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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的威风凛凛，一路下来攻无不克，在下的不安分地仰首，修长的玉颈映出青色的经络。
夜色独好，明月在窗台上洒下一片薄霜，顾九盈手里握着那初出茅庐的“将军”，唇瓣在粉色茱萸上辗转直到它变成潋滟的水红后，一路上移吻在他的颈项间。
伴随着一声无意识的闷哼，手中“将军”骤然勃发，顾九盈紧随着眉心一跳，挑眼看向裴言澈，见他眸中含水如同蒙上了一层江南烟雨色。
确认无碍后，她再度俯身，这回的目标是那精巧的耳廓，双唇刚一触碰，又是勾起身下的人一阵战栗。
顾九盈含笑低声在那耳边呢喃：“皇上，比我想象中更招人喜欢。”
裴言澈气喘咻咻，记忆中浮现顾九盈曾与他说过这样的话，眼下这境况，他已经想不到别的，却依旧确认：“那可招阿九喜欢？喜欢到愿意为我留在这宫中？”
顾九盈眼中盛放出一片光彩，笑意越发幽深：“那是自然。”
轻飘飘的四个字，裴言澈心弦一松，任凭自己重新沉沦于那片波澜起伏的深海中，他红着脸，抬手微微拽了拽顾九盈的衣带，动作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顾九盈微微一滞，身下的人灼灼目光望着她，她俯身啄了那眉眼，哄得他闭眼，抬手拿起了那截萤石编绳丢了出去，琉璃灯罩应声击碎，烛火刹那间熄灭，殿内沉静于漆黑中。
没了灯光，顾九盈一扫羞臊，扯开衣带，褪去衣衫，一身光洁的肌肤在隐晦的月光下，娇然若玉，裴言澈眸色一暗，锋利的喉结下意识上下滚动，抬手触碰那光裸的腰身，
顾九盈下意识瑟缩，却又很快调整好心态，迎了上去，将军昂扬，战鼓擂擂，战事一触即发，将要登港，顾九盈五指虚拢，微微抬起身子，几次摩挲都不得门道。
裴言澈气息起伏，架不住这样的苦熬，终于最后对准巷口时，下意识一挺身，两人齐齐的吸了一口气。
一个是疼的，另一个是惊异这巷内的别有洞天。
强忍着蓬勃的劲头，他握住了她的肩头，过了许久，身上的蓦然徐徐动起来。刹那间，锦绣山川，皓月浮金都在眼前一一展开，幽幽小径开了一扇天窗，把天下的波澜壮阔都包含其间。
整个人在水中起伏，他的五指下意识的握住她的腰身，像是抓住了小舟的最后一丝依靠，免得被海水吞没。
遥遥碎光一泻而下，气息已竭，浪潮没有放过他，汇成了一口无底的漩涡，毫不迟疑的将他卷进去，起伏跌宕，动魄惊心。
她力缴不怠，他抵命相迎。一场酣战结束时，两人都已全身湿透，顾九盈蜷着身子缩在他胸口，裴言澈望着她，水眸微漾，叫人心痒，顾九盈别开头，抬手将他的眼睛蒙住。
这略带紧张与羞赧的动作，叫裴言澈勾起了唇角，他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阿九，你记着，我定会封你为后，决不负你。”
他黑漆般的眸子亮得惊人，语气带着笃定。
顾九盈头在枕上，闭着眼，像是累极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裴言澈既是心疼又是欢喜的将她拢在怀中，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踏实，眉头舒展，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唯康站在床侧道：“皇上，该上朝了。”
昨晚的波澜沉浮似是梦般，可床榻上的一抹殷红，却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凝眉正要问顾九盈的去向。
突然听到后殿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唯康上前道：“姑娘正在后面沐浴。”
裴言澈眼底却带餍足清浅的笑意，点头起身，想起她昨夜捂着自己眼睛的模样，此时定是害羞了，不能逼得太紧，左右人就在宫中，慢慢等她适应再来看她。
唯康招呼人将上朝的衮服拿进来伺候穿戴，今天起的晚了些，招呼秋茗等人细心照顾着，便急急赶往乾清宫议事。
走出门，唯康见他心情不错，眉眼都是飞扬的笑意，与昨夜那气冲冲的模样判若两人，便顺势提点了一句：“皇上，昨夜可要经敬事房记档。”
想起前朝争端未平，还不到时候。裴言澈眉心为忖，摇了摇头，这叫唯康明显有些意外，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后殿的水池中，雾气蒸腾，顾九盈靠在池边，八折屏风遮挡外面光影陆续闪过，紧随在后的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顾九盈这才松了口气，抬起手带起一片淋漓的晶莹水珠。
秋茗叫退了其他人，走到屏风外，压低声音道：“女郎，该起了，你已经在池子里待了两个时辰了，当心着凉。”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不用问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床上的那抹红骗不了人，明明是确凿的事，唯康方才问要不要记档，皇上却直接否决了，这分明是吃完了饭抹嘴就走的意思，想想都觉得委屈。
顾九盈不爱让人伺候，人已经走了，也没必要再躲下去，自个儿起身，“哗啦”从池中站起来，可刚一使劲儿，两腿之间牵引的火辣辣的疼，她咬牙忍住，定了定神，站起来，从屏风上取下来浴帕，将身上的水擦干。
重新换上了身干净穿好衣裳，走了出去，正瞧见秋茗扫眉搭眼的站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怎么了？”顾九盈疑惑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秋茗对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颇为不满：“姑娘，奴才是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后宫中皇上临幸不记档，回头揪起来连个名分都要不上。”
顾九盈一边擦头发，一边在榻上坐下，腿间刺痛，她不能久坐，粗粗擦了个大概，就将帕子丢在一边，躺在了榻上，软榻上的已经被收拾好，换上了干净的被褥，躺上去还能闻到淡淡香味，沁人心脾。
昨夜她睡得并不好，决定再闭眼假寐一会儿再说。
秋茗见她这样子越发心急：“姑娘”
顾九盈睁开眼，粼粼波光荡出些许笑意：“不记档不是更好吗？我一无根基，二无后台，朝臣不会准许皇上立我为后的。”
“可可就算，当不成皇后，只要女郎有了名分，母凭子贵，富贵繁华不就近在眼前了？”
顾九盈闭上眼，将一只胳膊撑在脑后：“跟一群女人打擂台，我没那耐心。”
秋茗一噎，想了想又觉得是，当过空中的鹰，谁还会愿意钻进笼中做金丝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