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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挂上树梢,待闹哄哄的宴席散去,已是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戚如穗推开房门,一股暗香袭来,那香至发腻的气味瞬间令她蹙起眉头。借着月色,一眼便瞧见半跪在床侧的男子,如今见她进屋,男子更是起身相迎。
“小姐。”柳童面若粉霞,声音娇媚,身上只披了一层轻纱,随着他赤脚越走越近,雪色肌肤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谁准你来的。”
与柳童想象中的反应不同,戚如穗只是冷眼看向他,眉目未有半分动情之色,语气更是不虞。
柳童显然一愣,顿了顿才道:“回小姐,是主君派奴来伺候小姐的。”
戚如穗极为厌恶有人私闯自己的房间,她平日在府内都极少让小厮进入房间,也算是戚若竹在,进屋前也要敲敲门。
此刻柳童不仅不知在屋里待了多久,还熏着一股子腻人香味,戚如穗没由来的一股烦躁。
“滚出去。”戚如穗语气变得十分冷漠。
柳童不知出了何变故,还欲为自己解释,“小姐,可是童儿做错了什么?”
一直跟在身后的文溪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捂住柳童的嘴巴将人带出房间,顺手还将桌子上正飘烟的熏香带走。
戚如穗坐在庭院内,蹙起的眉始终未消,额角更是一跳一跳着疼,直到文溪处理完回来才睁开眼看向对方。
文溪抿了抿唇角,语气也有些无可奈何。
“小姐,主君以为您相中了那男子,便做主送了过来,说是您大病初愈,要冲冲喜气。”
戚如穗没想到她一句话便能引得如此误会,沉默了半响,最后说了句。
“真是荒唐。”
文溪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眼中有些惊诧,但极快又垂眸将情绪收敛。
这种荒唐事小姐以前也未少做,可那都是主人家的事,她不能多嘴。
文溪唤来小厮将房内被褥换成新的,又将屋子开窗透气,待一切都做好这才走到戚如穗身旁,犹豫半响才问。
“小姐可还要唤其他公子来侍寝?”
正阖眸歇息的戚如穗听完这句话,蓦地睁眼看向文溪,语气满是惊诧,“你说什么?还有其他人?”
文溪这才意识到,小姐可能是将那些小侍们忘记了,于是她点点头,平静解释道:“小姐后院有五位小侍,您以前经常唤林公子来抚琴,今夜可还要唤林公子来?”
戚如穗只觉得额头狠狠一跳,头疼又加剧了些,她根本不记得那些什么小侍,那抚琴的什么公子更是没印象。
她出言打断道:“谁都不用。”
文溪安静闭上嘴,只递上温热的汤药,见戚如穗饮下后才劝道:“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早徐掌柜她们还等着见小姐呢。”
这半月来,文声月担忧她失忆一事被瞧出来,只劝她少见旁人,她也借着机会休息一段时日,可今日之后便不行了。
铺子上的事积攒许多,小事上掌柜们尚能定夺,可大事还需她做决断,还有许多也需得她出面。
就在文溪打算离开时,忽然听小姐说了两个字,她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姐说的是‘怜儿’。
不知多久没从小姐口中听到这名字的文溪动作一顿,眸中满是惊诧,唇瓣动了又动才试探性问了一句。
“小姐,可是要见小少爷?”
“小少爷?”戚如穗重复了一遍,她是记得若竹有个儿子,再联系到今夜宴会上表姐的言语,那怜儿便应是自己还素未谋面的小侄儿。
想起几年未见的阿弟,戚如穗眸中也有几分暖意,“若竹还有几日到江南?”
文溪不知小姐为何又忽然转到少爷身上,但也尽责回答道:“若竹少爷下月中旬便能回府。”
“我知晓了。”戚如穗挥了挥手,持续的头痛令她的语气有些不耐,“你先下去吧。”
文溪担忧的看着戚如穗,许多话在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想起主君对自己的交代,最终只抿住唇角,轻手轻脚带上房门。
文溪不知主君为何刻意不提关于少主君的事,可是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况且两人还有那般大的一个孩子,想起上次看到那孩子的模样,还有小姐这几年愈发冷漠的性子,饶是文溪也摇了摇头,心间觉得可怜。
若是小姐真回到十九岁便好了,那样许多事情都来得及阻拦。
在文溪离开后,戚如穗头疼的症状仍未消减,每当她试图想起关于这七年的事,熟悉痛意便将她思绪扯回现实。
清晨下了场小雨,春风携着丝丝细雨吹在身上,却意外让戚如穗心静许多,头疼的症状也消减了些。
偌大的戚府此刻显得异常宁静,唯有几声犬吠偶尔响起。
西南角的一处小院内,木制的院门上爬满青苔,还有一处已快腐败。与破旧木门不同的时,院内虽生有杂草,却被人修理的井井有条。
屋内,滴滴答答的雨滴顺着屋脊落下,滴在地中央放好的木盆中,又迸溅在地上。
床上坐着一个青衫男子,身影清瘦,长发垂在身后,他一手抱着稚子,一手拿着蒲扇一下下轻扇着,嘴中一直轻声哄着。
若细细听去,还能听见孩童的呜咽声。
“爹爹,我痒……”
带着哭腔的稚嫩童声从衣衫裹成的小被下传来,只见一个莫约四五岁的男孩转过头,脸颊有好几处蚊虫叮咬出的红肿,稚兔般的眼眸蓄满了泪,一张小脸生的可爱乖巧,可却没什么肉,瞧着便十分惹人怜爱。
男孩刚欲抬手去抓,何镜连忙放下扇子拦住儿子的手,只用指腹替他轻揉了几下,语气温柔又心疼。
“怜儿再忍忍,莫要抓破,爹爹这就去给你取药,涂上药便不痒了。”
男孩悄悄用袖角擦干眼泪,乖巧应了声好,何镜指尖一顿,心间更是难受的紧。
怜儿向来乖巧懂事,若非身上实在难受,他也不会哭成这般。
雨天蚊虫繁多,即便拉上帘子也防不住,只得将身上盖的严严实实,可如今正是盛夏,怜儿睡熟后便会踹被,身上难免被叮咬许多。
何镜无法,只得拿蒲扇替怜儿驱蚊纳凉,几乎一夜未曾合眼。
窗外细雨绵绵不绝,男人抬起眼眸望向窗外,半响后又低下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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