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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皓次日一早,迎着初升的朝阳,便踏上了前往春来客栈的路途。他身着青衫,腰间悬挂一块玉佩,步履坚定,神情自若。
春来客栈位于繁华的市井之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太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客栈门前。他抬头望去,只见客栈的招牌上写着“春来客栈”四个大字,金字闪闪,十分气派。
太皓推门而入,客栈内一片繁忙的景象。他向柜台走去,向小二打听燕舞江南戏班的下落。小二闻言,眼睛一亮,热情地说道:“原来是来找燕舞江南戏班的,他们此刻正在后院排练呢,您请随我来。”
太皓跟着小二穿过客栈的大堂,来到了后院。只见一片开阔的场地上,一群身着华丽戏服的演员正在认真地排练着。他们或唱或舞,或念或打,动作矫健,神态各异,看得太皓眼花缭乱。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终于找到了燕舞江南戏班的班主。班主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和善,气质儒雅。太皓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在下太皓,特来拜访燕舞江南戏班,请教班主。”
班主雨路蓝瞧见太皓气质卓然,气概非凡,不禁对其心生敬意,遂以江湖礼数回礼,言语间透露出对太皓的尊重与崇敬:“太皓大人光临敝戏班,真是蓬荜生辉。敢问大人有何要事垂询?”
太皓听闻班主称自己为“太皓大人”,心中暗自称奇,略带惊讶地回应:“原来班主竟是识得在下?”
班主雨路蓝闻言,脸上浮现出怀念与感激之情,他自我介绍道:“鄙人雨路蓝,原籍温川城,大人当年在温川城任职时,率领我等抗击倭寇,保全了家乡的平安,那份恩德,我们温川的乡亲们永生难忘。故此,您在我等心中,永远是那位可敬的太皓大人。”
太皓微微一笑,谦逊道:“那些过往,不值一提,如今我已脱离朝堂,班主不必过于拘礼,直呼我名即可。”
雨路蓝听罢,仍旧坚持以“太皓大人”称呼,饶有兴趣地询问:“既然如此,太皓大人今日造访燕舞江南,所为何事?”
太皓目光深邃,微笑着透露出神秘的意味,轻描淡写道:“在下听闻燕舞江南戏班名扬四海,特来观赏一番。同时,也想与班主商讨一事。”
“何事?”雨路蓝剑眉微挑,疑惑之情溢于言表。他身为燕舞江南戏班的班主,虽然常年在江湖上闯荡,但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剑客,却让他感到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太皓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下欲加入贵戏班,不知班主意下如何?”
雨路蓝闻言,不禁一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太皓,见其身着青衫,腰间悬挂着一枚玉佩,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却与戏班中的伶人格格不入。他摇了摇头,轻叹道:“太皓大人真会说笑,我们伶人自古以来都是被人瞧不起的行当,大人武功高强,又何苦来掺和我们这些俗事呢?”
太皓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诚恳的笑容:“班主此言差矣。自古英雄出少年,戏班伶人亦不乏豪杰之士。何况如今皇上都爱听戏,还把你们从江南请到都城,你们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在下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心想加入贵戏班,与诸位共同演绎人生百态,体验世间冷暖。”
雨路蓝凝视着太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探究。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深沉:“太皓大人,你一身华服,气宇轩昂,哪里像是个落魄之人?你欲加入我燕舞江南戏班,只怕其中必有隐情吧?”
太皓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班主多虑了,在下并无其他缘由,只是真心想体验戏班的生活,感受那份与众不同的艺术魅力。”
雨路蓝眉头微挑,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太皓的话。他思索片刻,继续问道:“若真是如此,那太皓大人是打算与我们一同返回温川城吗?”
