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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人渐渐逼近,顾九盈蹙了蹙眉,压下声线道:“陶太公,在下奉殿下之命而来,殿下现在何处?”
顾九盈捏不准今日之事是二皇子授意还是这个陶公公冒名行事,言语中存着几分试探。
陶公公阴恻恻地笑了,混浊的眸光闪了闪,轻易就看破了她的心思:“二皇子在别处休息,他交代由老夫接待顾郎君。”
异香萦绕,眼前已经有了重影,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香味不对劲儿。
顾九盈不是没有防备,但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陶公公竟然敢顶着二皇子的名义诱她来到此处。
她紧握住了拳,指甲生生扣入肉中,强迫自己清醒:“既然二殿下还在休息,我不如出去等。”
说罢,她转身绕开屏风门前而去,可是任凭她如何摇撼,紧闭的大门都丝毫松动的迹象。
身后冷冽森森的气息携风之势猛地袭来:“小郎君不如还是与老夫坐下慢慢等。”
顾九盈转过身,就见那张青面已经伏近身前,她急忙扶着门躲开,气息急喘,顶着那道不悦的视线,扯出一抹笑道:“陶太公是何意,不妨明说,说不定九盈可以满足太公所愿呢?”
“咋家是何意,小郎君感觉不出来吗?”
陶公公干枯苍白的指尖缓缓地伸过来,犹如勾魂的地狱修罗,准确无误地扣合在顾九盈的下巴上。
看着嫩弹的下颌被他扣出一道糜艳的红痕,陶公公气息变得沉重,如同一扇破烂的鼓风机:“小郎君,咋家自头回见了你,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日日都想着能再见小郎君一面。”
他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向着顾九盈的衣领伸去,因为激动苍白的脸控制不住的战栗。
顾九盈忍住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看方才他逼近的气势,并不像没有半分功力,自己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就算是握拳还击也如同以卵击石。
她握上扼制下巴的那只手,手指不经意的搭在陶公公的脉搏上,那脉搏跳动本是强弩之末,可是不知为何像被什么推动着,暗藏着一种蓬勃之力。
“陶太公,既想要九盈直说便是,何苦费这么大功夫。”顾九盈忍住下颌上的剧痛,勉力开口。
“哦?”陶公公挑眉,细声道:“听起来小郎君倒是很识时务。”
“太公是连二殿下都敬重的人,九盈若能投身于您的门下,身份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再没有人敢薄待九盈,有何不愿?”
顾九盈望向陶公公,果然见他眼含满意,继续道:“九盈现在为萧氏办事,要是事情还未办成,就与太公在一起,二殿下那里不好交代。”
陶太公凑近细嗅着顾九盈身上的香气,面露沉溺:“殿下最是孝顺,他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样,小郎君大可放心。”
顾九盈强忍着要吐的冲动,虚弱笑道:“太公真的这么觉得吗?我背后是萧家氏族,二殿下一直存了拢掠之心,若是叫他知道他没办成的事情,叫太公做到了,他会怎么想?”
“据我所知,二殿下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
陶公公神色晦动,看向顾九盈,颇为不甘:“你既然说愿意投身,有什么办法?”
“太公助我尽早与二皇子达成合作,只要二皇子确定我与他在一条船上,就可以放下他的戒心,九盈自当为太公献犬马之劳。”
满室幽寂,生死只在一搏,耳中似乎只有擂鼓作响。
过了不知多久,顾九盈只觉得下颌猛地一松,她瞬间脱力顺着门板滑落,单膝立起,一手搭在膝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咳嗽,被汗打湿的发紧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头顶上,如鹰隼的声音悠悠传来:“这件事你既然说了,咋家必定会为你满足心愿,日后咋家晓得你的忠心,自然会好好的待你,你要是敢吃里扒外,咋家自然也有的是千万种法子来折磨你,你听见了吗?”
顾九盈点头,低哑着嗓子应是。
紫色的锦袍带过一阵糜烂的气息,渐渐飘离了视线。
顾九盈伸手在后空捞了几下,才抓住了门框,强撑着站起来。
刚才自己不过是使了缓兵之计,以二皇子对于萧家的垂涎,必定不会拒绝这次提议,快则今日,慢则明日,一旦陶太监从二皇子那里得到准信儿,到时候再折身回来,自己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正门锁着她只能踉跄着朝陶太监离开的方向出去。
从后门出来是曲折蜿蜒的游廊,摆脱阁中飘浮的暗香,顾九盈如同重见天日般酣畅呼吸,胃里忍耐多时的恶心感翻了上来。
她伏在石栏上剧烈地呕吐,直到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她才用袖子抹了一把嘴,扶着游廊的红木柱,跌跌撞撞地朝着僻静处而去。
日头渐渐照上来,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汗水打湿了衣裳一身粘腻,湖面折出细碎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眼前更是白花花的一片,全靠着毅力,行尸走肉般向前走,只想逃得离那处阁楼越远越好。
“顾郎君!”
身边响起一声低呼,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顾九盈腿一软倒了下去,意识抽离的前一刻,一道清丽的身影模糊的出现在视线中
急促的追逐,身后鬼影重重,顾九盈大汗淋漓,强烈的窒息感袭来,眉头紧皱成一团:“不不——”
她猛地坐起,大口地喘着粗气,眸底是化不开的恐惧。
环顾四周,是一间明亮安静的房间,地面铺着柔软的波斯绒地毯,明媚的阳光从窗牖照了进来。
窗边静坐着一人,身着银白滚边的广袖罗裙,腰上系着洒金细带,听见声音,转头看来,声音慵柔缱绻:“你醒了?”
顾九盈低头看向身上,虽然还是男装但很明显已经不是自己来时穿的那一套,顿时脸色一白。
“衣裳是我亲自换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那人从窗前榻走下,步履婀娜,端庄典雅。隔着薄薄的纱帐。
顾九盈始终看不清她的面貌,直到缥缈的纱帐被一只葱段般的素手轻轻挽起,眼前豁然,看清女子的相貌,她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