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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日子还是要过
斯文看小姨母脸色不好，就吩咐汪清给她诊诊，肚子已经很大了，真是遭罪。
汪清诊了一会：“主子，动了点胎气，静卧就行，药最好不吃了，是药三分毒。”
袁母瞪了何圣来一眼：“你回去吧，她们俩今天就在这住了，五个多月的肚子了，今天差一点孩子就”
她说不下去了，跟何玉扶着她娘去了后院。
袁家两个儿媳妇带着孩子在后院，也是吓得要死，自家男人不会武，万一被打伤了怎么办？
袁母看两个媳妇围上来，忙说：“没事了，女婿刚好来解决了，就是你们小姨有些动胎气，要去客房躺会，你们不用过来。”
“是，娘。”
大媳妇怀孕也是五个多月，两人差不多时间生产，小孙子才六个多月，小媳妇是一下都不能离开，家里只有她跟袁婶两个做事，也是忙的不得了。
幸好前院学生的中餐是请了附近两个妇人来做的。
两人扶了人躺下，袁钟氏看小妹妹又在流眼泪。
“别哭了，你现在不能伤心。”
“大姐，我后悔没有听你们的话，上次就跟你们两家借了许多钱，你们一家还给了二十两，这次又让你们两家帮着还债，还是这么一大笔银子。”
袁钟氏也是直叹气，上次两家就拿出一百八十两，这次又是一百两，吓死人了，这么多钱，一般人家能用一辈子。
何家现在都没什么收入，拿什么来还，五月份又要生孩子，小孩子也要养，样样都是钱。
“大姐，幸亏这次事情没闹大，不然刘家会退了玉儿的，玉儿翻年已经满十五了，说好腊月成亲，可如今哪里有银子给她办嫁妆？”
“我跟你们说了吧，春娘已经悄悄的在刘家村给玉儿买了两亩良田，说还要给她一些压箱银，你在我这还存了十二两，今年还有一年时间，让玉儿自己绣点嫁妆，我们到时候再贴些，不比任何人差。”
何玉红了小脸，眼睛也慢慢地红了起来。
今天差一点跟娘就被人拖走了，要是晚上一刻钟，后果就不堪设想。
去年表姐就担心这个事，但后来她跟娘还是舍不得爹，最后累的大姨母跟表姐帮着还了一百八十两外债。
这次如果不是表姐夫来得及时，可能就出了大事，但最后又让她们帮着还了一百两。
如果当时……
“妹妹，不用多想了，玉儿的事不用急，就光两亩田就比绝大多数姑娘强，再赔些银子和东西，你想想，村里一般人哪里有这些？”
“大姐，我就是着急这么多银子，得还到什么时候？春娘家里好几个人读书，庄子也挣不了多少钱，这两年天气又不好，我是真的对不起你们。”
“妹妹，不说了，日子还要过，有些事情空想没有用，你还大着肚子，万一出了事，你让玉儿怎么办？春娘家你不用急，女婿他会想办法的。”
再说斯文跟着袁秀才和两个小舅子进了书房。
“爹，其实我有钱，如果不那么说，我怕他会肆无忌惮的在外面借钱，咱们家凭什么一再给他还高利贷。”
袁秀才叹气：“还不是因为你们小姨母，她是个好人，就是太弱了，管不住相公，你岳母实在放不下她，我也可怜她们娘俩，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
“袁家这点钱还是有的，今天太突然，一个是来不及，再就是也不方便拿的太容易，何圣来那个人现在变了，年轻时候不是这样的。”
“加上这次，我们两家差不多拿了小三百两了，钱也挣的不容易，可也实在是没法子，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想通了，不再瞎折腾了，可今天又出了这事。”
袁一鸣苦笑：“爹，现在他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好好看着他，就这里教教孩子，看以后能不能考上秀才。”
斯文笑道：“不说这些了，说了心烦，一鸣，明天一早走，徐安你有没有通知？”
袁一鸣点点头：“我通知他了，明天一早城门口等，那孩子书读的真不错，比汪盛底子好，刘善长也没有他厉害。”
斯文道：“刘善长现在读的怎么样了？在县学吧？”
袁一鸣点头：“嗯，在县学，腊月到我这来过，问了一些题，很不错的孩子，翻年已经十九岁了，如果在府学，可能性会大些，不过他还年轻，也没什么。”
斯文看老丈人心情还是不怎么好。
“爹，今天我带大侄子回家吧，临走娘子让我问问，瑞儿要不要跟我回去练武，他开年也七岁了，跟轩儿一样大，轩儿林儿，现在寻常一个十几岁的小子，是难打过他们的。”
袁秀才果然笑起来：“上次涛儿也打给我看，好家伙，虎虎生威，厉害着呢，带回去吧，习武不过是强身，以后外面遇上什么事，起码不吃亏，今天咱们家几个就差一点吃亏了。”
沉默许久的一勇笑了：“姐夫，等景寰长大了，也送你家去。”
斯文点头：“行，别看你姐姐，那些孩子在她面前，乖的不得了，我大侄子今年都十六七，还怕她怕的要命。”
袁秀才咧起了嘴，开心起来，他养的女儿就是比一般人厉害，外孙更是。
袁一鸣余光看父亲的笑脸，心里道，我们都是捡来的，只有大姐，不，还有外孙和孙子，才是袁家的。
“爹，明天我就去府城了，这些孩子们还麻烦您了，涛儿他们你该打就打”
袁秀才皱了皱眉，没让女婿说下去：“你们自己好好读书，下半年就要考试了，一勇在府城你多照看点，至于这几个孩子，汪家的几个孩子我不敢说，涛儿三个都是很懂事的。”
小老头扬起下巴：“特别是汪涛，那孩子沉稳，读书又好，天生的好料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以后能中状元的，起码是二甲前些名。”
斯文心里狂笑，小老头真可爱。
面上却恭敬：“爹，都是您的功劳。”
袁一勇转过头撇下嘴，这姐夫最会哄老头，看吧，翁婿俩你夸过来我夸过去，哪里还有亲儿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