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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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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很想她吗?”

“想吧,毕竟陪伴了我一段时间的人。”姜见月回到。

“姐姐心里原来也藏着一个忘不掉的人。”宫远徴说。

姜见月继续说“我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的一生呢,有很多段路,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伴你一段路。”

“斯者已逝,生者如斯,不是说会将别人当成替代品,而是说我们应该要更加珍惜现在陪伴在身边的人……”

见宫远徴还是懵懂,她又补充道“你是独一无二的,自然也会带给身边人独一无二的感受,宫二先生上次将你关入地牢,是为了维持宫门秩序,那后面又将你救出来,不就是角公子对你的私心吗?”

“我一直都知道哥哥对我好,只是……”宫远徴还是没有自信,他自小没了父母,又因为对制毒天赋极高,可以说是泡在药堆里长大人,人人都害怕他,恐惧他,就像接近了他就会中毒身亡一般。

没有人愿意陪他玩……不,其实独独有一个人不嫌弃他,那便是宫子羽……

可是宫子羽是什么人呢?有父母疼爱,宫紫商有了好东西也会第一时间分享给他,甚至老执刃从小就安排了一位绿玉侍卫保护他。

宫远徴见了他就像是一只流浪猫见到了躲在家了自顾自晒太阳的家猫,不由得就感到自卑,宫子羽才不需要他陪呢,他有那么多人陪伴,自己要做就要做别人的唯一……

所以他对凑近他的宫子羽,恶语相加“我才不跟小野种一起玩儿呢!”

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很好的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

“宫远徴,不要压抑,活的要开心一点,宫外面的人可都知道你的厉害之处,不要恐慌,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姜见月认真的看向宫远徴,宫远徴在她清澈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满脸错愣。

宫远徴想压抑自己满腔的酸涩,可还是没有忍住,他突然将旁边还想再说着什么的姜见月拉进了怀里,“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姜见月停顿了一下,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说“会呀,当然会。”

…………

羽宫里,雾姬夫人捧着一盆兰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纱帘里露出两道端坐的人影,宫尚角和宫远徵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等待她。

雾姬夫人将兰花摆上桌,面露不悦,但仍然客气的说“二位公子到我这里怎么都不通报一声?我连杯热茶都没法招待,真是太失礼了。”

话虽在说自己,但最后一句意有所指,是看着两兄弟说的。毕竟是曾经的执刃夫人,她心思玲珑,面面俱到,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目光却很冷。

宫远徵在雾姬夫人面前也得恭敬,于是起身行礼“冒昧之处还请夫人见谅。”知道这位夫人的脾性,从不拐弯抹角,下一句话就直接开门见山,“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宫子羽的身世。”

雾姬夫人隔着一点距离,自顾自地整理着兰花“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羽宫的人,虽然不是子羽的生母,但宫门上下都知道我是宫子羽名义上的母亲。”

宫远徵却道:“这不妨碍我们合作。”

“合作?”雾姬夫人头都不抬,神色不明。

这时候,宫尚角才开口,比起弟弟,他的话更有说服力“公平合作,各取所需。”

雾姬夫人剪断了一片杂叶“这些年在宫门,我想要的,都有了……”

…………

宫远徴回宫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稀薄的云层让天地看上去灰蒙一片。

姜见月不知道他和宫尚角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们和雾姬夫人的谈话,但是见宫远徴回来的时候神色得意,便有了几分猜测。

宫远徴坐在茶案对面,姜见月给他倒了杯茶“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宫子羽有了麻烦,我就高兴。”宫远徴忍不住笑意的说道。

姜见月垂眸,心想“是和那天听到的‘宫子羽的身世’有关吗?宫子羽的身份怎么可能有假,三位长老可是很愿意扶持他的。”

“不管宫子羽了,一个赖在执刃之位上不走的人,也不想想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宫远徴一想到他就不禁皱起眉头,但是想到他很快就会遭难,又舒展开。

“我不管你要做些什么,但是远徴,你做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鲁莽,不要轻信他人,下定论前要三思后行,别伤了自己。”姜见月轻轻开口,虽是劝诫的话,可她太过于温柔,眼睛里有蓄满了担忧,让宫远徴更加为之心动。

宫远徴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姐姐,你不要太担心。”

姜见月起身,走到他身侧坐下,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他还有些青涩的脸庞,看到宫远徴的耳廓不断升起热意,烧的通红,“你这样,我怎么会不担心啊……”

…………

同一时间,角宫之中,上官浅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额头迅速冒出汗珠。

上官浅俯身在床榻边,小声喃喃自语“半月之蝇…这么早就开始发作了吗……”

此刻她耳边回荡着寒鸦染的声音。

“你受不了。”

“相信我,你受不了。”

“所以,在半月之蝇期限到达之时,你必须拿到关键情报,或者,做出一些让无锋满意的事情。”

上官浅这时候才意识到当时寒鸦柒沉重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半月之蝇的发作令人生不如死,腹内灼烧,四肢百骸如同支离破碎,上官浅忍着腹痛,连擦掉头上汗水的力气都没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入夜,无星无月,宫门屋檐的铜灯照着静谧的夜。

一个人影缓步而行。

月长老正走在屋檐下,手上提着厚厚的书卷。

驻守侍卫低头“月长老,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月长老将手里的书卷递给侍卫,认真嘱咐“我去一下议事厅。对了,这些书,你送到羽宫去。子羽和我说他之前问我要的那些医书都看完了,这些都是新的,他还在后山闯关,等他出关了,就可以看了。”

侍卫领命,接过书离去。

月长老的笑容在灯下显得慈祥、和蔼,他看着后山的方向,念叨了一句“子羽啊,希望你一切顺利。”

宫门岗哨的钟声猛然在夜里响起,夜鸦尖镜的啼叫让钟声听起来像是丧钟,格外瘆人。

长老议事厅里空空荡荡,血夜冷寂,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被吊在议事厅上方,尸体在地面投下漆黑恐怖的影子,尸体下方滴滴答答,鲜血凝聚成血泊。

那具被高悬的尸体,竟是月长老的。

议事厅的高墙上,杀人者留下鲜血写就的诗句,猩红而张狂——

执刃殇,长老亡,亡者无声,弑者无名,上善若水,大刃无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