太皓犹豫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温川城……在下暂时不打算前往。我只希望能在这都城中,跟随贵班入宫演出一次,便心满意足了。”
雨路蓝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深知入宫演出的规矩严格,名额早已确定,哪里能轻易添加一人?他沉吟片刻,坦言道:“太皓大人,入宫演出之事非同小可。伶人需要经过层层审查,且名额早已确定,想要临时加入,只怕难如登天。”
太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并未放弃,而是抱拳道:“雨路蓝班主,在下知道此事难办。但请班主放心,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寻找其他办法入宫演出。若班主能指点一二,太皓感激不尽。”
雨路蓝闻言,眼神中再次掠过一丝困惑与不解,却仍保持镇定,他低头略作思索,继而抬头凝视着太皓,语带疑虑地追问:“太皓大人,您想加入我们这戏班?这中间到底所为何事,鄙人想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唱戏吧。”
太皓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他沉声道:“班主,世事如戏,戏如人生,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来到贵戏班,正是为了那出关乎家国命运的大戏。近闻朝廷混乱,长襄女皇被佞臣所蒙蔽,我欲借贵戏班入宫献艺之机,接近女皇,揭露事实,还我东方帝国一个朗朗乾坤。”
雨路蓝眉宇间深锁着一丝不易发觉的忧虑,口中缓缓道:“这乱世浮沉,苍生疾苦,温川城的百姓也如蓬蒿般随风飘摇,日益陷入贫穷与困顿之中。然而,纵使世态炎凉至此,倘若太皓大人因悯世之志而欲投身我这草台戏班,鄙人却万万不敢应允。只因一旦消息走漏,引来权贵鹰犬之觊觎,我这小小戏班上下几十口,恐将如秋叶落地,瞬间化为乌有。”
太皓闻此言,眼神坚定如铁,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不迫,回应道:“雨路蓝班主心系众人,谨慎行事,实乃高瞻远瞩。但请班主放心,在下早已筹谋周全,若能得入戏班,必将誓死守护诸位伶人,保其平安无忧,犹如雄鹰护雏,狂澜砥柱。”
然而,雨路蓝听罢,心中虽感五味杂陈,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他肃然回道:“太皓大人胸怀天下,壮志凌云,令鄙人心生敬仰,钦佩不已。然而事关我戏班几十口家破人亡的生死大事,即便鄙人对大人满怀感恩之心,也只能忍痛割爱,拒绝大人的美意。盖因鄙人身为班主,肩挑的是全班人的生死福祸,不敢稍有疏忽,唯愿以安稳度日,护得一戏班周全。”
面对雨路蓝难以动摇的决心,太皓明智地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没有继续坚持,而是颇为尊重地起身告别。临行前,他朝着雨路蓝恳切地留下一句话:“雨路蓝班主,此事暂且按下不表,望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细想,倘若有任何转机或佳策,烦请您亲赴太皓府上知会一声。”
午后阳光正烈,太皓迈步离开春来客栈,身影渐渐融入熙攘的人流之中,留下身后那一桌尚未冷却的茶水,以及雨路蓝深思熟虑的眼神。
同一时刻,太皓府邸门前,本该是午间宁静的时刻,却出现异样景象。数十名衙役顶着烈日,整齐排列在府邸周围,他们的脸色凝重,警戒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太皓刚一抵达府邸,就被眼前的阵仗所震撼,不禁心中暗忖:难道在他外出的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府中竟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不成?
太皓面色沉稳,一双锐目直视前方,向那些神色肃穆的衙役威严询问:“诸位官差在此集结,究竟有何要事需在我太皓府前执行?”说话间,其声如洪钟,字句间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脸庞黝黑的衙役见状,拱手抱拳,语气冷硬而简洁地回应道:“太皓府此刻只进不出,其余详情无需多问。”言罢,他双眼坚定地与太皓对视,丝毫未显惧色。
太皓闻言并未动怒,只是眉头微皱,嘴角勾勒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他不再多言,身形如龙蛇疾走,毫不犹豫地步入府邸,衣袂翻飞间尽显豪杰风采。
府内,管家景烨眼见太皓归来,立刻急匆匆地奔至门口,一脸焦急却又不失恭敬地禀报道:“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府上真是出了件天大的事情!”
