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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云抬头看去，镯中出来的半只鬼魂就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赵凌云。
身形虚弱而透明。
赵凌云生怕陈若书的这半只魂魄消散了，赶忙给陈若书贴上了一张聚阴符。
因着之前院中的桃树下还有些阴气没有散尽，柳玉梨如今又长住在赵俊彦的院子里用不上这儿的阴气。
所以赵凌云便将桃树下的阴气都聚过来给了陈若书。
可陈若书吸收了阴气之后，身形虽然凝实了许多，但神色却依然是那一副失了智的样儿。
有些担忧的赵凌云还以为是因为失了二魂三魄的原因，立刻将桌上的灯笼内的另外半只鬼魂也招了出来。
一招出来她就小心翼翼地将其上的火油气除了，然后才分外谨慎的将这半只和另外半只融合在了一起。
融合之后的陈若书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身上的鬼气也浓郁了一些，可神色却依旧是那么一副呆愣的样子。
见状赵凌云拧起了眉头，将身上可让普通鬼怪退避三尺的灵气收了收。走到陈若书面前拉住了陈若书的手。
其实原本她应该是将手放在陈若书头上的，可现在的身高却不允许那么做。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拉住了陈若书的手，这么一拉是为了检查陈若书的鬼体是不是还受了别的损伤。
或是因着自己伤势未愈，融合鬼魂之时有些用力不当。
但除了火油炙烤造成的虚弱之外，陈若书的鬼体没有任何问题。两半鬼魂也融合的相当完美。
按照常理，完整的陈若书虽说仍旧会受到灯笼中那半只受到折磨的鬼魂影响，但也好歹会说话，而不是现在这么一副只会傻傻的看着别人的样子。
这副样子根本就不正常，哪怕是傻子死后的鬼魂都是会清明的。
想到秦道长和赵老夫人说过的后路，赵凌云猜测陈若书是被秦道长动了手脚。
于是再次伸手按住陈若书的手腕，将灵气化作陈若书能够接受的后送入陈若书体内。
丝丝缕缕的灵气不同于刚刚的粗略检查，而是将陈若书体内的方方面面都检查了个透。
终于在脑部的位置发现了一块空缺，这一块空缺便是原本应当储存着陈若书记忆的地方。
而它旁边连带着被挖走的那部分，管着陈若书的神智。
陈若书失了这些自然会是这般呆愣愣的样子，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赵凌云沉着脸将手从陈若书的手腕上拿开，语气温柔：“奶奶，你放心我会让害我们的人都受到报应的。”
说完，她将陈若书放在了驭鬼铃中。
驭鬼铃本就是为鬼所做的邪器，无论是什么样的鬼只要是在驭鬼铃中疗伤都会事半功倍。
赵凌云将陈若书安顿好之后才坐在椅边想着下一步的打算。
原本她想的是，若自己的奶奶陈若书的鬼魂还尚有神智和记忆，她就可以直接带着陈若书在赵老将军面前将赵老夫人做下的事揭露出来。
可现在的陈若书在没有找回那部分之前都是不会有记忆和神智的，赵凌云也并未在春雨酒馆之中发现什么关于那部分的蛛丝马迹。
自然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的。
没了陈若书的亲口揭发，赵老夫人会有一万种方法给自己脱罪。这一步棋算是不能用了，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将陈若书的气运从赵老夫人身上讨回来。
……
于是赵凌云趁着夜色进入了安寿堂之中。
看着赵老夫人身上勉强缝合在一起的气运，挥挥手让其昏睡。
然后才将自家奶奶的鬼魂从驭鬼铃中招了出来，安排着陈若书和赵老夫人躺在一起之后。
赵凌云拿起蘸了朱砂的毛笔在赵老夫人身上写了一串符文，又将冲云枪上的红线取下一端绑在赵老夫人右手的尾指上，一端绑在陈若书左手的尾指之上。
再拿出五帝钱之中的三枚，一枚放在赵老夫人额上，两枚分别放在赵老夫人肩上。
随着最后一枚铜钱放下，三枚铜钱与符文相互呼应的发出光来，赵凌云瞅准时机将一滴指尖血落在赵老夫人额上的铜钱孔中。
赵老夫人身上最大的一团气运便开始不停的如云海般翻涌了起来。
气运云海越翻涌越快，沉睡的赵老夫人神情也变得越来越痛苦。
为了不引来守夜的丫鬟，赵凌云伸手布下一个结界。
手指如同穿花蝶一般快速翻飞，一个个手诀打出，本还算牢固的气运便撕开了一条裂缝。
就着这一条裂缝，赵凌云再度加力，很快就撕下了一大半，这一大半顺着绑在两人指上的红线流入陈若书的鬼体之中。
赵凌云再接再厉，趁热打铁的将另外一小半属于陈若书的气运撕了下来。
虽说这么一撕一转，气运又少了几分，但到底是比便宜了赵老夫人这个恶人的好。
赵凌云还刻意在撕的时候尽可能多的带走了一部分赵老夫人原本的气运。
等结束之时，又失去了一大半气运的赵老夫人，身上的气运海也露出了她原本少得可怜的一片气运。
因着这片气运是所有掠夺来的气运基石，所以它的裸露必然带来气运的外泄。
若被赵老夫人掠夺了气运的人还活在世上，那他的气运便会随着外泄慢慢回到他身上。
但若是死了就只能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等所有掠夺来的气运消失之时，便也是赵老夫人的死期。
赵凌云动作粗鲁的将赵老夫人身上的符文用抹布擦了个干净，直擦的赵老夫人脸上泛起了血丝才住手。
将铜钱和红线取下细心的清理了几遍后挂回腰际和枪上。
然后动作轻柔的将陈若书送回驭鬼铃中，撤了结界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