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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闲聊的档口，仔仔细细地扫过地上的石头，堆在外层的基本都已经看遍，没啥惊喜，还有些堆在下面的暂时还看不到。他仍是不死心，干脆凑上前去，直接帮着两个伙计翻石头。
“哟，孙乐师，您也懂石头啊？”
丁掌柜从店里走了出来，满是笑意地望着他。他们这些沿街做生意的，消息最是灵通，昨天除了在锦娘店里切石头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二人被北平侯的夫人堵在半路的事，同样也传得风风雨雨。
现在城里都在说，滟掌柜跟孙乐师估计有一腿，还有许多人说孙乐师是滟掌柜养的小白脸。反正这二人都是青楼里出来的，倒也没人说他们要脸不要脸之类的话，只觉得这种事情太过稀松平常了。
“我特么手底下要是有个这么年轻帅气又有才的小伙子，我也得养他做小白脸……”城里的许多女掌柜都有过这种念头。
丁掌柜再一看，滟娘到哪都带着孙济阳，更加印证了那些传言，心里对孙济阳不仅没有鄙夷，反倒想着，“万一哪天孙乐师真的变成了孙掌柜，那可得早早地跟他处好关系才是。”
面对他那一脸和善的笑意，孙济阳猜得到他心中所想，心道正好，省得以后不被你们正眼相待。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我哪懂石头，只是近来给掌柜的当跟班，跟她随便学了一点。”
接着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石头，笑着道：“这不，我还从没见过刚从山上下来的石头，有些好奇，所以随便看看。”
“看，随便看。今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孙乐师闲来无事可得常来坐坐。”
“哈哈，一定一定，到时可得请丁掌柜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趁着跟丁掌柜扯淡的功夫，他几乎把堆在地上的石头全扒拉了一遍，终于，在快要扒完的时候，一颗鸡蛋大小的小石头让他心里猛地一惊！
“灵玉！！终于又见到了！”那石头里面隐隐散发着红色的莹光，他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同时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不行，那灵玉的皮壳已经非常薄了，若是被伙计拿铁刷刷一遍，搞不好会露相，得赶紧下手！”
随即面不改色地到伙计身边的水桶里洗了洗手，对丁掌柜笑道：“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啥，我去看看掌柜的挑的怎么样了。”接着便不急不缓地走回了滟娘身旁。
“嘁，你才多大年纪，跟着滟娘学两天能学出个啥。”丁掌柜不以为意，又自顾忙活去了。
“姐姐，别看了，去结账吧。”孙济阳凑在滟娘耳边悄声说道。
“怎么了？”滟娘听出异常，也跟他贴近了一点，小声问道。二人几乎脸贴着脸，叫旁人看来，说他俩没奸情，狗都不信。
“果然是小白脸……大庭广众的也不避讳……还挺坦荡……”丁掌柜瞟了二人一眼，心里轻笑一声。
孙济阳朝门外的石堆努了努嘴，小声道：“那石堆里有一块鸡蛋大的小石头，一定要想办法带走！不要惹人注意！”他的语气极为郑重。
滟娘心里暗暗一惊，“难道……”顾不上多想，立即吩咐赵大赵二把十几块挑好的石头搬去前台，同时，孙济阳还随手拿了快拳头大小的石头也放在里面。
“一会就切那块。”匆匆对滟娘交代了一句。
“哟，挑好啦滟掌柜？我瞧瞧我瞧瞧，嗯，不愧是玉界圣手滟掌柜，好眼光啊。”丁掌柜马屁连天，心想，这等大单终于轮到我了，这个月奖金天稳。
“行啦，好话就不用说啦。丁掌柜刚刚可是发话了，只要我看上了，价格什么的一切好说。那我就不墨迹了，每块石头给个诚心价，成就成，不成就算，怎么样丁掌柜？”
“行行行！一切照您说的办！滟掌柜，您可得手下留情，下刀别太狠，也给我们留口饭吃。”
