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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楼一役此间事了,而眼下神骁状况,转变的并没有神白须想象的那么严重。
十二门言之凿凿,似乎对于上御出云的登位并不惊讶,上御执被禁足天都府,照这么来看,倒是神白须看走眼了,这个自小被权力与权谋影响的上御出云似乎还并不会做出弑亲的暴行。
诸如此类,皆为神骁所不贤,也是神骁人所不齿。
虽然上御司南将家族的治理分为男女二别政商二体,可他废长立幼的做法也的确是取乱之道,即便没有她上御出云的崛起,也会有另外其他角色取而代之。
毕竟诸如这种风气,在眼下拥有着新思想的神骁看来,就是一种迂腐。
神骁内忧已经平定,上御出云稳坐大宝,作为执政者,她够格,假以时日,说不定这个国家真的能够按照她的治理继续蒸蒸日上下去。
而上御出云也是神骁近代史以来,第一位凭借篡政夺得代理且受民众拥戴的执政者。
这个说法或许有些笼统和封建了,应该说是神骁国在改政变策开国建业以来,第一位共有权力共治国家的总代理人。
她现在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说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也不为过,至少她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完全具备从政治到军事再到民事上的完全统一,盘龙会作为出云登政的跳板堪称完美。
而随着上御出云的登位,神骁内忧平变,边地削山之乱也就成了当下的首要,上御出云本身就是上御一族的嫡系,她当然也就明白传统的重要性,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削山,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但现在削山之乱的管理辖权仍旧还在骁卫的身上,不,应该说是在神白须的身上。
而在神白须从孔雀楼返回盘龙会之后,由上御出云派来聘请神白须的南宫彦已经等候多时。
为什么是聘请?
因为当时由上御执执政以请神白须入国除乱这件事已经完毕,现在,上御执退位,新代理人上御出云登政也意味着政策的挪动与更变。
而这一次的聘请,是直接将神白须列入神骁政层,他代表的身份,不再是暂任骁卫阎罗,而是神骁中枢令,形同千年前朝政制度的当朝首辅。
“白先生有所不知,南地灭国之后,玄宗凭以千年禧在短短几日之内卷土重来,拒龙墙非同小可,造化神通担下了那灭国之灾,南地百姓无一伤亡。”
“而先生前往孔雀楼前,玄宗携国之重器千年禧只身渡关,于饕餮城区前破关而未入。”
“即便有着斩龙人破军开山三位骁卫收关,这也仍旧是一场没有底的硬仗,而且,玄宗直言,倘若白先生不出,就以千年禧造化之威平了半宝川四城,玉石俱焚。”
此刻,伏云龙庭内,青衣坐在堂外台阶,背对屋内两人一言不发,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前。
而堂内,南宫彦倾国之资亭亭玉立,跪坐茶案一旁,她态度柔和,声微言细。
这女子一身白衣,玲珑绸缎,可谓风姿百黛婀娜巧艳,背垂乌发直至腰间,好不俏丽动人。
最摄人心魄处,无异于一直在神白须身上打量的一对碧瞳,灵精有神。
而一旁站着的神白须只是面向一侧,神色自若,思索着什么。
“千年禧是个什么物件?”
神白须转身看向南宫彦,后者抬头回望,眼眸一弯嘴角一勾。
“是一件天生地养的不得了的圣器,挥土成金,方圆成寸,上到天穹下到幽冥,开天辟地,乃国之重器,谓之一国气运为一身。”
在南宫彦的回答中,神白须大概就能想象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档次的玩意了。
这是一件仅次于悬挂在他腰间的绕生烟的圣器,距离这神明拟造的物件仅一隙之隔。
也难怪玄宗能轻易在几日之内复国,倘有此物,在任一海域便可化物一座大陆,在四国之中多出一国。
也算得上独一份能够凭持的神权了。
“天生地养啊,老前辈这是见我一介外人风云中安坐无虞,整理了内政还拾掇了外患,千年谋划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一锅端,急眼了。”
神白须语重心长,颇有些苦涩,而一旁的南宫彦却不以为然。
“玄宗千年谋划,缕缕卷土重来,却又缕缕重蹈覆辙,不知天命,以鹅卵而击石,神骁万年传承纵使内忧外患之际却也不是他一介蛮民能祸乱得了的。”
“之所以携重器入川,点名道姓要先生出川,不过是老东西恼了却又无可奈何于神骁,只得拎出白先生这么个外人撒气罢了。”
“眼下神骁变政在即,玄宗想要搅动盘龙之势以压迫骁卫的阴谋不攻自破,三角之势只剩下南地其一。”
“孤子难立,遂携国运至此,想着在大势所趋之下逼迫骁卫就范以杀白先生,半宝川四城六千万民众和先生一人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想必没有人会算不清楚。”
说到这里,堂外坐在阶梯上的青衣起身换了一边重新坐下,神白须看在眼里,南宫彦同样如此。
一个人和六千万人,孰轻孰重?这的确是一道无比明确的选择了,答案就在明面上。
这其中没有什么所谓的价值论,神白须本就一介外人,纵使现如今在神骁政层有些不可忽视的压迫力,可这不代表民众认可神白须。
如果不想因此而激起民变,骁卫就必须要站在自己国家的立场做出断绝,而骁卫的决断,必须只能是属于神骁国的决断。
玄宗这一招借刀杀人可谓使的明白,正中下怀,骁卫非但不能拒绝,还得把神白须往绝境上逼。
“既然他玄祁宗想斗,我又何舍此身。”
神白须的回答似乎令屋内与屋外的两人都惊讶,一个是抬头眉头微皱,一个是坐直身体微微转头。
南宫彦觉得,神白须完全可以放弃现在的立场,重新站回属于他西方顶世罪犯的那个身份,安安分分回到西方,玄宗哪怕狗急跳墙,同时面对两国压力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而青衣觉得,天大地大,人纵使本事再大,也有孤立无援的时候,神白须完全可以凭借现在所拥有的立场对峙玄宗,且不论什么民心大统,就论当前玄宗南地蛮民的身份,一致对外。
前者,是最合理的退路,后者,是最有效的策略,神白须这个猪头却偏偏选择赴会。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玄祁宗赌的就是神白须会安安分分的留在神骁,不是以中枢令的身份,也不是以外人的身份,而是一个在治理神骁国乱之后,一个执政者的身份。
玄祁宗赌的,就是神白须绝对是一个忠义之人,无论半宝川六千万民众究竟会不会在这场战役中殃及池鱼,神白须都会以属于自己的身份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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