯,他们打算一起死。
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他们没人疯,也没人死。
他们一同踏入了另一个舒适的深渊。
在那天,黑泽阵拿到了父亲的代号,琴酒。而鹿岛一二三比他随便,一个简单的「hine」成为了新身份。
刻意制造出的矛盾可以模糊一切居心叵测,无数次的针锋相对中,只有他们能看懂对方眼里肆无忌惮的笑意。
黑泽阵……或者说琴酒,琴酒可以毫无顾虑的完成组织的所有任务,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hine也一样,只要牢记自己是人造人的立场,他就可以没有任何束缚。
——直到他不打算那么做了。
他们的争执其实和莱伊无关,没有莱伊也会有其他人。鹿岛一二三曾经因为特奥多罗一度崩溃,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鹿岛一二三依旧用未曾改变过的眼神注视他,问:「我一直是鹿岛一二三,你呢,阿阵?」
琴酒没回答,他不能说,改变的人从来不是黑泽阵,反而是问出问题的那一个。
这和他一直以来的主张相悖,会让鹿岛一二三非常敏锐地意识到——你又可以开始痛苦了。
如果可以的话,琴酒甚至希望鹿岛一二三不要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包括他在内。
人类都会死,死得莫名其妙又堂而皇之。
可鹿岛一二三不会,他无数次从死亡中睁眼,他会目睹所有人的离开,那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也一样,琴酒依旧无法给出答案。
鹿岛一二三提着特奥多罗的手提箱,轻轻合上安全屋的门,走到琴酒面前。
特奥多罗的尸体已经被烧成骨灰,放在桌上的罐子里。
手提箱也被放在了旁边,鹿岛一二三摸了摸口袋,是空的。
多年未见也没有冲淡深入骨髓的熟稔。他向琴酒伸出手,琴酒不用听解释,递给他一颗糖。
五颜六色的廉价糖果,彩色糖纸,曾经在手掌中很大,如今看起来却是那么小的一颗。
鹿岛一二三把糖放在了箱子上。
“在我第一次见琴酒的时候,我说,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点糖吧——为什么我们都忘记那件事了呢?”
他垂着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