“大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我滟娘是那种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么？行了，废话不多说，这第一块石头我出两块糯玉，第二块我出五块糯玉，第三块……”
一口气将十几块石头的价格全部打完，丁掌柜听得喜不自胜，嘴咧得跟什么一样，“好好好！滟掌柜果然大气！您如此爽快，我也二话不说，成交！”
滟娘痛痛快快地取出玉石，准备付钱，孙济阳赶忙凑上来，装得像个小白一样，笑着道：“掌柜的，咱们去买个十几斤茶叶人家还客气一下，多少再送点。你一口气买了这么多石头，不让丁掌柜也送几个小石头啊？”
“这个……得看人家丁掌柜的意思了。”滟娘将刚刚伸进钱袋子里的手又给抽了出来。
“送送送！孙乐师说的在理！在理！滟掌柜，我老丁相信您的为人，肯定也不会让我难做，店里的石头您随便挑两块拿走！”老丁深怕到手的鸭子飞了，赶忙让滟娘去挑石头。
“店里的刚刚都看过了，我去外面瞧瞧。”滟娘左右看了一圈，随口说道。说完直朝门口的石堆走去。
两个伙计知道她是大主顾，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让到一旁，深怕把泥水溅到她身上。
孙济阳跟她紧紧凑在一起，又几乎是脸贴着脸，摆出一副一起挑石头的模样，嘴里小声提醒着她，那模样就像在说悄悄话一样，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丁掌柜站在后面笑眼看着二人，心里早已不关心他俩的奸情，只盼他们别挑两个太好的石头，让自己为难。
很快，滟娘选中了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小石头，石头上全都沾满了泥。才见她将两个石头拿起来，老丁就只觉大松一口气，就那点个头的小石头，切出冰玉来也就一小块，心里顿时有了底。
“这蛇精做生意当真是挺上道……”
滟娘洗都没洗，就将两个小石头拿到老丁面前，“挑好了，就这两个小玩意吧，拿回去切着玩了。”
见她也没怎么仔细挑，石头也不大，老丁将两块石头大致看了一眼，心想，“有一块还不错，另一个就是个垃圾……”二话不说，挥手道：“刚刚就说了，滟掌柜看中了就拿走，不看了不看了。”
“好嘞，丁掌柜敞亮，等这批料子出完，下次我还到您这来。”
“哎呦！那感情好，咱们可一言为定啊！”老丁听得心里别提有多美。
之后，滟娘十分爽快地掏钱结账。结完之后，丁掌柜笑着问道：“滟掌柜，您这石头还切么？我们帮您切还是您自己回去切？”
“你们给我切一块看看吧，正好让我有个底。丁掌柜，我今晚要不要接客，可就看你这几块石头了。”
“哈哈，滟掌柜说笑了，一定大涨！一定大涨！”
接着，丁掌柜让伙计拿来工具，滟娘则挑出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呲啦呲啦切开一看，马马虎虎，谈不上涨也谈不上跌。
“嘁，一般般，还以为能出冰玉呢……”滟娘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摆摆手道：“算了，剩下的我自己回去切吧，看来城东的玉石铺子都克我。”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滟掌柜，您别灰心，这两天我们这还有新料子到，届时第一时间通知您。下次再来，价格肯定更优惠！”
“行吧，下次再说吧。”滟娘头也不回，淡淡地说了一句。
“妈的，这婆娘最近是切石头切疯了吧，可不能把这等大客户放跑了……不行，下次她再来，得给她再打打折，或者干脆多送她几个小石头好了……”丁掌柜略有些后悔地想道……
出了赤松玉铺，孙济阳一阵憋笑，滟娘也是心情大好，但二人表面上都没什么表现，只有偶尔眼神交汇时，会流露出一点会心的笑意。
“姐姐，咱们接下来去哪？”路上，孙济阳随口问道。
“嗯……你不是说我们这的酒不行么，我有个小酒庄，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好嘞，你们这的酒实在是淡出个鸟来，回头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