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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建民看着的确良料子的裤子,眉头微微皱起,他穿的都是粗布裤,没穿过这种裤子。村里唯一这么讲究的,只有许青垚。 魏建民心口一紧,若是旁人的,他可能根本不会多想,可偏偏是许青垚。 他傍晚才在村口碰上许青垚,许青垚还问过他媳妇。 魏建民拿起裤子,发现裤/裆的地方破了个口子。 他经常给娘和弟弟做衣服、补衣裤,看了一眼,就看出这口子不是磨破的,是被人把线挑开了。 魏建民不自觉想起了李翠香说苏曼英和许青垚不清不楚。 魏建民眉头深深锁了起来,默默将裤子放在了原来的位置,忽然裤子里掉出了一个纸条。 魏建民心头一跳,伸手捡起字条,看到上面写着:“初十下午3点,高粱地。” 初十,是五天之后。 魏建民握着字条,手都在发抖。 他立刻从一边拿出许青垚借给苏曼英的两本书,字迹明显是同一个人。 魏建民嘴唇不自觉发颤,许青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要苏曼英对他有一点意思,两人就一拍即合了。 魏建民看向旁边床上熟睡的苏曼英。苏曼英昨天在才不顾危险去救他。苏曼英不会去的,一定不会去的。 但是,万一…… 魏建民不禁想起了苏曼英从嫁给他开始的许多事。 除了建华在家的这些天,苏曼英经常不见人影,别说做饭扫地喂鸡洗衣这种活,就是碗都不刷一个。 魏建民眉头紧锁,又把字条放进了裤子口袋。 等天大亮,苏曼英终于醒了。她昨天睡了个好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而身边,已经不见了魏建民。 看到旁边裤子叠得不太一样,苏曼英不禁挑眉,魏建民这是看到字条了,憋着不吭声,估计生气了。 苏曼英笑了一下,忽然听村里有人用喇叭宣传十里沟捕狼的事:“各位社员注意了!昨天,十里沟捕狼队在后山遇狼群围攻!捕狼队英勇无敌,在刘高德大队长的带领下,全歼狼群!七匹狡猾的野狼全被击毙……” 苏曼英赶紧起身,仔细一听,大喇叭里啰里八嗦说了一大堆,就是一句魏建民的名字都没有提! “还真是臭不要脸!”苏曼英心里暗骂。 苏曼英:【系统,我要最快的方式联系当地最出名的报社!】 系统:【好的。本地最出名的报社是江城日报。十里沟通讯落后,没有传真电话,最快的方式是到邮局发加急电报给编辑部,大概三个小时可以收到。】 苏曼英眉头皱起:【暂时不能让刘高德发现。】 系统:【可以发匿名电报。】 苏曼英想了一下,回屋拿起一份江城日报,立刻开门往外跑。 魏二婶几人正坐在门口,看到苏曼英火急火燎地出来,魏二婶不满地嚷嚷:“真是没眼力价!连人都不知道叫!娶个这种女人有啥用!” 苏曼英今天着急,懒得跟她计较,头也不回地跑了。 魏四婶对魏二婶、魏三婶使眼色:“你们昨天看着没?有人来找她,我看见她开窗户了,好像是个男的,就是天太暗,没看到是谁。” “我还以为我眼花!居然是真有?”魏二婶惊奇道。 “真的?”魏三婶惊讶,“建民昨天巡夜不是!” “所以浪货就是浪货!建民不在家就勾引别人!”魏二婶翻了个白眼,“你看平时走路那风骚的样子,我看村里男的魂都快被勾走了!” “你快宣传宣传,不能让她好受!”魏三婶催道。 “还用你说!我一早就去找了翠香她娘。”魏四婶笑道,“等着吧,到下午,全村都要知道了!” 魏二婶得意:“干得好!小浪蹄子,臭流氓不找别人就找她,还不是因为她骚!” 苏曼英并没有听到魏家几个婶子说了什么,她快速赶去邮局,发了一封电报给江城日报编辑部:“十里沟退伍伤残军人魏建民一人一狗单挑狼群,卸下戎装志不改,保家卫国为人民。” 现在,就等报社联系公社了。等林书记知道刘高德骗了他,一定会对刘高德大发雷霆! 永定河公社。 书记林成有开会到了下午,一出会议室就听说十里沟把狼给剿了,激动地赶回办公室。 果然,办公室里,刘高德带着七匹野狼尸体正在等他。 林成有逐个检查了一下野狼,惊讶又惊喜:“你们捕狼队五个人,居然打死了七头野狼!奇了!” “林书记,这
次十里沟立大功了!”公社干事纷纷夸奖道。 “好!好样的!刘队长!干得漂亮!”林成有一手拍着刘高德的肩膀头,爽朗大笑,“这么大的事,我要大红报表扬你们十里沟!这个月的先进生产大队,非你们十里沟莫属了!” 刘高德心里那个高兴呀!先进生产大队,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他们十里沟生产大队平时总是被和平沟等几个生产大队压着,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书记,真是太惊险了。”刘高德趁热打铁,“我们五个人被狼群包围了!” “快快,详细说说,怎么回事?”林成有最爱惜人才,立刻拉着刘高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刘高德根本没打死一头狼,不过昨天魏建民临回家前告诉了他一些细节。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乱编一通:“我就感觉野狼要出来找吃食,所以让我们捕狼队埋伏在后山,果然,半夜十二点,它们出来了!七匹啊,绿莹莹的眼睛,看得人发毛!我当即大喝一声:‘打死它们!’我们就冲了上去!拿着锄头、铁铲一顿乱砸……” “诶?我看好像是棍伤、鞭伤啊,还有狗咬的痕迹……”林成有打断道。 刘高德冷汗都下来了,立刻改口道:“也有拿棍子鞭子的,有人还带了狗,反正大家都上手了,分不清。” “哦哦,你继续说!”林成有点头,“那些狼肯定没有束手就擒!” “可不是么!”刘高德口沫横飞地讲道,“头狼冲着我就扑了过来!这个头狼凶得很!不过我可没退一步!我拿起棍子就打了它一棍!然后又拿鞭子抽了它两下!还让狗咬了它几口!” 林成有微微沉默。头狼的致命伤,应该是头骨被打碎,脑浆迸裂……怎么跟刘高德说的不一样? 难不成是场面太混乱记错了?或者他话里有夸张的成分? 林成有正想着,办公室的电话机忽然响了。 他皱着眉起身接了电话:“喂,我是林成有。你是……江城日报编辑部?”