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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良退出豪华庭院后,只留下满庭月色和微风拂动的竹叶声,寒月箫与柳烟痕兄弟俩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与谋划之中。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那两张同样英俊却又各有特色的脸庞勾勒得更为鲜明,仿佛两个对立又互补的世界,正一同编织着一场看不见的棋局。
柳烟痕眉宇间流转着狡黠与智谋,他低声道:“兄长,你看这太皓选在此时重返都城,究竟是吉是凶?”
寒月箫面露阴骘之色,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背后的阴谋诡计,他冷冷一笑,低沉的嗓音如同冰泉流淌:“古语有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太皓此番回京,定有其深意。然而,他若能安分守己,不触及我们兄弟的利益底线,便随他去吧。要知道,太皓本就是个游走在江湖边缘、放荡不羁的侠客,他在都城注定停留不了太久。但若他们胆敢挑衅,触碰到了我们的逆鳞,那就休怪我们兄弟不念旧情,定要让他领略一番什么是真正的江湖手段。”
随着寒月箫的话语落下,庭院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起来,仿佛连风儿也不敢吹动,唯恐打破这份蓄势待发的宁静。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一场围绕着太皓回归都城的波澜壮阔的江湖斗争,正悄然酝酿着。
柳烟痕目光流转,唇角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他压低声音,字句间透着丝丝寒意:“兄长,你觉得长襄女皇可曾知晓太皓重返都城的消息?毕竟她虽久居深宫,但却似乎知晓天下事。”
寒月箫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回应道:“那老太婆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整日沉浸于戏曲歌舞之中,对于江湖之事,特别是太皓这样的闲云野鹤,她无暇顾及,更别说他会重返都城这样的琐事了。如今皇宫严格把守,除非插翅,否则太皓焉能轻易靠近?”
柳烟痕沉吟片刻,又问道:“这两日兄长可曾觐见过女皇?她的病情如何了?”
寒月箫冷哼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不屑与无奈:“那老太婆气息奄奄,寿命犹如风中残烛,对她来说,能让她乐在其中,便是我们最大的效忠。只要顺着她的心意,便可稳坐钓鱼台。”
柳烟痕眼底掠过一丝狡黠,他嘿嘿一笑,低声言道:“一旦那老家伙撒手人寰,这天下霸业,还不是我们兄弟俩唾手可得?”
寒月箫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话虽如此,但别忘了那青鸾公主,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深得民心,将来争夺江山,她必定是我们的一大劲敌。”
柳烟痕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却又迅速被一层深沉的阴霾所掩盖,他冷冷地开口:“兄长,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青鸾公主虽然贵为皇室血脉,但也不能任由她摆布我们。大不了,我们就来一招‘借刀杀人’。”
寒月箫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柳烟痕的行事风格,却又不想轻易得罪皇室。他轻叹一声,道:“二弟,你知道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青鸾公主的提携。若是我们对她下手,万一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柳烟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兄长,你多虑了。我所说的‘借刀杀人’,并非直接对她下手。而是,我们可以拉拢那个太皓,让他成为我们制衡青鸾公主的筹码。”
寒月箫微微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对于太皓,还不值得我们完全信任,我们暂且观望便是。至于青鸾公主,她的一举一动都已被我暗中盯梢,此刻尚掀不起什么风浪。”
柳烟痕眉头紧锁,神色忧虑:“近来地方上送来的奏折如潮水般涌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灾民的哀怨之声。他们饥寒交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实乃令人痛心。”
寒月箫转过身来,目光如刀,冷冷地看着柳烟痕:“二弟,你莫要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东方帝国百姓众多,饿死一些蝼蚁又有何妨?只要不影响我们兄弟俩的暗中统治,这些微不足道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柳烟痕闻言,缓缓开口:“兄长所言极是,只是……若长此以往,恐怕会引起民愤,对我们的统治不利。”
寒月箫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民愤?哼,那些愚民只知道吃饱穿暖,哪里懂得什么国家大事?只要我们掌握着足够的武力,他们又能翻起什么风浪?二弟,你莫要被这些琐事所牵绊,我们的目标是整个东方帝国,这些微不足道的牺牲,只是实现我们目标的垫脚石而已。”
柳烟痕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朝中局势,犹如风起云涌,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实则暗流涌动。而今,骠骑将军少灵似乎也有些不安分,他的门客和义子日益增多,每日在府上操练武艺,不知他究竟有何图谋。”
寒月箫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那个少灵,我早有留意。他虽曾为驸马,身份尊贵,但野心勃勃,一直对我们兄弟俩心怀不满。你且暗中观察,若他真有反叛之心,便不必留情,直接斩草除根。”
柳烟痕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他的骠骑将军之位,是否也要一并拿下?”
寒月箫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少灵的职位,确实不能继续让他保留了。不过,我们也不能轻易打草惊蛇。这样,就降他的官位吧。”
柳烟痕皱了皱眉,问道:“那给他安排个什么新职位合适呢?”
