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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盈示意他坐下,谢锦韵为了不打扰他们二人,便走到窗前棋台前静心下棋。
“其实就算今天不在船上碰见李兄,我到了江州后也会登门拜访的,因为我这桩生意也绕不开李大人。”
“敢问是做什么生意呢?”李从瑛不由奇怪。
“我打算要在江州两地租赁田地栽种草药,李大人作为父母官应该对管辖区内田产更加了解,从他那儿了解消息,总比我挨家挨户地问要方便得多,凡是租赁土地每一亩租金三两银子,这样下来明年税收,或可帮助李大人解燃眉之急。”
“栽种药材?小顾兄弟不瞒你说,江州现在田地赋闲倒是不少,可是人力”
人力都被二皇子拉去建宫殿去了,哪能召集到人来种药材。
“只要有地就算是解决了首要的麻烦了,至于人”顾九盈笑了笑:“我自然会去找那位贵人去谈。”
江风萧萧,屋里的一盏油灯摇曳着透出昏黄的光,里面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外,偷听着屋里的话。
浑然不知,漆黑的夜里,月影孤悬,将她影子投在了窗边
五月底,在江上飘了十多天的船终于靠岸了,一到江州,扑面而来的湿热气息。
饶是李从瑛再三想邀,顾九盈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在城中转了转,找了间人多热闹的客栈住下了。
几人安顿下来后,顾九盈也不着急,闲来无事就往说书的、听曲的、逗乐的地方凑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钻,她为人仗义,出手又大方,说话还风趣,没过几天就结交下不少名流之士。
从这些人口中,顾九盈对江州现状以及风土人情了解不少,得知二皇子的行宫就建在江临城中的咏怀山那处地形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在行宫建好之前,二皇子暂居于江临城的如意楼中,每日看舞赏曲,泛舟湖上好不自在。
既然打定主意与对方攀上关系,就要有知己知彼的准备,所以这几日顾九盈每天晨醒时就出去,半夜三更才回来。
这一日,顾九盈又到半夜才回来,想着谢锦韵应该已经睡下,正打算轻手轻脚从他门前走过。不料门一开,谢锦韵沉着脸站在门前盯着她,她僵着手脚深觉尴尬,只来得及唤一声:“兄长”
人就被提进了屋。
“你看看你这一身酒气,我日日去你屋里找你,你都不在,原以为你是出去谈生意,还体恤着你辛苦,没想到你跟着一群人窝在醉仙楼喝花酒!”
“我没有”谢锦韵眸光一沉,将她的一领往起一翻,就见赫然一个鲜红的唇印。
“这你怎么说?”
顾九盈顿时愣住,她从来没干过这件事呀,自从上回在枫林阁自己差点儿被那两个小倌搅黄了生意,她每次就算是出去喝酒也对这些侍酒离得三丈远,凡是人问起来就说是身边有人管得严,左右兄长都已经答应她做挡箭牌了,自己用得趁手,怎么会沾染这些。
可是这个唇印,她一时应答不上:“我真的没有,醉仙楼我是去了,可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我是一点都没沾边儿啊!”
谢锦韵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眼底暗淡写满了失望。
“你出去吧。”
顾九盈试图解释着:“兄长,我真的没干那些事儿”
“出去吧,别说了,以后你要干什么都随你,我要休息了。”
这话不可谓不重,顾九盈手足无措地被赶出了门,站在门外许久,直到身后传来柔声道:“二公子麻烦让一让,我给锦韵大哥送些吃食进去。”
顾九盈回过头,就见余怜柔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清粥和小菜。
“兄长晚上没吃东西?”
余怜柔低眉顺眼道:“是,锦韵大哥说他没什么胃口,所以就什么都没吃。”
顾九盈愣了愣,随后道:“兄长方才歇下来,你明天来吧。”
余怜柔却笑了笑,不多说话,从他身边绕开,轻扣门扉道:“锦韵大哥,我是余怜柔,能进来吗?”
屋里静了片刻,响起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余姑娘推开门走了进去,透过拉开门的空隙,顾九盈一眼瞧到自家兄长一席青衫敞开里面只着一身雪白里衣坐靠在床头看书,瞧见人进来,站起身来,温润的烛光将他脸上笑意映得越发清雅。
余姑娘走进去,反手就将顾九盈关在了门外。
她一个人站在紧闭的门扉外,有心听清楚里面两人在说什么,可是那声音轻若蚊蝇,实在是听不清,倒是余姑娘的轻笑声不绝,欢快中又带着几分娇羞。
顾九盈冷冷一笑:没有见过男人啊,笑成这副样子!知道是她们在聊天,不知道的以为她在里面接客呢。
在门外等了片刻不见里面人出来,无可奈何地回到客房里,点亮了灯,脱下衣服铺在床上,开始研究领子上那个唇印。她穿的这件是交领对襟窄袖长衫,交领雪白,要是沾了脏东西很容易就能发现,要是在醉仙楼无意碰到的也该在领口外面,能瞧到的位置,怎么会跑到领口里面。
谁家凑上来偷香还专门翻领口的。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顾九盈便招来了店里的小厮:“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小厮摇了摇头,忽而又道:“客官咱们这店里人来人往的,您住的是天字号房,一般只有相熟的人才能要到钥匙,进得了房。”
“那你没看到有谁进来过?”
小厮沉吟片刻道:“与您一道来的都来过,不过您那两位兄弟只是在门口略站了站就走了,进来的只有那个姑娘。”
“余怜柔?”
“不是,是余姑娘身边的一个侍女,叫”
“宿冬。”
“对!就是宿冬,小的整日迎来送往,有时记不清名字,还请公子勿怪。”
顾九盈咬了咬牙,摆摆手叫小厮下去。
静坐在榻上,脸上浮起冷色,指望宿冬好心给她洗衣服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得强。瞧那领口里清晰精致的唇印,自己都没发现,反而是兄长随手一翻就看见了,定是宿冬先来屋里印了唇印,然后余怜柔又事后状似无意地跟兄长提起。
这个女人几次三番冲着她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当日婉拒了她的求助?顾九盈双眸微眯,眼底陷入一平寂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