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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左右被饿醒,打算叫个外卖,一打开手机先看见编辑下午发的催稿消息。
毕业旅行前赶的稿子已经快用完,她最近被推到杂志网站的首页,阅读量很高,编辑大概怕她断更,提前开始催。
尤音一下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情,仿佛忘记自己早上刚离婚,趁着外卖送来前洗漱洗脸,唤醒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而另一边,刚结束工作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也平静得彷佛没离过婚。
不下雨了,天气阴沉,分不清日落的具体时间,七点,华灯初上霓虹渐起,高层薄雾迷离,城市如同漫画,不真实。
席庭越望着窗外,视线没有焦距。
特助进来交代工作:“席总,郭总刚打来电话,约您晚上吃饭。”
男人转着手里还未摘下的婚戒,嗓音冷淡:“不去。”
“是。”
“协议拟好了没?”
特助:“还没,手续有些复杂,争取这几天完成。”
“尽快。”
“是。”
特助关门离开,席庭越目光收回,淡淡落在无名指的婚戒上。
戒指他托人从国外专门定制,尤音要上学很少戴,倒是他用这戒指挡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和交涉。
早上取证件时戒指盒安静躺在结婚证户口本旁边,他打开看了眼,里面的女戒完好无损。
还有衣橱里的包和首饰,他给她的,她一件没要。
从七岁到现在,依旧是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席庭越垂下眼睑,手中戒指旋至指节,片刻后,按回去,拿起西服起身。
等在秘书室的陈叔见他出来,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今天早上从他吩咐自己往民政局开那会起陈叔已经惊得不行,再看等在撑着伞等在门口的太太,更是失语。
不过十几分钟,俩人出来,像分道扬镳的许多夫妻,没有交流,各走一边。
这两年陈叔自然知道两个孩子不热络,但怎么就走到要离婚这一步?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啊?年轻人都这么冲动吗?
可那会上了车的男人身上似乎带着大雨的湿意,冰冰凉凉没有温度,如同此刻,他不敢多问。
下到地下停车场,席庭越这才回头出声:“陈叔,我自己开车,你下班。”
“好的。”
车子径直开到常去的会所,于鸿哲家的产业,三楼一整楼不接待外客,是他们固定场所。
会所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理想岛,理想存在于孤岛,只是一个人的狂欢。
席庭越没叫人,推开门时却发现里头有人在,祁悦。
祁悦望过来,怔愣过后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玻璃杯。
一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个个知根知底,祁悦喜欢孟亭晚,孟亭晚眼里只看得到席庭越这些事早不是秘密。
祁悦比他们小两岁,性子冲,席庭越结婚时为孟亭晚打过他一拳,后来各种原因下离开申城,两年历练再回来,成熟许多。
服务员给席庭越上了他们常点的酒,俩人相对而坐。
祁悦看他,语气含着丝别扭:“一个人来喝闷酒?”
席庭越轻笑:“先来的是你。”
祁悦也笑,抬起酒杯抿了口,“越哥,对不住。”
“过了。”席庭越不至于惦记两年前一拳到现在,“怎么?家里给你压力了还是亭晚不理你了?”
祁悦苦涩笑,答不对题:“越哥,你说为什么老天这么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了你?”
“你觉得好的我未必觉得好。”
“是,你不想要的是我梦寐以求的。”
席庭越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辩,“祁悦,真心喜欢亭晚就去追,别拿我做借口。”
祁悦静静喝了口酒,沉默不语。
是,他和孟亭晚之间从来不是因为席庭越,是他怂。
他低头笑,席庭越是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无论是权势还是心智,不怪孟亭晚眼里只有他。
祁悦盯着眼前水晶烟灰缸,缓声说:“越哥,我家老头子生病了,我追不了。”
席庭越朝他望去。
“老头子在外面养的儿子想来争家产,现在整个祁家鸡飞狗跳,我没时间谈情说爱。”祁悦冷静说着:“而且去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累,越哥你大概永远不会懂,一次次得不到回应,只会像温水煮青蛙吞噬掉所谓的喜欢。”
席庭越旋着手里磨砂玻璃杯,好似没在听。
“明家给我抛了橄榄枝,我只需要结婚,那些董事就会支持我,这一切归于宁静。”祁悦拿酒杯碰了碰他的,笑道:“越哥,我多少能明白你当年心情了,为大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将就过一生。”
又补充:“不对,你不一样,那女孩没权没势,你想甩随时能甩,我不行,祁家要是起不来,我离不了。”
席庭越说:“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爱都一样。”
席庭越不再说话,玻璃杯浅黄色液体轻轻摇晃,没了再喝的欲望。
晚上十点到家,代驾离开,后排男人背靠椅背,闭眼休息。空气闷热,席庭越扯开领带,动作间瞥见座位上的文件袋,燥意渐起,车子内氧气似乎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