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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传来摔倒与呕吐声，水流声
接着是外间的窸窸窣窣声，脚步踉跄与客户门被打开的声音
外间终于安静下来。
被子被顾夏紧紧地抱着，独自承受着体内体外的痛苦。
她喝下的药量并不多，难受没有持续多久。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脑子逐渐清明，眸光飘向躺倒在床上的两个玻璃杯与酒瓶。
唇角一勾，冷笑在半道腰折，脸颊发肿，连嘴唇扯动一下，都已成奢望。
玻璃杯与酒瓶里还有鲜红的液体，那是她的血。
强忍着脱力与疼痛的身子，拿着酒瓶与两只酒杯
下床爬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在柜底拿出自己的黑色背包。
拉开拉链，从中扯出一块青色毛巾，把两只玻璃杯包好，放进包里。
在放酒瓶时，手肘伤口碰到柜门上，手本能地吃痛一缩，瓶口边沿在柜门的金属扣锁上叩了一下。
酒瓶未破，顾夏没在意，手上痛劲缓过去后，把酒瓶也装进了包里。
我透过顾夏的瞳仁，清楚地看到，瓶口在叩到金属扣锁上时，缺了一道小口。
掉下一小块玻璃，落到顾夏腿上，再弹向衣柜下方的隙缝。
顾夏拉好包链，把包带回床边，放上床头柜。
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的一角，盖住赤裸的身子，仅把胸以上，双腿露在外面。
刚做到这些，门外传来一名男子的轻声呼唤：“夏夏，夏夏。”
很快，出现在顾夏眼里的，是顾昌河那张三角眼的胖脸，那时还没戴眼镜。
“夏夏，你还好，要不送你去医院吧。”顾昌河面露恐惧，紧张出声。
“我没事，快，快把药给我，包拿走。”顾夏虚弱地指指柜子上的黑包。
“哦，好，你没事就好。”
顾昌河掏出一个小塑料瓶，与药店里装药的那种一样，拧开瓶盖，往手掌倒出瓶里的白色药片。
见到房里这血腥场景，顾昌河害怕又紧张，有一片弹出掌心，滚落到地面。
药片有一大把，顾夏斜身接过，全塞进嘴里，顾昌河把水杯递过去。
顾昌河把黑包藏在外套下，匆匆离开。
顾夏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
顾夏的忆海碎片坟前。
我的灵识再次回到顾夏的记忆隧道。
此时，顾夏跪在一座坟前，坟头上长满了杂草。
坟前立有一座青石墓碑，两寸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圆脸妇人，三角眼，蒜头鼻。
这是顾夏俩兄妹的亲生母亲。
“娘，我与哥哥终于把那妖精，赶出了顾氏，拿回了顾家的财产，您老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顾夏弯下腰，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头。
接着起身，拿起身边的一把小锄头，来到墓碑后，抡起锄头挖起坑来。
把身上的背包取下，拿出一包塑料袋装着的东西，放进深坑里。
落地时，听到有玻璃与玻璃，相互轻碰的声音。
填回泥土，又扯下一些杂草盖在上面，这才拎着锄头离开。
现实中的我时间有限，也不能总与顾夏两人纠缠。
新卡里就那么一点照片，让她们翻久了就会露馅。
准备离开顾夏的记忆隧道，突然，在隧道某处传来小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