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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笑话(大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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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不舒服,顾九盈连饭都吃不下,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福贵来叫了两回都懒得回答。

迷迷糊糊睡着,忽然感觉有人轻轻将她扶起来,她睁开眼见是谢锦韵,随着船体摇晃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着他清致温和的眉眼。

“兄长”

顾九盈胃里泛酸,嗫嚅出两个字又闭上了眼。

谢锦韵瞧她脸色实在不好,眉头皱在一起,暂将汤药放到一边低声道:“难受成这样怎不去找我?”

顾九盈本打算说去找过,但再一想这话说得像是在告状,她没有交代余怜柔给递话,人家自然没有平白担责的道理,微微吸了口气:“我以为自己能扛过去的。”

“靠抗何时能见效?”谢锦韵声音显得严肃。

顾九盈扯唇笑了笑,只觉得身上虚软,平时的伶俐劲儿都没力气使,靠在他身上闻着那沉静的暖香,心中稍安,别无他想只想靠着他沉沉睡一会儿。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骤亮的天光照进来,打破了屋中的寂静:“我家姑娘说顾二公子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想必是身体不适,嘱咐我送来一些吃食,还有这是谢公子早上熬的汤药,姑娘尝过之后就不晕船了,嘱咐奴婢热了一碗,叮嘱顾二公子记得喝。”

“海上风浪大,公子正是身子弱的时候,怎么好开着窗户。”宿冬将饭菜搁在桌上,利索地将窗户关上。

正是犯恶心的时候,嗅觉就比旁人要敏锐,一蓬蓬饭食的油腻扑面而来,顾九盈刚压下去的呕吐感又翻上来,她摇了摇头,闭上眼从谢锦韵臂弯中躲开,重新倒回了被褥中想要离这股恶心感越远越好。

谢锦韵没觉得异样,温声道:“替我多谢你家姑娘。”

宿冬看了眼被窝里蜷缩着的顾九盈,屈了屈膝盖躬身退出门。

谢锦韵回头看了眼,将桌上的汤药端过来:“小九,喝点儿压一压就好了,来,起来。”

顾九盈连话都说不出,额上起了一层细细的薄汗,虚弱地摇头,拢着被子央道:“兄长放下吧,不用管我,能”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恶心,赶紧闭住嘴强压。

谢锦韵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将药放下,看了眼满桌精致的素食小菜,没什么需要忌口的荤腥,便也没有收走,以防她好些时饿了想吃,一并在桌上放着。

等人一走,顾九盈便扑到床边拉出溺盆大口吐了起来,她一天什么都没吃,吐了半天也只是胃里的酸水。

靠在床头稍稍攒了些力气,她敲响了身后的木墙,船舱中的结构都是木质,离她仅有一墙之隔的就是谢锦韵,她想叫他来,将桌上的菜食都收走,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她叹了口气,只好隔着另一道木墙唤来了福贵,船舱窗门都关着,一进门福贵就皱起眉头:“怎么这么重的油腻味。”

顾九盈指了指桌上的菜:“福贵,你帮我把桌上的这些东西撤了吧,我闻着实在是犯恶心。”

福贵走过来,船舱光线昏暗,打眼一瞧只觉得都是些素菜,不至于会令人这么恶心,正巧船身颠簸,一束光透着窗棱照进来,只见那嫩绿菜叶底下压着厚厚的一层油花,有光照着,泛着明渍渍的光。

“好家伙,这是放了多少荤油啊!”

福贵看着顾九盈青白的脸,赶紧将菜端出去倒了,又跑回来将窗门都打开透气,清冽的海上气息随风吹进来,顾九盈好受不少,终于畅快的舒了一口气。

“九哥这碗药是谢大哥熬得,起来喝了压一压。”

方才敲了半天墙也不见谢锦韵,顾九盈随口问道:“兄长在做什么?”

“刚才我瞧见是在代你跟余姑娘道谢,两人顺带在甲板上观景。”

“我说呢,怎么敲了半天墙不见有反应。”顾九盈闭上眼,无奈的笑。

“九哥以后敲我这面墙吧,谢大哥跟余姑娘换房住了。”

顾九盈一愣,缓缓睁开眼:“为什么?”

福贵拿着汤勺搅动着碗里的药:“那个余姑娘说她住的屋里总是能听见呜呜的声音,吓得晚上难以入睡,所以就跟谢大哥换了,如今谢大哥换到船尾那间屋了。”

顾九盈说不出什么心情,心绪纷杂,却又实在无力想那么多,歪着身子倒在被褥里,闷声道:“他要换就换吧,爱住哪儿住哪儿。”

福贵见她要休息,看了看手中的碗,识相的端着碗出了门。

海路漫漫,行着无聊,船上原本从四面八方来的人就开始互相结交认识,短短三五日的功夫,余姑娘的美名就传遍了整艘船,她为人亲善,对谁都是一副笑模样,就连常年行走在码头,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水手,她都一视同仁,没有薄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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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提起她都要夸一声好。

这日,顾九盈晕船刚好一些,正搬了椅子坐在甲板上晒太阳,海面上异常平静,海鸥振翅,鸥声阵阵,沾水的羽翼扑腾着撒下一串晶莹的水珠,映着七彩的光晕,顾九盈迎眸望去,被这瞬间的光景迷住,不由出神,身旁坐着的谢锦韵瞧见她好了不少,多日的愁色也渐渐舒展了,伸手接了那水珠,正要说话,就听船尾传来人群嘈杂的喧闹声。

侧耳细听,有福贵愤怒的声音,顾九盈急忙起身过去看,谢锦韵紧随着跟上,挤开人群,就见甲板上满地都是湿痕迹,福贵发丝沾着水,紧紧贴在脸上,一脸怒气,另一面余姑娘静静伫立,神色委屈又无辜。

“怎么回事?”顾九盈启唇道。

福贵一看顾九盈来了,眼眶顿时泛红:“九哥,她将我采的母贝全都丢进海里去了!”

顾九盈道:“什么母贝?”

福贵走近从衣兜里掏出几颗泛着烟粉色的珍珠:“就是这些,我专门进海里捞上来,船家说谁捞上来就是谁的,她方才路过瞧见好看就问我要,我舍命捞上来就没舍得给,可是再从海里上来时,采珠子的母贝就不见了!”

顾九盈看着那几颗珍珠,珍珠本就难得,更难得的是福贵手中是几颗粉珠,着人眼热并不奇怪。来不及责备他私自下海,顾九盈看向余怜柔:“余姑娘,可否给我个说法。”

“什么说法!我家姑娘没有做这样的事!”宿冬挡在前面,身后的余怜柔眼中含泪。

“当时就你们主仆二人,不是你们是谁!难道是我的母贝自己想不开跳海跑了吗!”福贵怒呛道。

“这也说不准,你要干的是剖人血肉的事,能不跳海吗?”宿冬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这话就是当着众人的面赤裸裸指责福贵冷血狠毒了。

福贵再要开口,被顾九盈一个眼神止住:“宿冬姑娘这话说得有失偏颇,要在你口中鸡鸭牛羊哪一样不是生灵,人就不该动屠刀剖杀,而且以采珠为生的渔民都应该积德行善,放归生灵?”

宿冬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顾二公子,我的侍女言语草率,还请赎罪,不过这母贝遗失真的不是我所为,我家中不是缺少金玉之器的门第,那珠子我也只是瞧着好看问了句价钱罢了,福贵小公子要价高我便歇了心思。”

怯生生的环顾四周,她眼睫带泪地看向福贵:“我一个孤女,出门在外本就不易,为何小公子要这么冤枉我,叫这么多人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