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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黄之桐终于理清祝家所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那诡异的气氛和她有关了。
为什么大老爷夫妇见到她时脸上是那副表情了。为什么祝景澜在众人在面前同她故作亲昵。
她站起身,也不去拉仍然跪在地上的十一姑娘,径自走到餐桌跟前坐下。
祝景澜局促的看着黄之桐,有些莫名的心疼:“之桐,英珏她不懂事。”
祝英珏却只道她所言除了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外,还顺道为大嫂出了气,依旧嘴硬:“英珏说的没错!”
当初她刚进祝家,虽摆脱国公府的桎梏,却兜头迎来被夫君嫌弃的难堪,是冯夫人带着府里的大人孩子给了无限的宽慰和关怀。
十一姑娘那时候也才十一岁,懂事的大嫂长大嫂短的围着她叫着。
仗着自己是被娇宠的幼女,当她被祝家祖母为难的时候,是十一姑娘总是以各种理由为她解围;陪她见客人,也化解了她不少尴尬。
以嫡女的身份打压了不少想嚼舌头的下人,也明明白白抬高她在祝家的地位。
那些日子还当真要感谢这个善良的小姑娘!
只是她过分解读和夸大了自己的贤良和痛楚,特别是后者。
出于情意,也出于对她的报答,当她童言无忌吧,黄之桐没有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别扯远了,还是说眼前的事儿吧。十一妹起来吧,不必求我。你是个聪明的,虽然年纪小,道理你都懂。
两情也讲究个相悦不是,杜公子那里我会帮你传话,倘若他有意与你,他自会想办法来见你。
倘若他并没有心悦与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必费心纠缠,这件事情没那么复杂。”
“不行!”大老爷夫妇进了厅堂的门。“私相授受岂是名门贵女所为之。我祝家虽然已经败落,但名门风骨还是在的。这种事儿绝不允许发生。”
黄之桐边起身行礼,边在心里腹诽:“什么名门风骨,不过是封建愚昧罢了。我传个话就是私相授受了?”
嘴上也不好顶嘴。
听得大老爷又道:“十一你回自己屋里去,明儿一早出发去京城,不得误了时辰。”
“父亲,女儿不去京城,女儿执意要嫁给杜公子!”祝英珏朝大老爷磕了一头。
“放肆!”大老爷随手拈起桌上一个空茶碗丢了过去,想是故意偏了方向,只是重重砸在祝英珏肩头,复又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若是砸在头上必会头破血流。
冯夫人一声“老爷,小心生气伤了身子!”,祝景澜已经跪了下去。
黄之桐无奈也只得跪了下去,叹他们父女一样的执拗,一样的暴脾气。
祝景澜开口:“父亲不必跟她动怒,儿子来处理此事。”
“你处理,你就是这样处理的?你说先放她出来,她会听你的话。结果却在这里商量着,去杜家那小子面前丢我祝家的脸面。
今儿就算在她死在这里,我也不会遂了她的心愿!”大老爷已经动了怒。
冯夫人扶他坐在椅子上,亲自给他端了一杯茶。期间不断拿眼色给黄之桐,让她开口求情。
这就是冯夫人让她来前厅的缘由吧,黄之桐无奈,只得开口:“父亲,十一妹说的固然有些偏激,但也没有错。倘若成亲,两情相悦自是人生圆满;倘若不是自己情愿的,也会孤苦一生。
人生本就苦短,何必为难。杜公子那里,媳妇愿意去探个虚实,不会损了祝家和十一妹名声。”
大老爷并没有给黄之桐这个面子,口气依然不善道:“为父的话难道没说清楚吗?今儿她要么同意去京城,要么死在这里吧。”
黄之桐还欲开口,大老爷又道:“澜儿当初娶你,也是不情愿的,可如今呢,你们不是琴瑟和鸣嘛?看此时的情形,想必是你撺掇他同意,去杜家那小子面前探虚实的吧。”
黄之桐气结,有这么说话的吗?!将军是怎么坐上去的?
便也不管不顾道:“父亲,您可能误会了。”
“之桐,”祝景澜打断了她,“听父亲的。”
黄之桐真是无语了,此时她只想做一件事情:走人!不跟他们扯淡!
却见祝景澜一个起身,把祝英珏捡在手中的破磁片夺了下来。
原来祝英珏见黄之桐也劝不了父亲,便真了生了求死之心。
一时间厅堂里冯夫人乖啊儿啊的大哭,大老爷怒斥道:“居然在父母高堂面前自裁,真是无法无天!都是你惯的,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祝景澜忙点头认错,好歹平复了父亲的怒气,大老爷吩咐道:“再去祠堂跪着反省,你们俩去祠堂陪着她。”
后面一句是对祝景澜与黄之桐说的,说完拂袖而去。
可怜黄之桐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祝英珏只是哭着道歉:“大嫂,对不住,是英珏害了你!”
黄之桐一肚子不高兴,但也不好抱怨,谁叫自己话多,插了一嘴。只得认了这栽,陪她去祠堂罚跪。
只是去往祠堂的路上,给了祝景澜几个怨恨的白眼。
虽是当着下人的面,祝景澜还是如数收下了这些白眼,还报以悄无声息的微笑。
天色渐晚。
尽管祠堂里生起了火盆,可是屋里依旧阴冷,加上地处偏僻,寒风呼呼的吹着,无端的给祠堂添了些阴森恐怖的气氛。
若不是祝景澜也在,单凭几个丫头陪着她俩,她肯定是害怕的。
刚进祠堂,黄之桐就打了个寒颤,又不好叫清明回去给自己拿衣服。战战兢兢的跪在蒲团上,拿出所有的涵养忍受着寒冷和饥饿。
祝英珏从昨夜已经在祠堂跪着,虽有偷懒但终究还是要承受膝盖的疼痛,此时再跪,膝盖便受不了,人也歪歪的往黄之桐身上靠。
祝景澜在她们身后,冷声喝道:“跪好喽!”
祝英珏忿忿的只得跪直了身子。
黄之桐暗骂着父子暴徒,一个蛮横专制不讲道理,一个助纣为虐没有作为。
祠堂的烛火,燃烧的极其缓慢,黄之桐有些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