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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黑月升,山脚下黑压压的树冠覆盖一片一片,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通向山上,路边荆棘灌木丛生,半山腰那处平台上,只有几棵巨大的松树迎着夜风轻摆,平台上草疏岩露。
季军师一直在观察李言,随着他刚才拿起倾倒的水囊后,他发现一些不同,李岩身侧岩石处的颜色在月光下却与别的地方不同,颜色深了少许,水渍加深这本没有什么的,毕竟那个地方刚才是被水囊倾倒时洒出的水浸湿了的,自是与别的地方不同了。
但就在刚才季军师眼光一扫便要移开目光的时候,心中一动觉得有些隐隐不对,便又重新向那个地方望了过去,凝神灌足灵力的双目,此时在月光下看东西却与白昼无二,他发现那处地方似有一丝晶亮闪过,显然是因水附着在某物上而产生的反射,但由于相隔太远,以他现在的法力还是无法看清,当下低头又看向了山脚和山腰处,在心里计算着,自山脚向上却是没什么大树了,基本都是荆棘灌木向上漫延而生,这种低矮植被都是自根部就大多贴地横向生长,枝蔓交错纵横,悄无声息隐藏其间显然是极难的,但最近的山脚处却还是有数棵较高的树木。
当下,他自巨大的树冠上折身而下,如一只灵巧的松鼠,几下便来到了树下,又是几个纵身便已到了山脚之下那几个树下,然后选了一个观察李言视角最好树木,再次轻飘飘柔身而上。
李言坐在岩石上,闭目靠在一棵松树上,看似假寐,实则他已把灵力提高了最大,全身心的倾听着四周声音。
他来到这已有二天多时间了,就在刚才,他突然感觉好似被人窥探,虽然他并未听到任何声音,也未看到任何人与动物,但短短的一刹那,这里他已开始熟悉的天地之间那种自然平衡,突的好似被人一手撕开。
“这是他么?可惜‘癸水真经’只练到了一层中期顶峰,若是能突破到第二层,那么便可以神识外放了,那样保命的机率想来是大了很多了吧。”
他经过这几个月的苦修“癸水真经”,法力极速增长,而且也开始熟悉了这门仙法的许多功用,由于这门仙法乃是修五行而互生,所以法力较之同阶修士自是要高出许多,比如普通修士在凝气期三层时方可神识外放,而“癸水真经”当突破到凝气期第二层时就已能外放。
“刚才可以确定不是那洪林英,我已经把那篇‘气息引导术’当成‘木阴功’的第一层功法给了他,那些口诀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他短时间内是无法挑出任何问题的,只是他也是无灵根的,自是练不出感应,但只要他感觉‘秘籍’没有假,自是可以看出不凡之处,以他武痴的秉性,应当会过来一拼来拿到后续功法的。那么刚才的感觉异常,极有可能是季文禾已经找到了这里,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基本还是可以判定的,眼下这季文禾已追到了此处,洪林英却还是未到,难道只能自己一人硬抗了吗?”
季军师再次来到树梢,虽然这棵树只是长在了山脚,而又非之前潜伏时树木那般高大,但是还是可以勉强看到平台之处,且视线也近了很多。
少许,季军师不由的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一丝嘲笑,“原来是强绞弩,洪林英竟把这东西也给了他,当真是狠毒,若在一个不察之下,也是个大麻烦。”
“强绞弩”,弦由数根普通妖兽之筋绞织而成,装有一弩匣,其内七只强弩,弩箭提前装入在匣内的,射杀力是普通弓箭的五、六倍,是普通弩箭的二、三倍,一般由三到四人拉开,但这样实用性太低,后经军中巧匠不断改良,可由修行过内功的高手一人操控,但即使这样,往往一个江湖二流高手也只能连续开三弩左右。于是,又在继续改良下,在这弩上加了个凹槽,可以容纳一成人前脚掌放入,由腿部力量击发弩机,普通的成人也有可能发射出去一枝,故而也称“强脚弩”。
这种杀伤力巨大的便携式武器,那怕是对修仙者也有可能是致命的,寻常修士不到筑基期,除了其身具法力和会一些仙术外,其身体坚韧程度比普通也只是强些,中了这样的致命杀伤器械一击,也同样是一命乌呼,但若是提前有了防范那就自当别论了。
还有一种修士,就是炼体修士,这种修士即使是在凝气期,其身体坚韧程度也是远远异于常人的,具体坚硬程度则取决于其所修炼体功法了。
季军师仔细观察那一小片区域,“强脚弩”隐藏在巨大岩石与地面之间的缝隙中,可能是那缝隙本也不大,并且也是为了快速拿出,又不易暴露意图,所以只露出少许弓弦,而李言刚才不小心碰倒了水囊,却有水珠沾在了弓弦之上,若非自己注意到了那一丝被水附在弦的反光,大意之下若是着了道,当下对洪林英也是恨由心生,这般杀器竟也能拿给李言。
望着树下向山上延伸的低矮荆棘灌木,季军师眉头皱了起来,他这里距离半山腰约么还有二百多丈的样子,若再能潜行个百丈,他有绝对把握可以在李言反应过来之前欺身到了他身前。
然而,马上他就眉头舒展了开来,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李言,对于他来说,剩下的就是等,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说白了,就是等李言疲倦的时候,那怕像自己这样凝气期三层的修为,还是无法用打坐修行来替代睡眠的,何况他一个凝气期一层初期的人。
