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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是以防风邶的身份收到了蓐收送来的请柬,那晚上的订婚宴自然是要参加的。
他手拿红得刺眼的请柬,单手背在身后,一头黑色青丝,身穿紫色长袍。
防风意映自戕,他没有怪小夭,毕竟他知道小夭为了他容忍防风意映很久了,因为他的一句话,所以,小夭最终还是揭发了防风意映的罪证。
相柳自知自己不是小夭的良配,自知不能陪她一辈子,自然是不愿意干出横刀夺爱的事情。
而防风意映不一样,她从始至终都有明确目的,接近谁,为了谁,心里明白得很。
五神山王宫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宾客满座。
因为小夭的订婚宴时间很仓促,所以没有来得及定制礼服。
皓翎王命令蓐收将小夭娘亲的珍藏品礼服拿了出来,他拿着鲜艳红色礼服来到小夭的屋里。
小夭正在房里梳妆打扮,有苗圃和静夜守在身边,替她梳着发髻,涂着胭脂水粉。
小夭透过铜镜看向自己的父亲,她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尖锐的声音,响彻在琉璃殿。
“爹爹……”
“小夭,爹爹对不住你,一时高兴就如此仓促地为你和青丘族长订下婚宴,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拿不出手。”
小夭见皓翎王眉头紧锁,心情郁闷,她冲皓翎王笑了笑,“爹爹,只是订婚宴而已,没有礼服没关系啦,曾经我第一次以大王姬的身份回来,爹爹为小夭筹备了那么盛大又隆重的仪式,小夭穿的那件礼服真的很好看,这次订婚宴,随意好了,爹爹不必自责,毕竟比起能嫁给璟,礼服真的不算什么。”
皓翎王眉眼含笑,却笑得有些苦涩,他把礼盒呈在小夭面前,“虽然爹爹没有来得及为你定制一件像样的礼服,但是这件一定是最合适的,这是你母后唯一珍藏的一件舍不得穿的礼服,你不打开看看吗?”
小夭看着眼前的木盒,这是娘亲的东西,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打开,毕竟小夭等了娘亲很多年,可是最终都没有等到。
反而在今天等到了她的遗物,这就是爹爹口中说的,娘亲唯一珍藏的礼服。
皓翎王见小夭有些抵触这份礼物,他知道小夭还是无法忘记她的娘亲在最后关头还在给她希望,以为会回来。
“小夭,你娘亲很爱你,当初她跟我说,希望这件礼服可以送给小夭成亲的时候穿,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皓翎王亲自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件比夕阳还要红的礼服,礼服还是镶金边的设计,礼服的胸前镶嵌着一颗颗白色小珍珠,这件礼服的做工看似很简单,实则很复杂,礼服上还刺有木槿花,是一件非常漂亮又精致的礼服。
小夭看着这件礼服,她伸手摸了摸,看到礼服上的珍珠和用金色线刺绣的木槿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爹爹,这件礼服是谁送的?”
皓翎王本想说,是他自己送给小夭的娘亲的,可是小夭都要嫁人了,是时候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了。
他拿着礼服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件礼服是你父亲送给你娘亲的,是你娘亲最喜欢的一件礼服,一次都没有穿过。”
小夭笑了笑,“既然是爹爹你送给娘亲的,那我就穿这件吧!”
皓翎王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彩,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是我。”
小夭错愕地看向皓翎王,听到“不是我”这三个字,让她的心弦紧绷着,仿佛是踩着地雷,不敢动弹。
“爹爹,怎么会不是您呢?你是我的父亲啊!你又如此深爱着娘亲,对娘亲那么好,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令人羡慕。”
小夭故意这样说,因为她猜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不是皓翎少昊。
曾经就听到下人议论过,说娘亲和赤宸好过,说她不是皓翎王的女儿。
那个时候的闲言碎语,让她受不了,才一个人流落街头,颠沛流离。
而现在皓翎王是要坦诚相待了吗?告诉她,你不是他的女儿吗?
