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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太简陋,还是不接她过去了。况且我也不常在。”面上一本正经。
“那也得找个人打理一下,方像个住宅。”
祝景澜听着不对劲,平日里小窦可没那么功夫和他扯闲篇。
黄之桐还在说话:“昨儿个杜主事就去了。你在外面有个住所,他怕跑的更勤。
下次杜主事想解馋的时候,再也不用跑我那里去了吧。”
原来指的是这样,他哼笑,“他馋的不是菜,是你的手艺。”
“我那哪叫手艺,到费娘子这里可就差远了。”黄之桐不算撒谎,费婉儿的厨艺当真比她好,特别是做此地风味菜。
费婉儿朝她感激的笑笑。
“嗯,他就喜欢你创新的花样。哪天有空了再辛苦你。”祝景澜却是没瞧见。
“别了,太累了,你们快活的吃一顿,烧菜的人从买菜、洗菜、备菜、烧好,饭后还得涮锅洗碗扫地,太麻烦。”黄之桐摆手拒绝。
祝景澜白了她一眼:“怎么吃还嫌麻烦呢,又不要你一个人动手?”
旁边的费婉儿明显的顿了一下。
东宫的锦庭殿里,王嬷嬷正苦口婆心的劝着兰侧妃:
“主子您三思!万不可轻举妄动。太子殿下已经知晓是良娣所为,定会处置她,报了丧子之仇。”
“他能怎么报?!无非把那贱人禁足关在宫里罢了,连处死她都不敢!
不过是因为祖父从不为太子殿下出力,她便这样欺我。”兰侧妃眼里皆是不甘和仇恨的光。
“祖父不出力,还不让父兄给太子殿下办事,太子殿下自然也不会一直看重我,你以为光靠我的才情吸引太子殿下吗?”
王嬷嬷哄她:“如今侧妃的身子刚好,不宜受孕,所以太子才来的少。”
“王嬷嬷,你休要哄我了,咱们不能这么自欺欺人是吧。”兰侧妃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要把六哥带进来的消息和证据给太子看。
消息是大哥打听到的,肖良娣十二岁的时候与督察院左都御史家的长子合过八字,不知为何亲事没有成。
良娣被抬进东宫的那几天,梁公子还大病了一场。有人在梁公子的书房内发现他珍藏的肖良娣的画像。
光这些不能把肖良娣怎么样,毕竟肖良娣的哥哥如今是京城守尉,品阶比父亲高不说,还握着京城护卫军的军权。
但梁家是四殿下的岳家,御史父子现如今都是四殿下的人。
她就是要钻这个空子。
大哥费尽心思得手梁公子的一个腰坠,六哥在东宫给她诊疗时,恰好赶上肖良娣的侍女“腹痛难忍”。在给侍女治疗时,悄悄放下了腰坠。
此刻手里有了梁公子给肖良娣“问候的信件”,他们的来往便做实了。
肖良娣便也有了不甘为太子所困,为了情郎前程,在东宫做乱的嫌疑。
嫌疑大不大,就要看兰侧妃怎么在太子面前伤心欲绝,梨花带雨了。
兰侧妃筹划好了一切,便开始行动。
太子虽羞于自己的鲁莽害死了孩子,对兰侧妃不如从前痴狂,但凭着对兰侧妃美貌的留恋和失去孩子的愧疚,所以兰侧妃的邀约他还是来了。
兰侧妃的哭诉和挑拨他也听进去了,肖良娣虽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但却背叛他和情郎私通款曲,甚至谋害他的子嗣,他是不能忍的。
更不能忍的是,她有可能是老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谁知道她那京城守尉的哥哥是不是真的忠于自己。
太子血涌上头,不顾兰侧妃的“阻拦”,进了良娣偏殿,轻易搜出腰坠。
肖良娣有嘴说不清,恨自己当初为何信了家人的哄骗进了这东宫,恨自己为何想不开要在东宫站稳脚跟。
此刻只能哀求太子妃救自己一命,可是太子妃连求情的话都说不敢说出口,光谋害太子子嗣一项罪名,谁都帮不了她。
太子没有给肖良娣赎罪的机会,立即下令处死。
犹不解气的太子,将腰坠偷偷送回了梁家,销毁了梁公子书房里藏匿的画像。
又当着肖良娣哥哥的面烧毁了信件。
没几日,左都御史以教子无方被皇上当面斥责,梁公子以死谢罪,临死还担了莫须有的罪名。
京城守尉在殿外长跪一日一夜为妹妹赎罪。
兰侧妃终于出了一口浊气。有些事情,只要你敢做就有成算。
但是肖良娣临死之前最后一直向太子妃请求,又在她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知道,她在东宫的路很长很难走,太子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她要靠的只有自己,只有黄家。
太子借着此次事件成功打压了四皇子,一时高兴,复又对兰侧妃宠爱起来,便全了兰侧妃思念姐妹的殷殷之情。
于是不光京城的黄家姐妹得到了兰侧妃的赏赐,就是嫁到祭酒家的郑家表姐也得了赏赐,当然也没有落掉远在固州的黄家五姑娘。
深宫的女子为自己的生存谋划着,飘零的女子也为自己的活命谋划着。
费婉儿自打与表哥相认,心里就安生了许多,至少性命是保住了,生活也会安顿下来,不用担心被人识破了身份,不用担心挨冻挨饿。
虽是厨房的帮工,但是能给表哥烧上一份热菜,能去表哥的院里给他洒扫,浣衣,费婉儿为此很高兴。
她听懂了表哥与小窦的对话,表哥如今身边缺人照顾,若是能近身的伺候表哥,她更是乐意。
听说小窦只是冯家的伙计,因着会拌水泥才被工地的官爷们抬举。
可是她总怀疑他是女儿身,表哥能如此青睐她不过是因为表嫂不在身边而已。
小窦能做的事儿或许她未必能做,但她这个表妹的身份,小窦是不曾有的。
思及此,费婉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乡村的夜晚颇为宁静,满天的繁星泛着惨淡的寂寥,木门响起急促的却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华成打开门,一个用外衣包裹着头脸的瘦小黑影闯了进来,直奔堂屋门口,扑通一声跪下:“表哥,救我!”
祝景澜从书案前起身,开门,门外跪着的人,还在瑟瑟发抖的呜咽:
“表哥,我害怕!那人定是发现了不寻常,今儿已经是第三次靠近我的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