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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近半个月,棉被棉衣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顾九盈将答应好的鸡和野兔发给其他几位妇人后,就不再劳烦她们,只剩下王大娘和胡二嫂两人做收尾工作。
阿言的腿伤已经可以拄拐下地,为了能方便他活动,顾九盈专门给他用树枝修了一根拐杖,屋子里又湿又阴,还是多出来晒晒太阳,有助于骨骼恢复。
院里,阿言坐在太阳底下,阳光照在被面纱覆盖的半张脸上,眉眼如画,似远山含黛。他目不转睛的瞧着顾九盈将晒好的草药收起来,然后坐在木桌前开始一一给来看病的村民问诊。
正缝着被面的胡二嫂不经意回头看去,瞧见阿言那认真的目光,偷偷笑起来跟王大娘交头接耳道:“瞧小九她男人,眼睛珠子都不错一下,都快把小九吃进肚子里去了。”
王大娘推了一把,也是笑模样:“怎么啦,你跟你男人刚成婚时没腻歪过,小夫妻蜜里调油就该这样过日子哩!”
胡二嫂羞红了脸,嗔怪道:“大娘,我家男人那黑的跟碳头似的,哪能跟人家小九家的比,你瞧瞧人家,光是瞧那眉眼就叫人眼晕,以后要是跟小九生个闺女,保管跟天仙似的,我得提前给我家狗剩定下。”
王大娘是见过阿言的长相的,确实在这村里太惹眼了些,所以早就跟着顾九盈统一了口径,人要是问起来,就说阿言脸上生了麻子,见不得风,所以拿布子挡了。
听着胡二嫂这样说,她笑了笑接道:“人小九也不差呀,你看看这段时间瘦了多少,就细瞧那脸面,不甩林茂才家那姑娘好几条街?”
说着话,胡二嫂抬头迎着光看去,就见木桌前,顾九盈腰板坐得笔直,从前肿胖的身躯这会儿已经能看出腰线,前凸后翘,身段修长。侧脸的五官轮廓被阳光温柔地镀了个金边儿,显得美艳飒爽,绝丽出尘。
本是日日都见的人,如今仔细端详,竟也不由看痴了。
就在这时,院里走进来一个人,他无视排列的长队,径直走到了队伍前,言语颇为不客气:“你起来,叫她先给我瞧!”
顾九盈蹙眉抬头看去,竟然是陈阿牛,显然之前的蛇毒已经没有了大碍,他这会儿精神头十足,目光炯炯的站在桌前,驱赶着座位上的病人:“你是聋了吗?叫你起来!”
座上的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大叔,听说还是邻村来的,走了十里地就为叫顾九盈来给看看头疼的毛病。来到了陌生的地头上,也不敢得罪他,战战兢兢的就要让位子,却被顾九盈一把按了下去。
“凭什么啊,就凭你长了张大脸吗?”顾九盈毫不客气,指了指后面的队伍:“没看见大家都在排队吗?你要看病就往后排!”
队伍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陈阿牛脸色一臊,短暂的不悦后,神情变得倨傲起来:“那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顾九盈眼皮都没抬:“哪件事?你脸大的事儿?这你应该去问你娘,我可不知道。”
周遭笑声窃窃,都压抑着不敢发声,唯有门前坐着的阿言毫不顾忌,面纱下传来“噗嗤”的笑声,清脆舒朗。
陈阿牛脸颊通红,又羞又怒,抬眼顺着笑声看去,就见阿言闲适的望着他,似乎在瞧一个耍乐的玩意儿,没有一丝忌惮与畏惧。
他指着阿言,怒道:“你笑什么!”
阿言懒散瞧着他,眼里的戏谑半分未褪,还未等他答话,一道清冷的声音就已在陈阿牛身边响起:“这是我的院子,他是我院里的人,他笑什么,劳得着你来管?你算什么东西。”
顾九盈性格里只有黑就黑,白就是白,所有与她为善的人,她都会护着,所有对她出言不逊,不怀好意的人她也都会一分不让的还回去。
这个陈阿牛不念着自己救他一遭就算了,竟然还敢专门来她院里找事,尤其当着这么多病人的面,耽误她治病救人,那就再也用不着给他留什么情面。
阿言眸光转了转,落到顾九盈身上,温柔又内敛,他只觉得顾九盈护着他,不叫外人欺负他,心里有小鹿怦然跃起又轻盈落下。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陈阿牛恨得咬牙,他原本是想核实顾九盈与他婚约之事,如果是真的,就叫她想法去解除婚约,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管两人小时候是什么关系,自己心中现在只有娇娇一人。
不过在看着眼前姿容艳丽,早已不复从前的顾九盈,他早将此行的目的抛之脑后。
只觉得胸前血气翻涌,她应该是自己的未婚妻才对,此时竟然坐视一个外头来的野男人嘲笑自己,不阻止就算了,竟然还帮着他说话。
他早忘记了,自己之前对眼前的“未婚妻”做尽了殴打辱骂嘲笑之事,而且还在她的面前与心心念念的娇娇妹妹卿卿我我。
他也忘记了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带着林娇娇奚落着眼前的未婚妻,而且还撺掇她与所谓的“野男人”行夫妻房事。
他忍无可忍,扯着嗓子吼道:“咱俩定过娃娃亲,我是你的未婚夫婿!”
寂静满院的寂静
陈阿牛怒吼完道出了真相,阿言嘴角的笑意骤然凝固,眼神变得冷若寒霜,他得意的洋洋,扭头看着顾九盈,见她面色怔忡,眼里浮现一丝早有预料的笑意。
他记得曾经的黑胖整日里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移,摇尾乞怜,他记得不论如何打骂侮辱,黑胖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笑脸相迎。
容貌变了又如何,本事多了又怎样,她还是那个一心只扑在他身上的黑胖罢了,只要自己挥一挥手就立马像是只哈巴狗,乖乖的扑到他的脚边任人怜爱。
他甚至已经开始陷入纠结,黑胖的婚约是长辈定的不能毁约,娇娇的情谊已经多年更是不能撇下,两项抉择实在是难,不如一起收入房中,男人娇妻美妾不是寻常。
他如是想着便道:“你我自幼有婚约,从前我并不知道,现今知道了,免不得要叮嘱你几句,你要乖巧懂事些,娇娇自小柔弱,你凡事得多让着她一些”
“我们陈家长辈对我颇为疼爱,你进了门更要帮我多孝敬,家里的洒扫有下人,但是你也该谨守妇人的本分,勤快些,尤其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的可不行!”
“你是蛇毒攻脑,脑袋生疮了是吗?”
陈阿牛兀自沾沾自喜的交代,却被冷声打断,坐上的顾九盈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缓缓道:“我今日实在是病人多,时间不容耽误,不然我高低要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老鼠屎。”
陈阿牛像是不相信这些话是从眼前人的嘴里发出来的,使劲儿的打量,反复确认:“你你没听见吗?你我二人之间有婚约。”
“滚出去。”冷漠又隐含怒气的三个字从檀口而出。
陈阿牛如遭当头棒喝:“你!!”
顾九盈凉凉的掀起眼皮:“别叫我再重复第二遍!”
陈阿牛惊愕过后,脸上渐渐浮现恼意:“好!好得很,你为了那个野男人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最好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