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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成衣铺的门，孙济阳就让马掌柜取来绢帛和笔墨，然后熟练地画了两副图样，递给滟娘和店里的裁缝看。
“哟，这衣服的样式倒是挺新奇，做出来真的好看么？”
“这衣服……是不是稍稍显小了一点？”细细看过以后，滟娘和贾裁缝各自说出自己的感受。
孙济阳笑道：“现在流行的衣服全都松松垮垮，一点版型没有，尤其是女装，耷拉在身上一点不显体态。要好看，衣服肯定要做得修身一点。”
贾裁缝笑道：“可不是每个女子都像滟掌柜这样苗条，这衣服做出来滟掌柜穿着定是好看，不过那些体型不够匀称的女子，穿上可就难说了。”
“这衣服就是给滟姐姐这样的美女穿的，这叫引领潮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尤甚，别人看滟姐姐她们穿得好看，自然会跟风。就算是偏胖的人也会追求修身之美，否则就像水桶外面套着个麻袋，那不是丑上加丑。”
“你这都是哪来的歪理？”滟娘满脸笑意，将图样又拿在手中看了两眼，对贾裁缝笑道，“先照这男女样式做个样品出来看看。”
“好嘞，那就照着掌柜的和孙乐师的尺码来做吧。”贾裁缝随即给二人量了量腰身尺寸。
量完之后，滟娘对孙济阳笑道：“你可还有别的建议？”
“当然有，除了衣服还有鞋子呢，尤其是女鞋。”孙济阳咧着嘴，又在一张绢帛上画了个女鞋图样。
旁边几人一看，更是惊奇不已，“这是个什么鞋子？好生怪异……鞋跟为何那么细那么高？”
“哈哈，这叫高跟鞋，做成露脚的或不露脚的都可以，这可是女人的灵魂。”这个时代可没什么裹脚的说法，女性的社会地位也高，不比男人低多少，穿着打扮无拘无束，露个小腿露个脚那是再寻常不过。
“这鞋子当真能穿么？走起路来岂不是很不方便？”滟娘几人哪见过这玩意，一时间定是难以接受。
“无妨无妨，也是先做个样品出来，到时让滟姐姐试试就知道了。”看着滟娘那高挑曼妙的身姿，本就是魅惑天成，再想一想她穿高跟鞋的姿态，孙济阳止不住一阵心痒。
“妈的，让滟姐姐穿上了高跟鞋，到时我有可能会把持不住自己啊……算了，把持不住拉倒，我就当她的小白脸又怎样……”
可下一刻又立马想到了流芸，心里默默一叹，“流芸啊流芸，你老公我都快成别人的小白脸了，你这丫头，是真的一点紧迫感没有啊……”
离开成衣铺以后，滟娘顺路去隔壁的玉石铺子对李掌柜交待几句，此次收回的石头不用着急切，对外就说切了几块，半亏半涨，也别老一个劲地哭丧，哭多了谁信呐。
李掌柜最大的优点就是口风紧，所有人当中只有他知道，滟娘买回的那么多石头，其实是有孙济阳在一旁当参谋。心里对这小白脸属实是高看一眼。
“有这等相玉的本事，他轻易就能赚到花不完的钱，哪里需要给别人当小白脸。嗯，估计还是因为掌柜的活好……”看着那并肩离去的二人，他一脸猥琐地想道。
这一天下来，二人是片刻没停，回到香源阁之时夜幕已经降临，男男女女的客人正争先恐后地往楼里挤。孙济阳一会没有休息，立马就领着乐师舞姬上台表演。
今日滟娘心情大好，加上孙济阳给她化的一副崭新的妆容，整个人容光焕发，前后登台三次，换了三套衣服，大秀舞技，让一众男客疯狂不已。
演出结束后，对她的最高叫价已经达到了十五块冰玉。
然而，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不仅拒绝了出价的客人，而且正式宣布，以后再不接客。
众人虽有些意外，但也能理解，毕竟有小白脸了嘛，空虚的身体得到了填充，还接个毛的客，她又不差钱。大多人对此其实并无感觉，特么十五块冰玉呢，你接不接又怎样？有几个人睡得起？
孙济阳今日拉的一把胡琴，整场的曲调风格偏向欢快流畅，轻松活泼，与昨日完全不同。
看客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哦，昨日滟娘不在，你特么跟个怨妇一样，今日滟娘在了，你特么跟吃了春药一样……小白脸三个字被焊在他身上焊得死死的。
“哎呀，太可惜了！流芸，孙乐师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滟娘啦，你要绿了！”台上在谢幕，台下在欢呼，人群后方，俏丽的小姑娘拉着流芸的胳膊，一脸惋惜地说道。
“小翠，你瞎说什么，都跟你说我跟他不可能了。”流芸一脸淡定，眼睛死死地盯着舞台上那并肩而立的二人，眼神里却闪动着一丝复杂之色。
“你分明就是口是心非！你若当真对孙乐师无意，为何连着几晚跑来看他？你分明就是喜欢他！”
“休要胡言乱语，走吧，旷了几天工了，明日不来了。”
流芸淡淡地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小翠满是不甘地朝台上的孙济阳望了一眼，也跟跟着离去。
孙济阳本就在台上对四周的客人拱手致谢，目光扫过各处，在流芸二人将将要走出厅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们，心情顿时一振。
“原来这丫头一直都在偷偷看我，我就说嘛，我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原来是这丫头在玩欲擒故纵……算了，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再追你一次吧。”
一日忙碌，夜半，他回到房中，洗漱一番之后，坐在床边准备打坐炼气。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唉，老跟滟姐姐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私会，迟早得擦枪走火……”
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果然，滟娘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此刻她已褪去妆容，穿着一件素雅的睡裙，清丽脱俗，宛如出水芙蓉。湿漉漉的长发盘在头上，用一根碧绿的玉簪簪住，更添妩媚之气。
“姐姐快进来吧。”连忙笑着将她迎进了屋里，一起在桌旁坐下。老实说，在他心底里其实是希望跟滟娘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说说话的。
“今日忙活一天，辛苦你了。”
“哪儿的话，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你的本职工作是练曲演出，白天做的那些事可都超过了你的本职范围了呢。”
“我的本职就是听掌柜的安排，让干嘛就干嘛，这点打工人的觉悟还是有的。”
随口说笑两句之后，滟娘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石头，递到了孙济阳面前，笑着道：“这个算是对你今日工作表现的奖励，够么？”
那石头正是今日挑的那块蕴藏灵玉的石头，孙济阳将其拿在手里把玩两下，轻笑道：“姐姐想不想看看这石头开出来是什么样子？想的话我现在就把它切开。”
“你若想切就切，不想切就别切，不用管我想不想看。”
“姐姐不好奇？”
“不好奇。”
“不想问我点什么？”
“不想。”
“为何？”
“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会主动对我说。你若不说，我就不问。”
孙济阳听得心里一暖，心想，“姐姐是如此体贴，如此善解人意的一个姑娘，当年究竟是怎样一个渣男，居然舍得伤她的心……唉，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得沦陷……”
“济阳。”滟娘又温柔地笑道，“能遇见你是姐姐的福分，我想好了，自今往后，你就是我滟记商行的二掌柜，我们四六分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