小夭的心,咯噔了一下,胡乱猜疑的毛病还是不减当年,她坐立不安,却还是亲耳听到了皓翎王的承认。
“是的,我深爱着你的娘亲,可她爱的人是赤宸,小夭你是赤宸的女儿,同样也是我的女儿,小夭,你还会要爹爹吗?”
皓翎王黯然失色的眸子,泛着泪光,他凝望着小夭,生怕小夭知道真相后,会彻底离开他,不要他这个爹爹。
小夭确实有被惊到,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曾经那么爱她疼她的爹爹,竟然不是亲生父亲,这让她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可皓翎王真的对她很好,很宠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而他又很喜欢自己的娘亲,看阿念娘亲就知道,皓翎王对轩辕王姬妭很是深情,无论她是谁的女儿,都不会忘了皓翎王对她的好。
小夭用指腹轻轻擦拭着皓翎王眼角的泪珠,用一颗非常诚挚的心,还有那坚定不移的语气,把自己的决心告诉了皓翎王。
“爹爹,我不会不要您,您能不嫌弃我,对我那么好,拿我当亲生女儿养着,我真的很幸运,您都没有不要我,我又如何会不要您,爹爹,无论我是不是您的女儿,您都是我永远的爹爹,最疼小夭的父王,我都是您永远的女儿,最爱您的小夭。”
小夭的一席话,让皓翎王泪腺如决堤,那泪水如泉涌,老泪纵横的他,抱着小夭泣不成声。
小夭轻轻拍着皓翎王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好了爹爹,咱们不伤感了,今晚可是爹爹用心为小夭准备的订婚宴啊!是喜事,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好好地把订婚宴顺利进行。”
皓翎王看着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小夭,他点点头,附和道:“没错,小夭赶紧把这件礼服拿去试试,穿出来给爹爹看看。”
小夭被苗圃搀扶着起身,临走之前还冲皓翎王笑了笑,“爹爹,您等一会儿,我马上就穿出来给您看看。”
小夭和静夜还有苗圃离开去换衣服了,在离开的时候,她强忍着的泪水,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她从不在人前哭,尤其是在最爱她的爹爹面前哭,她忍了好久,憋了好久,终于可以无限发泄了。
静夜听从璟的吩咐,让她陪着小夭,替她梳妆更衣,让她熟悉小夭的生活习惯,从此就由静夜跟随苗圃一起服侍小夭。
静夜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夭,她心疼地安慰着,“夫人,哭吧,尽情地释放你的泪水吧!等你哭够了,我们再换礼服。”
苗圃也安慰道:“王姬,外面宾客还在等着,我们等你释放了情绪以后,会重新为你梳妆的。”
小夭听到两位侍女的话,哪还有哭的心情,只能抹掉了眼泪,冲着她们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快快快,为我更衣。”
皓翎王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等着,他也很期待小夭穿着那件木槿花礼服,是像轩辕王姬妭还是像赤宸多一些。
在皓翎王紧张的心情下,小夭穿着这件特有的木槿花礼服,缓缓地出现在皓翎王的面前,让他眼前一亮。
“像,太像了,我想你娘亲会为你感到高兴的,我们的小夭,今晚真的很美,美得让人挪不开眼,我想那只老狐狸,估计也会为你倾倒,沉醉在你的温柔乡,哈哈……”
小夭看着自己的爹爹总是拿她寻开心,时不时地调侃她一下,她真的是憋红了脸,“爹爹,您刚刚说我像谁?”
皓翎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像你娘,更像他。”
小夭了然于心,眨巴着灵动的葡萄眼,“懂了,我觉得我更像爹爹您,因为我是您的小夭啊!”
皓翎王听着小夭如此纯真的话,笑得更肆意了,“是是是,我的女儿,能不像我吗?走吧,前面的客人都等着急了,尤其是那只狡猾的狐狸,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最美的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