寒月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少灵能文能武,且在朝中脉络广达。他的那些门客,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这样的官员,若是留在中央,难免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看,不如将他发配到地方去,让他去做个城主。这样一来,既能削弱他在朝中的势力,又能利用他对地方的管理能力,为帝国稳固边疆。至于降职的理由嘛……”
寒月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以他近年来在军中纪律松弛、管理不善为由,将他贬为城主。这样一来,既合情合理,又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柳烟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知道,寒月箫的计策总是那么毒辣而有效。他点了点头,道:“兄长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安排。”
他们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他们知道,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少灵这个潜在的威胁,很快就能被彻底消除。
当日,夕阳斜挂天际,金红色的霞光洒遍都城的每个角落,骠骑将军府的朱红大门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庄严肃穆。府内,少灵将军正襟危坐于正堂之上,手中捧着刚从宫中传来的圣旨,面色复杂而凝重。
圣旨上朱笔如龙,笔锋犀利,字字诛心,内容赫然写着将少灵贬谪至西南边陲的会川城担任城主。会川城地处荒僻,与那座由八位摄政大臣合力册封的姚王——玄宵所辖的姚川城相邻,两地虽山水相连,却因地域偏僻,治理艰难,历来被视为朝廷官员的贬谪之地。
少灵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慨,他深知此次贬谪并非偶然,背后定然是有人推波助澜,欲借此机会削弱他的势力。然而,他亦是个硬骨头,无论遭遇何种困境,均能泰然处之。他暗自攥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决定即使身处荒域,也要励精图治,他日必有一番作为。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都城城门在晨曦中显得庄重而肃穆。太皓披着一袭青色素袍,骑着高头大马,独自来到城门口,等候着即将启程的骠骑将军少灵。
车队浩浩荡荡驶出都城,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击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卷起一路烟尘。太皓目送着少灵携随从队伍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道路两旁,杨柳依依,清风徐来,撩动着枝头嫩绿的叶子,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与祝愿。
沿途风景秀美,田野广阔,麦苗青青,桃花盛开,形成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太皓紧随其后,脚下的官道蜿蜒向前,宛如一条银色的巨蟒,穿越农田、村庄,直至十里之外的郊外驿站。
少灵回首,看见太皓始终相伴左右,不禁感动,他勒马停步,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惆怅与无奈,对太皓道:“太皓大侠,我这一去,都城的事情便再也无暇顾及,一切重担便落在你的肩上了。你我虽然出身不同,却都有着改变朝廷、造福黎民的共同理想。能否将腐败颓废的朝廷改头换面,重现盛世清明,全赖阁下了。”
太皓听闻此言,眼神坚毅,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层峦叠嶂,苍穹之下,天地辽阔。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充满了信心与决心:“少灵将军放心,你我虽各行其道,但初心不变,我定当全力以赴,倾尽所能,不负将军所托,也为了这天下苍生。”言罢,他拱手作别,目送少灵一行踏上西去的漫漫长路,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在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与庙堂之间,开辟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太皓策马疾驰,一路风尘滚滚,身披落日余晖,疾速返回繁华的都城。街道两侧商铺鳞次栉比,各色货物琳琅满目,行人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但这喧嚣的一切却丝毫未能牵绊住他坚定的目光。他心中默定,首先要前往那藏龙卧虎之地——醉月轩茶馆,寻找陈一刀。
忆起上回踏入醉月轩的情景,正是陈一刀领着他穿过市井繁华,踏入这繁华背后的静谧世界。如今陈一刀“畏罪潜逃”,太皓坚信陈一刀就躲在醉月轩里。
太皓毫不犹豫地从马上一跃而下,将骏马交付给门前机灵的小二照料,随后大步流星地跨入醉月轩茶馆的大门。店内灯火辉煌,茶香四溢,谈笑声、碰杯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景象,然而这些都无法引起太皓的驻足,他的眼神犹如鹰隼般犀利,在人潮中寻觅着陈一刀的踪迹。
终于,在一处幽暗的角落里,太皓捕捉到了陈一刀的身影。只见他独自坐在那里,低头沉思,手中握着一杯香茶,仿佛世间纷扰与他无关。太皓悄无声息地走近,低语道:“一刀兄弟,是我,太皓。”
陈一刀正自独酌,酒入愁肠,忽闻脚步声近,他闻声抬头,目光与来人交汇。见是太皓来了,他眼中瞬间闪现出一抹意外之喜,仿佛久旱逢甘霖。他忙不迭地起身,一把拉过太皓同坐,热切问道:“太皓兄弟,怎会是你?你此刻来找我,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被官府发现,你我恐怕都难以脱身。”
太皓微微一笑,面色庄重,沉声道:“一刀兄弟,你且放心。我此番前来,确有一件大事相告,官府已决定不再追究你杀死司户参军之事。从此以后,你在千风城便可自由行动,再无后顾之忧。”
听闻此言,陈一刀的眼中泛起深深的感激之情,他猜测这份平安背后,乃是太皓不惜代价多方斡旋的结果。他紧握住太皓的手臂,语气坚定地说道:“太皓兄弟,承你大恩,我陈一刀铭记于心。既然如此,我便即刻离开千风城,回归参卫山潜修。日后若你需要参卫山之力,只需派手下告知梅香雪掌柜,我们必当全力协助。”
太皓拱手道:“陈兄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此次陈一刀兄弟为了我太皓府,不惜冒险杀了司户参军和三个衙役,这份情谊,我怎敢忘怀?来日若有机会,我定会竭尽全力相报。”
陈一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微笑道:“太皓兄弟,你言重了。我陈一刀行走江湖多年,恩怨分明,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今日以茶代酒。能与你共饮,便是我心中最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