李言就这样坐在岩石上,山谷中夜色越来越沉,顶上的月光越来越清凉,倦意阵阵袭来,他慢慢放松身体,靠在了松树上,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合了起来。
季军师伏在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言,这时,已是半夜时分,看着李言缓缓合上双眼,他也是开始缓缓合上双眼,慢慢调息体内灵力,这两夜的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不停的奔波,强如他这样的修士,也是很倦的。
现在确定了李言开始睡眠,那么他开始调息蓄势,顺便也让李言能更深层次的进入睡眠。
半个时辰后,季军师缓缓睁开双眼,又看了李言一会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树上,继而只见上山路上,身影又是闪一下,继而消失,下一刻又在更远的地方闪现,只偶尔会有小路上的荆棘枝叶轻微摆动一下。
望着越来越近的山腰处平台,季军师心静如水,李言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他心中默默计算,再有二个呼息,他便可欺身到李言面前,望着那靠在树上安静的睡眠的李言,他忽然心中莫名生起一种不安起来,“一个人能在这山谷中,如此放心的安睡?”即使这个地方不知是何原因而妖兽较少,但随着他的离近越发看清李言的睡姿后,心中不妙感觉越发强烈,于是,灵力狂涌向双腿,也不再隐瞒身形。
就在季军师刚做出决定的同时,靠在树上的李言忽的睁开双眼,布满血丝的眼中闪出果决之色,身形一低,一手一脚已伸向岩石之下,下一刻他只需一拿,一套,一放便可。
季军师身形尚在半空之间,见李言双目忽然睁开,心中暗叫“不好”,却已在电光火石间做了判断,身形一折便扑向了“强脚弩”之处。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在呼息之间,李言手刚触到弓弦,正待手握住后立即拉出,季军师黑袍猎猎声中已抢先扑到了,他二手屈指成爪,一手抓向李言伸出的手腕,另一只手暴涨抓向石缝中的弓弦。
李言见状大惊,哪里还敢去拿“强脚弩”,手臂快速一缩,脚尖一蹬地面,身体狼狈的滚向一边。
季军师一手登时抓了个空,这也是他同时要抓取二物,受臂展所限,这时另一只手已然抓到了岩石与地面缝隙中的弓弦,身体也已力竭落地,当下向外一拉,脚尖一点地面,便欲拿了弩gong后,再次腾空去擒李言。
李言这时已滚离石面不远,尚未起身站稳定,季军师只要一个起落便可来到他的面前。
可是,就在此时,季军师忽觉脚部一紧,一股大力把他头下脚上的带起,只是瞬间人就已到了半空,然而“咔”的一声巨响,他的身形速度突然加快,整个身体向松树之后的悬崖下急速坠去,势若流星坠地般。
这突然的变故,让季军师心中大惊,仓促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晕,耳边呼呼生风,身体更如流星一样向崖下急坠而去,只是一、二个呼息间,他已下坠了七、八丈距离。
好个季军师,稍一定神,屈指一弹,便有一道弧形风刃向脚下飞去,接着脚下一轻,下坠之势顿缓,他看准机会,另一只手闪电般的一把抓向崖壁,只听一声闷响“噗”,他竟硬生生的将五指深深的嵌入了坚硬的花岗岩崖壁之中,接着五指一用力,身形便又被生生提起,脚尖在崖壁上突出之处一点,身形又是向上拨起一丈多高,接着双脚接连几处点击,他便又已回到了悬崖之上。
这时,才隐隐听到下方谷底有重物坠地之声,想来这悬崖高度不在百丈之下。季军师刚上得山崖之上,便见一道身影向山下窜去。原来是李言刚才伸头向悬崖下看了一眼,只见那季军师竟然只是下坠了七、八丈,便使了仙法割了脚下巨石,兀自又飞了上来,顿觉不妙。
季军师见状大喝一声“孽徒,哪里走。”他已气的不轻,心下杀意大起,竟然中了这小子的道,若非自己身怀仙法,这下便是葬身悬崖之下了,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到底是如何中了那小子之计。
这下气急大喝之声,声震这片林谷,林间栖鸟群群振林而出,前面李言闻听此言,已是心中大急,慌不择路向下山小路一侧荆棘灌木丛中扑去,当下也顾不得荆棘割身,跌跌撞撞斜里滚了出去。
季军师见状,又是一声冷哼,凌空扑出,但那李言也是舍了命的翻滚起来,下山速度当真是快了许多,几个起落后,季军师竟然没有截住,再几个呼息后,已快到了山脚,但季军师已堪堪追到了李言身后,见那一身黑袍已是烂缕的李言兀自强行停住滚动之势,跌撞间已起身既然没入树林,季军师身在半空,眼中闪起杀意,屈指又是一弹,一道蓝色光弧风刃向李言腿部斩去,他这势要将李言自腿部斩断了。
李言浑身灵力注满全身,刚才一路下来,虽然身上伤势不少,但都是皮外之伤,内腑却因用灵力护住,不曾伤得半分。就在他刚站起,即将没入林中时,忽然感应到了一股犀利之劲向他腿部激射而来,心中顿时警兆大起,当下灵力灌向腿部,同时身影一强行一扭,便硬生生的错了一个方向,这下突然错力扭身,顿时五脏六腑一阵憋闷,差点一口气敝晕过去,接着只觉得腿部一阵剧痛,向下一看,一道蓝色光刃已是擦着他的大腿一闪而过,带出一片血肉,原来他的反应虽快,但不论是法力,还是武功、搏杀经验都和经验老道的季军师相差甚远,更不用说季军师还是用了仙法攻击,当下虽未完全斩断他的大腿,却还是带走了腿部一大块血肉。
李言一声闷哼,腿部失力倒了下去,季军师见状,阴阴一笑踏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