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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娥的眼睛湿润了,用枯枝一般的手指捂着脸,将头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上,抽动着肩膀,哽咽起来。
那心痛犹如刀割,她惊恐不安的望着胖八卦:“如果不是你干的?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学勤下午明明是去集市上去给帅鹏买棉袄去了,这才多长时间,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你这玩笑开的也忒大了,这让我如何相信?”
胖八卦惊惶万状,冷不丁看到学勤死亡的情景让她大惊失色:“秀娥嫂,事实就在眼前,千真万确啊,死者为大,我怎么能拿人命关天的事开玩笑啊!你就是给我一百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啊!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
“胖婶,你就直接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吧!究竟发生了什么?”秀兰五味杂陈。
刚失去了工作,接踵而至听到的就是学勤的离奇死亡,这让她觉得事情比较蹊跷。
虽然已经提出要和学勤离婚,但是她也并不想让他死啊!听到胖八卦突然传来的噩耗,她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仅有惋惜和悲伤,还有对生命无常的沉浮与无奈。
风的声音像哀嚎的幽灵,它怒吼着,凄厉的吹过冰冻的大地。唐有才听到学勤死了的消息,他万箭穿心,泪咽却无声,那悲痛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觉得天好像塌了下来,他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之中。
胖八卦只好委实相告,今天中午我不是去吃酒席了吗?晚上撑得我睡不着觉,看到这肥胖的身材还有肚子上的游泳圈,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手电筒,准备走到颍河岸边转转来消消食。我在河岸右边走着,与渠沟保持一米距离,免得看不清楚再掉到渠沟里面,要爬出来可并不容易。”
刚走到岸边,那河岸的风像尖锐的弓箭刺过我的骨头,那叫声鬼哭狼嚎,把我冻得我瑟瑟发抖。不停的刮着我的脸颊,仿佛要把我这张老脸马上就要割破。
我不寒而栗,消食不成又被冻成这样,这免疫功能低,要把自己冻感冒了,又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我便不再迟疑准备回家。
我在前面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我还以为是雪崩或者是哪个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事故,仓皇错乱扭头一看,差点让我灵魂出窍。
我吓得毛骨悚然,拿着手电筒低着头大步往前走,顺着灯光想看个明白,这一看不要紧,一辆嘉陵牌摩托车连车带人摔在了颍河边的渠沟里,满身的酒味抢着我的鼻子,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恁家学勤,头部碰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大量流血,当场死亡,那眼睛睁的大大的,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渗人。
胖八卦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还沉浸在那可怕的回忆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该说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算了。”胖八卦吓得两腿抖动着,裤子很快就湿了一片,顺着裤裆流在了地上,当她意识到自己尿裤子的时候,感到无地自容,那身子还在发抖,她用棉袄的下摆往下拽了一下,用手挡着那份尴尬,逃也似的跑开了。
唐有才这下听明白了,自己儿子真的是离自己而去,他永远再也见不到他了,唐有才被学勤死去的消息痛苦的折磨着,想想自己为他的付出,还没有得到任何学勤的回报,他就这么走了。
如果可以依靠的人都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不明白,人到底为什么而苟活于世?不就是有活下去的勇气和盼头吗?可是,老天还是残忍把学勤带走,他像骆驼一样在负重前行,注定无法走出那悲凉的撒哈拉沙漠。
学勤冰冷的尸体被唐有才董秀娥带回,给帅鹏买的羽绒服也他的怀里紧紧揣着。董秀娥望着学勤,把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在泣不成声中哭的死去活来。
学勤仿佛感受到了帅鹏穿上羽绒服纯真无邪的笑容,然而,一处孤坟话凄凉,这一刻却成了离别,他永远离开了父母、妻子和儿子,为活着的人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和痛苦。
世上最痛心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丧子之痛,成了唐有才心中无法弥补的伤痕。
他老泪纵横,这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肝肠寸断,学勤是他的全部啊,从出生那一刻起,看到他长大成人,和秀兰结婚生子,这么多年,在他身上付出全部心血的儿子,如今却先离自己而去。
杜鹃啼血,一去不返,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他依然不敢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心中的那份痛楚,如同冰冷的刀刃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脏,他表情痛苦,蹲在角落里抽泣。
他双手抱着脑袋悔恨不已,如果不和秀兰因为炉火上小圈盖的丢失惹了儿媳妇生气;如果秀兰不向学勤提出离婚,他又何苦为了博取秀兰好心,想方设法要去挽留她;他也是为了帅鹏为了学勤,为了他们这个家啊!
他给秀兰赔不是,他给她做小酥肉,他甚至拿出200元钱给帅鹏买棉袄,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么多年的精心照顾,每日每夜在他们身上的付出这还不够吗?
如果学勤不去集市上,不喝酒的话,也许就不会出现掉在渠沟被摔死的结果,他宁可给帅鹏买棉袄死在渠沟里的是自己,他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只要学勤好好活着。
唐有才想尽一切办法的挽留,最终还是没有把学勤留住,一天之间,他就这样与爹阴阳两隔,这让唐有才如何不痛?回来吧!学勤……回来吧……一声声的呼唤也像仿佛沉睡了一样,落入了尘埃里。
黄泉路上无老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董秀娥悲痛欲绝,她的泪水不受控制无声的流淌着,想起了和学勤在一起的时光,想起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学勤,你走了,让我和爹你咋活下去啊!你不要我们还有帅鹏了吗?”董秀娥孤独无助的哀嚎着。
胖八卦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烙在了秀兰的心里,她呜咽着,用手掩盖着那份不痛不痒的苦涩,想想也算和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那啜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她竭力控制着自己。
在低谷期,秀兰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学勤,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悄无声息的走了,甚至连遗嘱财产也没有给自己留下。
她是埋怨过他不关心自己,不考虑她的身心感受,无休止的争吵将两人的矛盾直接升级为离婚,这不是她内心渴望看到的结果,他是帅鹏的父亲啊!
已是深夜,公婆泪洒如雨的哭声阴森凄凉,依然在空中回荡,那极其微弱的灯光仿佛在看透着人世间的悲喜,却始终没有学勤的回应。
风刮得更加猛烈,她的心也抽搐的更加厉害了,斯人已去,未知的路该走向何方?
看到帅鹏这般任性的性格,进入青春期如果再不改正,他以后的路怎么办?
学勤已经走了,她还要守着这个家为他守寡干什么?虽然他们曾经爱过,也恨过,但是,后来没有了感情,只是为了孩子,才有了苟延残喘的唯一牵绊。
没有了工作,又没了男人,她拿什么养活自己和孩子?她需要有人为她分担,也需要有人懂她悲欢。
为了帅鹏今后有更好的发展,她必须要勇敢的走出这一步,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