太皓双眸精光一闪,边快步前行边追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景烨额角渗出汗珠,显得尤为惶恐不安:“大人您今晨刚刚离府不久,那司户参军便率众衙役上门,声称要收缴我们的房产,甚至要把我们全部逐出府邸。陈一刀大侠见此不公,一时气血上涌,愤而出手,竟将那司户参军给杀死了!”话语落下,整个厅堂仿佛都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之中。
太皓面色骤变,眼神中闪烁着凛冽决然,急切追问:“陈一刀兄弟现在何处?”
景烨满脸悲愤,神情紧张地回答:“陈一刀大侠为了不连累咱太皓府上下,明知凶险却毅然挺身,未做抵抗便被城主亲自带领的一众衙役带走。此刻恐怕已在狱中受难。”
太皓双眉紧蹙,胸中激荡着愤怒与不平,再次厉声询问:“官府除了逼迁之外,还有何等嚣张跋扈之举?”
景烨咬牙切齿,满腔愤懑地复述道:“他们口出狂言,限我们在两个月内腾空府邸,否则就封锁府门,令我们只能困守于此,犹如瓮中之鳖,生死由人。这般作为,真可谓猖獗至极,毫无人性可言!”
面对如此恶劣的局面,太皓沉吟片刻,目光炯炯,果断下令:“此事既已至此,唯有奋力一搏。景烨,随我前往书房。”
他们悄然步入书房,太皓神情凝重,面对案头狼毫与雪白宣纸,手中握笔如有千钧重,每一划、每一点都凝聚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他闭目冥思片刻,然后倏然睁开,笔走龙蛇,墨舞飞扬,不过须臾之间,一封字迹苍劲有力的密信已然完成,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刚毅与决绝。
太皓小心翼翼地将密信折叠妥帖,慎重其事地将其交到景烨手中,那双手犹如托举着整个太皓府的命运。他贴近景烨耳边,声音低沉却清晰无比:“现在,我必须立即动身,去大牢中解救陈一刀兄弟。倘若夜幕降临,我还未能返回府中,你便要带上这封密信,趁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翻越府墙,径直前往都童宰相府邸,务必将此信亲手呈递给宰相大人。”
景烨接过密信,眼中闪烁着坚毅与忠诚的光芒,朗声应道:“一切遵照大人吩咐!”
太皓马上准备再次出门,在耀眼的午后阳光下,面对衙役们的强硬阻挠,心中不禁暗自苦笑。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他身上,映衬出他一身青衫的轮廓,越发显得其身影挺拔,气概非凡。
他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这些看似铁石心肠的衙役,一字一顿地道:“诸位官差,我太皓素来遵循王法,此次搬迁乃是朝廷政令,我等自然不敢违抗。只是,偌大一座宅院,数百人口,迁移并非朝夕之事,总需有个缓冲和安置的过程。我身为一家之主,此刻外出正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居所,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为何就不能放行呢?”
衙役中领头之人,晒得黝黑的脸庞上满是不以为然,他斜睨着太皓,嘲讽道:“哼,两个月的时间还不够你们准备么?既然不愿搬迁,那就在这里等死好了,何必再出去找什么住处?”
太皓听到此言,心中的怒火与无奈交织,但他深知此刻不宜冲动,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官府断不可任意妄为。我太皓今日非要走出这扇门,看谁能挡得住我。”
话音未落,太皓忽然一个箭步上前,身形如疾风般穿过了衙役的包围圈,掌风轻拂,只觉一股无形之力推动着衙役们纷纷退避,他自己则顺利地跨出了宅院的大门。阳光洒在他的背影之上,那一刻,他仿佛化身成了为民请命的侠客,留下衙役们在原地错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